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世家后院,是南宫世家重要人物起居的地方,共有六七处院落,南宫靖及其三子都有一处单独的院落,另外在后院最东边的一处院落是专供客人居住的地方,每处院落中多是两幢以上的楼房。每个楼房都有一个雅致得体的名字。

现在,李笑天就在后院中的一幢两层小楼里,这幢小楼所在的院落是所有院落中最大一个,这当然是家主南宫短平的院落。

这是一楼的一间雅室,南宫端平正坐在正北的一张大椅上。大椅前左右两侧各有五张椅子。左首是南宫端平的夫人云秀娟,接下来是南宫心菲;右边坐首位的是南宫明安,第二位是南宫品,第三位是李笑天。

本来,这种场合,客人身份的李笑天是不能参加的。不过,其中要谈的事有不少涉及到李笑天,又由于“酒丐”陈清风的关系,南宫端平也让李笑天参加了这次会议。

此时,南宫端平已将魔教护法风不宇和“魔门秀士”文知博出现在洛阳府地面,而他竟未获通过的事告知南宫明安。

南宫明安听后,自是一阵惊疑。不过,他认为南宫维正可能是忙于筹备洛阳花会,而才使情报组有所疏漏,否则以他一向的处事能力,决不会让那风文二人躲开南宫世家眼线的双目。

“老三,这件事等老二回来之后,再说吧。你还是说说你在少林寺的情况吧!”

“别提了,那悟明大师信中所说江湖大隐秘,在信中说多少,少林寺和尚知道的也就是多少。不过,在悟明大师挽留小弟的几日内,小弟却发现悟明大师在参加少林寺的一次会议后,脸色却变得异常凝重,好像在忧虑什么。我再三追问他,他仍是只字不言。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定是有什么顾虑。最后,终于熬不过小弟的追问,也只告诉小弟一句话,他说在外查探江湖异动的悟元大师带回信息,让少林寺多注意一下王姓世家。”

说到这儿,南宫明安语声一停,然后摇了下头,脸上略带茫然之色地道:“可是到现在小弟还觉得有点莫名其妙。悟元大师为何告知少林寺,要少林寺关注王姓世家呢?难道王海川有什么不对?”

“哦!三弟悟名大师顾虑何事,为兄到是知道几分。这也是品儿说的。品儿途径铜陵时,遇到悟元大师,听他说魔教和王姓世家好像都有什么异动。

对于魔教,就看风不宇和文知博二人公然在洛阳府附近露面,可见其必有什么大举动。魔教行事诡秘,有什么异动,也不是出人意料之事。但说王姓世家有异动,为兄也是不解。近十几年来,倒听说过投奔王姓世家的高手不少,如今可说已是卧虎藏龙。按说,像王姓世家这样大的家族,高手众多也不足为奇,但悟元大师却如此强调王姓世家。

唉!可惜品儿说他当时只提到王姓世家‘蓄养什么’。真不知王海川蓄养了何物,竟引起了悟元大师的忧虑,还传信回少另寺,要其对王姓世家特别关注呢?”

“大哥,难道王海川蓄养一些特别之物,比如野兽、飞禽之类的东西,或许那些飞禽野兽非常凶猛足已轻易要人性命吧。”

南宫端平听南宫明安之言,点了下头后,又随即摇了下头,道:“我想王姓世家蓄养的并不是一些凶物这么简单。如果是些凶猛禽兽,也不会使悟元大师如此重视,一定有其他更为惊人事情。那事情只要被王姓世家显现于江湖,定会引起江湖震惊,甚至……”

南宫端平说到这儿,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倏然住口。

他沉思了片刻后,又说道:“也许是我多虑了。我想悟元大师和少林寺诸位大师都不愿将王姓世家之事告诉三弟和品儿,是有他们的道理。他们可能是不想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弄清之前,将消息透露出去,而引起王姓世家的不快,甚至是江湖的震动。”

“大哥,难道你想到什么啦?怎么说王姓世家有可能引起江湖震惊呢?”

