如今,夏国东有黑船,东南有后唐,西南有士蛮,西边还有商国人在虎视眈眈,再加上如今夏国兵力紧张,无法再充分补充兵员,能调之兵很少,可谓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牵一发而动全身。可是面对后唐人咄咄逼人的攻势,夏言冰在多次解释不被理睬后,不得不拿出了应对之策。

苏乐收到暗影的消息,便开始推测着夏言冰的应对之策。东疆大军虽有十五六万人,但据暗来的消息,东疆军在与黑船的交战中,似乎一直未尽力,每每将黑船赶到翠屏山上,便偃旗息鼓,再次回到对峙,这不得不让人怀疑东疆军主帅张扬是否是另有所图,所以夏言冰不敢轻易调动东疆军;自己的南疆军现在不过三万五千多人,而且都是炮灰营,就算拉到战场上也不过一个冲锋,便灰飞烟灭,倒不如放在青云山北边,多少还能起到些威慑作用;现在夏言冰能动的只有西面的西疆大军,从目前来看,商国并没有表现任何趁火打劫的态势,夏言冰纵然不相信商国会放弃如此好的机会,但他已没得选择,只得调动西疆军投入战场,至于主帅,不知是用邢龙,还是用其他人。

以苏乐的推测,就算夏言冰将全部西疆军都投到抵挡后唐人的战场上,也未必能抵挡得住,毕竟这次后唐人来势凶猛,大有一副不灭夏国就不回的气势,而且其主帅卢佑实力更是高深,不知夏言冰要做何应对。

推算了半天,苏乐只知道以夏言冰的性格是绝对不会服输的,他必定会做出殊死搏斗,万分紧急之时,就连自己的这三万五千人也要投入战场。

“后唐毕竟是大国,其实力远非黑船和士蛮可比,这次劫难说起来还是我直接引发的。”苏乐自嘲地笑着对夏易说。

“主人,乱世之中英雄才有出头之日,你切莫自责。”夏易淡淡地说,“目前局势虽然对夏国极其不利,但对于我们来却未必是坏事。”

苏乐惊讶地看着夏易,便微笑地问:“愿闻其详。”

“我愿意跟随主人,是因为主人必将成为这乱世中的王者,将来必定可以统一天下,建立一个和平的、平等的世界。”夏易淡淡地说,“先前主人不过一营主,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气,都不足以对夏国造成影响,而如今主人年纪轻轻便已是南疆大军主帅,这在众多平民和士卒眼里,就是一个传奇,名气已足够大。如今又身负讨伐士蛮之责,可谓师出有名,若能占据士蛮之人口和土地,再振臂一呼,夏国的难民和普通士卒必纷纷来投,假以时日,建立国家也不无可能。”

苏乐震惊地看着夏易,他没有想到平日里不发一言的夏易竟有如此见解,分析得鞭辟入里,其实,他说的话也正是自己多日来所想的,只不过一直不敢表露出来,毕竟自己还是夏国的臣子,没想到夏易却在为自己推波助澜,让自己不得考虑接下来的路如何走。

其实,上次鬼方城回来后,苏乐就坚定了想推翻士蛮人的政权,并把士蛮人的领地变成自己日后发展的根基。当得知士蛮王族虽被催毁,但又冒出了血魔教,便想带着夏易去阻止那个血魔教的祭祀仪式,虽然不知道他们能否真正地召唤出血魔神,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免得到时他们真的召唤出血魔神,自己和南疆军怕是首当其冲。所以,就想带夏易一起去士蛮一举摧毁血魔教,以消除隐忧。

“先生,听先生一席话,苏乐茅塞顿开。”苏乐还是跟夏易客气了一番,说,“上次和与岳玲其实并非上青云山狩猎,而是去了士蛮人的都城鬼方城。在那里,我得到一个消息,他们有一个叫做血魔教的组织,可以利用血魔剑召唤出血魔神,不知是真是假。”

“血魔神?”夏易眼睛一眯,好像回忆着什么,不一会儿,说,“我听父亲说过,夏国有几位将主曾试图去剿灭士蛮,但最终都被士蛮的蛮王召唤出一个什么东西所阻挡,最终都铩羽而归,好像就叫血魔神。”

“如今他们的祭祀圣物血魔剑被我吸收,血魔教只得开启另一种祭祀方法,但所需时间较久,好像得一年时间,下个月月圆之夜,他们便要利用血魔断剑的另一截,启动最后的召唤仪式,我担心他们真的会召唤出血魔神,到时我们会相当被动。所以,我想与先生一起去捣毁这个血魔教抢走那半截断剑。”苏乐此时便不再与夏易保留了,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意思。

夏易正要回答,就听外边有一士卒禀报:“报,皇上圣使快马来报!”

