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岚回家给程陌安拿衣服的时候,发现门口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刻警惕起来的何岚掏出放在包里的防狼喷雾,握紧在手里,而后才问道:“你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待那人缓缓抬起头来,何岚惊了:“心心?心心你怎么呢?怎么全身都是纱布,你没事?”

“没。”顾盼心抬起头来,挤出一抹苦笑:“我找你有点事。”

“可你满身都是纱布的……”

“没事,我对胶布过敏只能用纱布来缠了,其实都是擦伤。”

“真的?”

“嗯。”

何岚掏出钥匙打开门,盼心跟着走了进去,她们两个人是在酒唱歌时认识的,何岚经常要赶几个场子,所以,很多时候,她没到的时候就是盼心帮她撑着。

何岚扶着盼心走进屋子里,让她在桌边坐下,贴心的倒了一杯水送到盼心面前:“喝点水。这件事发生就发生了,你也不多想,说到底,要是不是替我,也就不会发生这档事了。”

“岚岚,抱歉。”

“没事,他身强力壮经得住揍。”何岚笑道,她很是洒脱。毕竟程陌安名为保安,实为大手,遭遇报复的挨揍都是家常便饭了。何岚觉得揍得好,叫他不长记性来着。可是话虽这样说,心,还是很疼。

他们……三个人都是失去了亲人,从小就要艰难维生,当别人挥霍着纸醉金迷时,她们却要苦哈哈的为了生存而战斗,这个世界太现实,金钱已经取代了一切道德,那些自喻的有钱人就像丧心病狂似的,以糟践他们为乐。

只等着,存够了钱,还清了帐,她就和程陌安离开那灯火酒绿的世界,开一个小小的家庭餐厅,两个人相依相靠的活到老死。

盼心愧疚的看着何岚的强作不在乎,她叹了口气,从随身携带包里掏出了一个被报纸封好的长方形推到何岚面前:“陌安在医院里,我……就不去看他了。……看到他,我心里难受。这个,你收下。”

“什么东西?”何岚拆开报纸,里面是厚厚的十叠人民币,她惊讶了:“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我把房子卖了。”

是的,顾盼心把那个三室一厅,曾经是她、妈妈、爸爸的家的一百多平米的屋子给卖了。

在戮天刑表演生死时速以后,满身擦伤的她在戮天刑喊来手下以后,把混乱的现场交给了手下,而他带着她开着另一辆车到了医院。现在全身绑缠的纱布就是在医院包扎的成果。

她的心,现在很苦。

为什么?

只因为他说了一句话,在护士为她消了毒,上了伤口以后,他说:“不要用胶布,她对胶布过敏。”

连妈妈都不知道她对胶布过敏,只要贴了胶布在皮肤上就会发袖发痒起小袖点,连妈妈都不知道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坐在治疗**的盼心偷偷的窥看着一脸冷峻、面无表情的戮天刑,他表现得那么淡然,那么平静,犹如苍松迎风,又似海中冰山,怎么样,都难窥见他的真实。

她的心里暗潮汹涌,终是下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