“唉!三弟,你还记得十五年前,在为兄的接任大典上,各派首脑齐集我们南宫世家,其中王姓世家家主王海川只带四位随从观礼,可说是各派首脑中人数最少的。不过,在场的众位首脑中,王海川却表现出与人数绝不对等的气势。他带来的人虽少,却满面傲气。气势甚至超过那些有数十人的派众。当时,为兄虽觉得王海川的表现异常,但也只是以为其人可能不喜排场,轻车简从,反显其为人可贵之处。

可是,等大典过后,爹告诉我那王海川的确不简单。不仅他本身的功力已是不凡,而且四个随从也是不凡,修为竟似在他之上。或许当时为兄不够,在大典只看到那四人衣着一般,外表也没惊人之处,实没引起为兄多大注意。不过,在他们外表掩盖下的惊人实力没有逃过爹的眼睛。听爹说,他们很少露出袖中的双手,被爹偶然看到。他们的双手竟枯白如骨,比常人瘦长许多。而虽然他们蓄意隐藏功力,但那需要一直运功收敛神光,因此,他们也会不时暴露眼中精光。以爹的功力,自然能捕捉到。因而,爹判断,那四人一定身具邪门武功,且功力已是不浅。

虽然爹对我说了这些,但为兄也不敢相信王姓世家这样的武林正道世家,竟会习炼邪门武功。那时,为兄只是想,就算他们有那些征兆,也并不能说他们一定炼有邪门武功。因此,十数年来,虽然听说王姓世家不断有高手投奔,却也没多加关注。现在想来,难道王海川蓄养了一批炼有邪门武功的高手!如果真是这样,那王姓世家的势力已是难以估量,如果他有所企图,那武林正道……”

“大哥,经你一说,小弟也想起当日情形。在大哥的接任大典上,那王海川虽然只有五人,且衣着也不醒目,但总给人些许奇怪的感觉。或许大哥当时忙于接任大典未在意,那刚接任王姓世家家主之位两年的王海川,与别的世家帮派首脑及众属,说话不多,唯与祥龙堡老堡主和现任堡主苗傅祥谈笑甚欢,看来王苗两家私交很深。而王海川的四个随从却几乎一言不发,双手都一直缩在袖中。现在听大哥说起,想来爹的看法是不会错的。”

“爹,品儿和笑天早已猜测‘虚僧’无我大师和‘酒丐’陈爷爷失约,与那江湖大隐秘有关。”

南宫品刚说一句,话声骤停,然后脸色一变,向南宫端平说道:“爹,有一点我本想明天再向你禀报的。现在,既然三叔提到祥龙堡,而祥龙堡与王姓世家交情甚厚,那么,品儿再告诉爹一个消息。这个消息,品儿有九成把握断定与祥龙堡有关。”

接下来,南宫品将他和李笑天及南宫心菲三人在铜陵西岸一处“天字马家”售马处,碰到的那名锦衣少年公子和十名黑衣剑士的事细说了一遍。

南宫品在前面大厅时,他把南宫心菲与“云山双怪”老大仇武动手和李笑天与“魔门秀士”文知博文比,这两件事被重点说的细无俱漏,倒把他们三人在铜陵“天字马家”售马处所遇十一人的事,一言带过。

他本想明天再将此事详细告知南宫端平,因为他觉得他自己虽然几乎可以确定那十一人来自祥龙堡,但那十名黑衣剑士所具有的惊人实力,太以让人震惊。若他那时再将此等惊人之事告诉南宫端平,那正在对南宫世家情报组的表现有所不满的南宫端平,不知又要怎样。他一定又要为这等事南宫世家情报组也未察觉而气上加气,说不定立刻就要将南宫维正召回。

这时,南宫端平夫妇和南宫明安听完南宫品一番细述,都齐声惊问道:“品儿,真有这回事?”

“爹、娘、三叔,菲儿当时和大哥及李大哥在一起,感觉与大哥一样。那十名黑衣剑士的杀气惊人,那么年轻,却几乎已能收发由心。大哥一直说那十一人是祥龙堡的人,你们说呢?”

