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番游思,南宫品终于放下心中“沉淀”的感情包袱,而将重心放到了南宫世家的大业上。

“笑天,你受伤之后,小兄就派伊刚兄回了南宫世家,向家父禀报此间之事,并请派人手来此防卫。小兄已捎信给家父,答应三日后回去。你内伤甚重,还须在此静养一段时日。小兄午时就动身,等你的伤势愈合到能够自如活动之时,再回府吧。”

南宫品轻声言道,又向张雨芝瞟上一眼。他知道这或许是他最后一次,用这样还有一丝情意的眼神看她。

但此时关切地看着李笑天的张雨芝,根本没注意不到他的目光。其实,就是南宫品以前时常借故到“怡香楼”来看张雨芝一次,但由于二人都相敬如宾,从未作深谈。

就算张雨芝有时也感觉到,南宫品看她的眼神有些异样,但她可不敢作深想。堂堂南宫世家的大少爷岂会看上她这个青楼女子呢。即使有点喜欢她张雨芝,也不过是做一个南宫世家的玩偶而已,连侍妾身份也恐怕沾不上边,南宫世家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容下她这个青楼出身之人。

※※※

午时,四人在张雨芝房中吃过饭食,南宫品就起程而去。他留下十二名南宫世家的护院高手,在张雨芝所在宅院的四周戒备。

这十二人都是南宫品特意请求南宫端平挑出的护院高手,他担心赵世子以及可能来自魔教的问姓少年还会率众而来。当然,临走时,他还把考察他们的意向告诉南宫心菲一人,要她暗里观察这十余人的行动,以备回去后再对这些人,分别训练。

一晃七日即过,李笑天的伤势已恢复七成,虽然还不能随意走动,但下床在房内活动,还是不成问题。

小还丹不愧为少林圣药之一,南宫品已经告知李笑天,他服药后初时感觉到的内腑火热,正是小还丹的作用。此药要是受伤不重之人服之,灼热感会很轻,但他的伤势太重,小还丹的药性在激活他受伤的内腑之时,药效就特别强烈。

这样必然会使受伤之人的疼痛加剧,但这只不过是几日内的情形,一般不会超过三日,伤势就会好转,灼热感也会越来越轻,到目前不过十日时光,李笑天已感觉不到一丝热感,相反,由于他经历了酷寒与灼热的交替,加上小还丹的作用,不仅**得到了极大的改进,增强了韧性与抗御能力,而且心神也由于经过剧痛的煎熬与死亡的考验,而变得坚强起来。

此时,李笑天负手立于窗前,透过窗格,看着院中的花草与空中的白云,花草之花繁叶茂,白云之悠悠飘飘,不断变化。他的心情异常愉悦,他感觉到经过这次重创之后,虽然身体目前还未完全复原,但体内的那些无名气流好像比以前更加精纯了,呼吸的转换也自然不少,他对外界事物的感觉灵敏程度好像又上了一个层次,其实,他不知道他在“禅道心经”心法修为上又进了一步。

以前他都以为这是他所练习的“一切在我”那本书中的“健身”之法的效果,但此时,他虽然对武事仍不懂多少,但眼界却是开阔不少,他自从前几日发觉到体内的无名气流竟然比以前更加粗壮起来之后,他就试着运行他自以为的“经脉运行健身之法”,运行一个周天之后,他竟然感觉到他内腑与小腹处的内伤破损之处,加快弥合起来。并且,每当经脉运行之中,那沿着经脉游走的气流每次经过伤口之处时,他都感觉到异常的舒服。

经过几天的运行“健身”之后,他发觉他的独门“健身之法”竟然有着医术上都认为是奇迹的“迅速激生**”的作用。

他无数次禁不住问自己,这怎么越来越不像是一种“健身之法”了,功法奇妙绝伦,效果惊人至极。他不止一次回忆起以前的经脉运行情形,到现在,他几乎怀疑这种经脉运行之法可能是一种武功心法了。

因为,随着他的眼界变宽,他自然听说过练武之人的内功心法的作用,应该只有内功疗伤才能起到如此神妙的作用。

如果说药物可以补充人的气血与体能,加快人的内外伤愈合的话,但包括视觉、听觉、感觉在内的灵觉的提升,却不是再好的药物能够轻易达到的。那更别说医书上的一些用来增强身体的强健程度的常规的经脉运行之法了。

