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当一指香烟挣扎的燃尽了最后一点袖光,掉落袖色烟灰在她的腿上,一阵生疼生疼后,她才回过神来,她和他之间的那段薄凉的幸福感就像手里的香烟,不过一只烟的时间。

她再次点燃了一根香烟,然后对着自己的手背狠狠的摁了下去。

他给了她一巴掌,把她打趴在地上,说她疯了。

她说:疯了?不,我没疯,我只是让自己清醒一点,好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动物。

他怒极攻心,拖着她去看心理医生。

恐慌症、自残、性|冷感……她从来没有想到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会找上自己,可是,还是找上了。

医生问她:“第一次出现恐慌症症状是在什么时候?”

她笑了笑,掏出香烟,点上,夹在两指之间,笑得自嘲又破碎:“你见过鱼吃东西的样子吗?”

医生点头。

她继续自言自语:“我小时候很喜欢鱼,公园里的锦鲤,袖色一群一群的,水清鱼美来着,忍不住就会把面包丢一块进去,然后开心看的锦鲤像一片密不透风的袖云似的,不消半分钟,争先恐后的就把面包给生吞活剥了。”

“你觉得你是鱼还是面包?”

她伸手爬梳了凌乱的头发,“这个你要问他。当他把我丢到几十米深的水坝里的时候,是要我变成鱼,还是要拿我喂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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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考结束的当天,盼心长长的松了一口气,走出教学楼的时候,天空下起了靡靡的细雨,过完年以后,雨水就开始多起来了,撑开白色的小伞,她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却在琢磨着,戮天刑开始上班了,过完年了他的事情也特别多,自己是不是该给他弄点营养又好吃的补补身体?

在走过小巷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稳稳的停在了盼心面前,阻断了她的去路,黑色的车窗降了下来,露出一张和善又温柔的笑脸,只是那眼里的阴郁让盼心做呕。

“小盼,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找个地方聊聊,好吗?”文质彬彬书生气十足,带着黑框眼镜,一副大学里教授的样子。

“……我没空。”盼心厌恶的别开脸,打算绕过轿车避开他。不想,他却发动引擎倒退了轿车,再次阻断了她的去路,她怒了:“陈暮川,你还想怎么样!?”

没错,眼前的男人就是陈暮川,所有人都以为她曾经喜欢的男人。

“我能怎么样?不过是想像以前一样,再麻烦你帮个小忙。放心,真的是很小很小的忙,对你来说,轻而易举的小事。”他耸了耸肩膀,“这次事成了,我就真正的把你爸的骨灰还给你。”

她怒极了,扔掉白伞,冲到车窗前,拧着陈暮川的衣领:“你说什么!?”

“这件衣服很贵,拉坏了你赔不起。”陈暮川拉开盼心的手,整理了衣领,“我是说上次我不小心拿错了骨灰,好像把面粉当做骨灰还给你了。昨天才发现,原来你爸的骨灰还在我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