经过南宫心菲的证实,南宫端平的脸色异常凝重,表情还带有非常惊疑的神色。云秀娟和南宫明安的神态也是惊愕非常。

好一会儿,南宫明安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他向还在沉思中的南宫端平,说道:“大哥,这么多惊人之事,我们必须及早告知爹,他老人家定能对如今的江湖大势作一判断。”

“三弟说的虽然不错,不过,这几件惊人之事,少林寺和我们南宫世家的情报组都未获得这方面的信息,可见这几件事还未在江湖上引起关注。因此,还是等爹出关后禀告他。我想在爹出关前的这段时日内,让二弟派出情报组高手,着重对这几件大事进行侦察,搜集情报,以便得到准确的信息。”

说到这儿,南宫端平叹了口气,又接着低声道:“看来,江湖表面平静了这么多年,又要有大变故了。正邪武林对峙的局面,将要更复杂了……”

南宫端平的话中之意,也正是南宫明安和云秀娟所想的,他们也都为未来江湖大势的走向感到忧心。

室中诸人沉默了片刻后,南宫品突然站起身来,向南宫端平说道:“爹,既然我们预知必有江湖大事要发生,想来我们南宫世家也不能置身事外。看来,我们必须未雨绸缪,加强我们南宫世家自身力量,才是今后要做的重中之重之事。”

听南宫品突然道出此言,南宫品欣慰地点了点头,道:“品儿,你能想到预事则立,看来在处事上进步不少啊。”

他称赞南宫品一句后,话锋一转,接着道:“品儿说的不错,我们南宫世家近期要做的事,首先就有两条。一是加强情报组的情报搜集能力;二是加强我们南宫世家护卫队的实力,让朱首领和闵副首领加强对护卫对成员的训练,加大合击之术操练的强度和力度。当然,有可能,我们再传授他们一些既实用又有威力的招式,使他们的个人攻击防御进一步强大起来。”

说到此处,他顿了一下,又道:“至于如何强化情报组的各方面的能力,还是等二弟回来后,由他亲自上阵指挥,相信今后定能将江湖上各种异常事态的变化和发展,都能囊入我们南宫世家的视线之内。”

南宫品见南宫端平对他二叔南宫维正如此信任,刚要张口说话,就见南宫端平向他摇了一下手,示意他不要说话后,又道:“品儿,江湖大有风雨欲来之势。未来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天地,要想在强手如林的武林中,立万世功名,比寻具备强大的实力。

你与菲儿以后都要勤加练习武功,你现在武功虽然不错。但据听说,你们‘武林七大公子’之首‘小邪神’宋南星,年纪不过二十七八,武功才智却已是高的惊人。你与他还有不少差距呀。从今天起,你和菲儿除了和李贤侄读书习文以外,必须加强自身武功的习练。须知文武兼备,才是能成大事之辈。

对了,菲儿,你刚进入‘心梦心法’第五层初成之境,更要静心体会,以便早日进入第五层中成之境。”

这时,南宫明安听说南宫心菲已进入“心梦心法”第五层“心梦回波”之境,当下吃惊地向南宫心菲询问实情。南宫心菲自然将机缘下巧悟“心梦心法”之境的事,详细地向南宫明安说了一遍。这其中也自然提到“云山双怪”仇氏兄弟的怪异行为,南宫明安自是将他们兄弟俩口伐了几遍。

接下来,南宫端平又问了李笑天近来的一些经历。就这样,这次会议进行了近一个半时辰,时候已是不早,散了会,李笑天在丫环的带路下,回到了最东边院落中的客房。

在客房中静坐了一会,李笑天已是睡意浓聚,于是他将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脱了下来。等他脱至内衣时,手一下碰到了怀里的那本名家曲谱。

这本名家曲谱,自从在杭州“酒丐”陈清风给他之后,他只偶尔翻了两三次。不是他不愿在途中看这本曲谱,事实上,他早已按耐不住其中的各种意境不同但又无不是超凡之作的曲谱的吸引,一投宿客栈他就想拿出来看看。

不过,他们在杭州到洛阳的途中,每次在客栈投宿,几乎都和南宫品兄妹聊到深夜,第二天又要早起赶路,因此,他真正有时间看这本曲谱,也不过两三次,而每次也只是草草看了一两支曲子。

当然,这其中也有“酒丐”陈清风叮嘱的原因,他不能在没有将其中琴圣一门的镇门之曲“云风淡月”练成之前,而随意向别人说起这本曲谱。何况,要练其中的曲子,只看是不成的,必须有一把好琴且在绝佳的环境里弹奏才成。试想在嘈杂忙乱的客栈中,怎能在其中弹奏习练这本名家曲谱中的绝妙曲子呢。