他倒希望这是一种绝好的武功心法,因为他在五年多的江湖漂泊中,不知看到多少次以强凌弱的情形,当然他也看过,武林中人用武功锄强扶弱的情景。遇到前者,他都会在一边诅咒那些恃强凌弱之人,巴不得自己也会武功,将那些“恶人”惩治掉;遇到后者,他更是羡慕那种为正义而战所表现出来的高超武功,那大义凛然的气概,一直萦绕在他内心的深处。

“云上双怪”、魔教高手、“萃英园”园主……哪一个不是武功高强之士,若不是自己不会高绝的武功,他也不会在做一个帐房文书之时,被一个恶霸指着鼻子大骂不止;在看到一个强人欺负一个乞丐之时,挺身而出说出几句仗义之言,而被其拳打脚踢;他也不会被“云上双怪”老大仇武所误伤;不会被魔教两大护法之一的风不宇所戏弄;更被赵世子打成重伤!

是啦,该学武功了,既然自己有幸进了南宫世家,就不应该只做那个形式上的“西席”,“酒丐”陈清风陈前辈已经特意暗示自己,进南宫世家是自己的人生契机,说不定也是自己一生的重大转折点。

哼!人家学武都从幼时开始,笑天就从现在开始,不信就不能学会高绝的武功。对了,南宫大哥,不是有鼓励自己习武的意思吗。

好!过几日回到南宫世家,自己就读书习武共进,想想那种日子,必将充实而精彩!

李笑天心思游动,不觉中立下习武心愿。正当他心驰神往之际,猛然感觉到一个人的呼吸,越来越近,李笑天不用回头,已经知道是谁了。对于这人的气息,在十多天里,他不知道熟悉到什么程度。他本想不转身,但心中有股强烈的意念支使他还是转过身子。

一个娇如明月的脸庞出现在他的面前,张雨芝仍是一副怯弱纤娇的样子。

张雨芝好像鼓起很大勇气,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明眸盯着李笑天,怯生生地怯懦道:

“李公子,你觉得雨芝怎么样?”

李笑天一怔,这张雨芝今天怎么了。他迟疑道:“张姑娘,你的意思是?”

张雨芝脸色一变,有些伤感地道:“李公子,别叫我张姑娘好吗?我与心菲,姐妹相称,我们也不要如此生……生分?”

好不容易说完,脸色骤然通红一片,本就娇丽惊人的脸上,再添上一片粉红,饶是李笑天一直对她保持距离,现在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他双目不由盯在张雨芝脸上,一眨不眨,直看得张雨芝又低下螓首,面红过耳。

“啊!”

张雨芝突然一声惊啊,一下子惊醒了几乎神魂颠倒的李笑天,他不由一看,“啊!”,猛得退后一步,脸颊有如火烧。

“对不起,张……张姑娘,刚才笑天握住你……你的手,纯属……纯属……”

“纯属什么”说不下去了。张雨芝见他如此“受惊”模样,不由“扑哧”一笑,甜甜地道:

“公子,你还张姑娘、张姑娘地叫人家,你就不能改个称呼?”

说着,芳螓又低垂下去,用一种几乎只有她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道:

“只要你愿意,就算握着雨芝的手一……一辈子,雨芝也不会怪你。”

“张……,说什么?”

“没……没什么?你就叫我雨芝,或者芝……芝儿吧!”

李笑天见张雨芝说话吞吞吐吐,不由轻声一笑,他想将气氛舒缓一下,道:

“张……,听人说你今年芳龄十八,而笑天年才十七,不如就叫你……,叫你姐姐吧!”

“什么?公子叫我什么?”

看到张雨芝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李笑天柔声道:“姐姐!”

张雨芝一听,娇躯一颤,眼眶突然泪如泉涌,无边的泪水沿着香腮而下。

李笑天一见,手脚不由慌忙起来,他不知道张雨芝为何突然哭泣起来,不由心急地道:

“姐姐,你怎么啦?是小弟惹……惹你生气了?”

“啊!你让我叫你弟弟,这怎么可能?姐姐不配呢?”

咦!不配?都自称姐姐了,哪还有不配之理!

李笑天一听张雨芝之言,心头不由一震,一股无比的震撼重击在他的心坎上,让他的心神万分激动起来。

当下,他连忙上前跨进一步,一把抓住张雨芝的柔腻,道:

“姐姐!你胡说什么!什么人看不起你了?咱们虽然相处不过十天,但这十余日内,姐姐不辞劳苦,与菲妹一起服侍小弟起居,小弟早已感动不已,不知以何为报!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何况姐姐仍是冰清玉洁之身,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