苏乐赶紧走上前去,看着累得奄奄一息的圣使,手中还拿着一卷黄卷。

“苏将军,皇上急令。”那名圣使将手中的黄卷递给苏乐后,便昏到过去。

苏乐让人扶那名圣使下去休息后,赶紧打开一看,只见黄卷上写着:夏国局势危急,责令南疆大军主帅平南将军苏乐谴镇南侯夏易即日赶往宣城,与邢龙大军会合,共抗后唐大军,不得有误!

这是一道很怪的圣旨,倒不是说这圣旨是假的,上面有夏言冰的玉玺大印,真切得很。怪的是夏言冰明明要调动夏易,夏易则是镇南候,虽然只是虚名,但苏乐仅仅是个平南将军,地位也比苏乐高很多,而夏言冰却偏要他接旨,这是看准了夏易只听苏乐一人的命令,夏言冰还真是费了苦心。

苏乐把圣旨递给夏易后,便笑着问:“先生,看来皇上还是惦记着你呢!”

夏易看完后,只是淡淡地问:“主人,夏言冰知道他无法调动我,便从你这儿下令,看来是非要我前去助战了,不知主人做何打算?”

苏乐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便笑着说:“既然皇上下了死命令,我作为夏国臣子,也不能抗命不遵,至少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那圣使定会确定先生前去宣城后,才肯回去复旨,看来也只能麻烦先生辛苦一趟了。”

“主人,老仆前去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万一士蛮人真的召唤出血魔神,到时南疆军岂不是大难将至?”夏易心存疑虑地说。

“此事先生不必担心,屈打成招我所知,那血魔教要想召唤出血魔神最早也得到下个月月圆之夜,只要在下月十五日前归来,我们照样可以铲除血魔教,消除隐患。”苏乐微笑地对夏易说。

“据我推测,后唐人这次兴师问罪是早有准备,他们必不会甘心止步于宣城,想必大战不会轻易结束,我只怕到时不能及时抽身回来。”夏易担忧地说。

“此事先生不必担心,只是先生若去宣城,免不了与那卢佑一番大战,卢佑据说已达到武俥九重,实力深不可测,先生只需在战场上协助邢龙即可,若事不可为,便抽身回来。此间,先生务必要小心。”苏乐其实只不过是要夏易上宣城去走个过场,以尽臣子之道,至于能否左右战局,那就不是苏乐要考虑的问题,他只希望夏易平安归来。

“多谢主人关心,老仆知道该如何做了。”夏易淡淡地说。

不一会儿,那名圣使便已苏醒过来,走进营帐后,他朝苏乐一拱手道:“苏将军,如今后唐大军已连克我国数城,情况危急,还请夏先生速去宣城,与邢大帅会合,争取早日将后唐贼军赶出我夏国领土。”

“圣使大人所言甚是,我刚才已与先生交待过,等圣使大人苏醒后,便让先生起程去宣城。”苏乐看着那个圣使,与之前的圣使不同,他应该是军队出身,浑身散发着一股肃杀之气,想来是夏言冰觉得宫中的那些使者体质虚弱,害怕他们在路途上会耽误时间,这次便挑了个精装的士卒来担任使者。

“如此我便放心了。”那名使者见苏乐如此答复,便笑着说,“皇上还交待小人,让苏将军在夏先生走后,务必紧守夏国的东南门户,以防士蛮人反扑。苏将军责任重大,但如今局势堪忧,还望苏将军与我等一起为吾皇分忧啊!”

“圣使大人请转告皇上,苏乐定当尽心尽力守好夏国西南门户,保我夏国西南不失一寸土地!”苏乐朝那名圣使一拱手道。

“如此甚好,苏将军年少英雄,在下佩服!”那名圣使,朝苏乐一拱手,说,“在下需回京复命,便不再此多留了,告辞!”

看着圣使离去的背影,苏乐知道他并不会就此离去,他一定会在暗中观察夏易是否真的会去宣城,然后才会回去向夏言冰复命。

“先生,你也该出发了。”苏乐朝夏易微笑地说。

夏易点点头,给苏乐施了一礼,道:“主人,段时间老仆不在您身边,您一定要好好保重。我一定会尽量在下月十五日前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