这时,李笑天又触摸到怀里的名家曲谱,心神陡然一震,睡意顿无。他想到这里已是南宫世家,已不再需要不断地投宿客栈和骑马赶路。他已经有了读这本名家曲谱的时间。

虽然此刻他的心情激动不已,不过,他还是不打算今晚将书从贴身的内衣里拿出来看,他想到了明天,让南宫品兄妹给他找来一具上好古琴,想来南宫世家这样的大家族,找来一具还是容易之事。

此时,他躺在身上,隔着薄薄的内衣,摸着怀里的名家曲谱。随着手的来回滑动,李笑天的思绪全部沉浸到这本“无影琴”翁幽萍的手著上。

他在杭州到洛阳的途中,只看了两支翁幽萍手著的曲子,外加一篇序文。那篇序文是一篇琴曲弹赏心得。

翁幽萍的那篇序文分两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她对各种琴曲弹奏基本要领的总结。这部分又有四个小部分,一是古琴的赏鉴;二是指法轻缓疏密的章法;三是宫商角徵羽五音的变化机理;四是静闹两境中的琴意驾驭之法。

第二部分是翁幽萍对自己所追求的琴境心得。这个部分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已足够表露她在琴艺上的造诣。

“事有成法,可因规行事,但若拘执于法,则束人手脚,虽亦可竟成,实所成也多是乏善可陈之事。而琴艺也是如此,虽有琴法曲谱,但若过于拘泥,心灵也将会束缚,致使琴境难至大乘。琴者若能超脱琴曲之成法,驾驭琴意,终能驰骋心灵于指间、心间,直至无边的琴之大境,彼时之琴境,才是一个琴者所追求的至境!”

这是“无影琴”翁幽萍数十年操琴生涯对琴艺的感悟,也是每个琴者毕生所追求的弄琴之道。

李笑天躺在**,反复地吟诵着翁幽萍的那段琴境之语。以他对琴艺的领悟力,这段话在他的脑海中或嘴里里每出现一次,他每次都好像有了一次更新更深的领悟。

而此时,他的心境中已无急于赶路的念头,也无客栈中的嘈杂声扰乱,他完全自己的身心躺在**,心神以半个多月里从未有过的平静去体味“无影琴”翁幽萍的那段琴境之语。

正当他的心神随意地驰骋在他已看过的翁幽萍自谱的两支曲子里时,他的面前仿佛正放置一具古琴,他的双手随着曲谱跳动的音符,或快、或慢、或急、或缓,自由舒展。

正当李笑天沉浸在虚构的琴之意境当中时,他突然感到体内经脉里那熟悉的气流开始运转起来,其速竟极似他啊心中所想的弹奏琴弦时所施展的指法的速度,也是时缓时快。虽然气流的运转速度不稳定,但他还是感到十分舒服。

尤其当他用虚有的指尖以平稳缓疏的速度和柔婉的音符过渡方式来弹奏琴曲时,他更有一种心神异常空灵的感觉。而当他将琴曲的意境以自己的理解向外延伸时,他心中的空灵感更强更广。

“咦!”倏然一阵惊异在李笑天心中升起,而他的口中也不由发出一声低声惊叫。

原来,当他心中的空灵达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时,他突然清晰地听到外面护院巡逻队的脚步声和院中的鼠窜声,甚至风吹落叶的声音。

这些声音,在平时,都不会如此清晰地进入他的耳内,现在他竟然能将这些声音听得如此清楚,他惊异于自己何时具有如此敏锐的灵觉。

其实,若是李笑天懂得武功,此时他必定惊喜异常,因为他的禅道心经心法的境界更进了一步。虽然他只知道运行《一切在我》中那幅经脉图,而对那长达七八页的晦涩难懂的佛道之言,也只有其中的几句,他好像已有所领悟,其他仍是难明其意。

不过,在李笑天对那经脉运行图勤练不辍之下,他的禅道心法的进境虽然缓慢,但仍是每天都在继续。

而他在黄山天都峰的观云之悟、北汝河桥边的灵感触动以及这次对翁幽萍有关琴境之语的领悟,竟与《一切在我》中的佛道之言的意境相吻合。这三次领悟,每一次都使李笑天在禅道心经心法上有了一次大的进境。

此时,李笑天自己发出的惊异声已使他不能继续沉浸在那美妙的琴境中,他暗自叹息一下。虽然他刚才对自己的听觉突然变得比以前灵敏许多,感到惊异,不过,这只在他的脑中一闪而过。

他自己的解释是那只是一个错觉,因为他现在没有运行体内经脉中的气流,他的灵觉已经几乎回复常态,虽然感觉上仍比往日好上不少,但已远不如刚才经脉运行时,那空灵之境延伸时所具有的六识异常敏锐的灵觉。

一天的催马疾行急赶,早已使李笑天疲惫不堪。虽然晚上吃了一顿不错的晚饭,使他的精神不少,但躺在**的李笑天,此刻已是摸着那本名家曲谱,浮想联翩足有半个时辰,原先的睡意又重新涌上心头。

这样,只一会工夫,李笑天已进入了睡梦之中。

第二天,李笑天睡到午上三竿才起。而南宫品兄妹也是如此。南宫世家的仆役已经得到南宫端平的吩咐,让他们三人好好睡一觉。

实际上,南宫端平昨晚已看出南宫品兄妹和李笑天三人,尤其是李笑天,都已面带疲惫之色。昨晚若不是因那几件事过于重大,那个会议又少不了他们三人,在昨天晚上饭后,南宫端平就叫李笑天和南宫品兄妹三人休息去了。

此时,已起床梳洗完毕的李笑天,正在吃着已送至他所在客房的饭食。当他几至饭饱之时,就听见客房外传来南宫心菲的娇叫声:“李大哥,起来了吧。我还是第一次起这么晚呢。我听说早饭已经送到你房里了,你吃好了吗?”

这段话说完,南宫心菲的身影才出现在李笑天的房里。

今天她仍是一身翠绿裙装,但款式已是不同。这次她的腰间多了一圈束腰饰带,饰带上还挂着一只翠绿色的玉佩。

此时的南宫心菲已无满面风尘之色,看其秀发束拢、玉钗斜插的特别精心的样子,显然南宫心菲早上的打扮费了一番心力。不过,这时的打扮的她,却似乎少了几分天真,多了几分端庄。

“菲妹,你今天的装扮还真不错,确有点淑女的形象呢。”

“什么!李大哥,难道以前我穿得就不好看了。哼!人家哪点不像淑女了?”

说着,南宫心菲白了李笑天一眼后,双手叠加放置在胸前右侧,随即身躯略躬,向李笑天福了一个万福,接着柔声道:“李公子李兄,心菲特来相告近日安排。后日就是四月十五,即是洛阳花会初日,家兄已定好日程,明日申时三刻出发,酉时之前进驻洛阳城内齐安钱庄。不知李兄还有异议否?”

李笑天一看南宫心菲如此言语举动,不禁“哈哈”一笑,说道:“菲妹,算小兄失言了。其实菲妹任何时候穿任何衣服都非常好看。至于淑女吗?雏形已是有余,人说女大十八变吗。小兄相信再过几年,菲妹一定是个既端庄贤淑又幽娴达理的大姑娘。”

南宫心菲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只听她娇声说道:“李大哥,算你还有眼光。不过,一个只会坐在家中专事女红的千金大姑娘,本小姐可做不来。江湖风云即起,本小姐欲巾帼扬眉,一抒心中之志!”

“呀!看不出南宫女侠的志向还真不小。看来,未来一代名扬四海的女侠就要出世了。”

话到此处,李笑天语声一顿,“唉”了一声后,又道:“那时,真不知小生身在何处。也许仍是颠沛流离孤海飘零吧!说不定还要客殁他乡,一食狼吻呢。”

一听李笑天说出这话,南宫心菲不禁“哧哧”地笑了起来。不过,片刻不到,她就一把捂住自己的小嘴,硬是憋住了笑声。

原来,她正放声哧笑间,突然想到自己要在李笑天面前表现淑女风范。她可不想再肆无忌惮地张嘴大笑。即使笑声还不算太大,但心里效应,她也不想破坏自己的“淑女”形象。

其实,南宫心菲的心里早已很在意李笑天对她的反应。如今,她已隐约看出李笑天对淑女言行举止的赞扬,心知这大概就是书生多伴淑女的缘故吧。

虽然南宫心菲对自己越来越在意李笑天对她的印象,还未作他想。但如果看在明眼人眼里,她的言行举动已表露出十足的情窦初开的少女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