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飞龙骑,与吐蕃的骑兵就如同两辆疾奔的火车头,轰然撞到了一起。顿时人仰马翻血肉横飞,喊杀声震动天际。

四五万人马在松白原上开展了一场殊死的肉搏。

这恐怕是当今天下最精锐的两支军队了,彼此的斗志与信心都异常高涨,杀气冲天。

李世民带着浑等将,身后仍跟着数千骑在后方督战;那一边,赤松德赞也是亲临战场,远远的观望着阵中的决斗。

李和论莽热心中都在想着同一件事情:许胜不许败!

“杀啊!——”论莽热狂傲的大吼,如同下山的猛虎在唐军飞龙骑中间疯狂的冲杀。飞龙骑将士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勇猛的敌将,许多将士都惨死在了他的刀下。与此同时,李却像是无声的幽灵,不露声色的杀人如麻。一条银枪已经挑落了数名吐蕃骑士。

两方大战都异常的骁勇,在阵中往来冲杀无人可挡。飞龙骑至少在配合上要熟练一点,因此战斗力始终还是占了一些优势。这一支最精锐的吐蕃铁骑,在飞龙骑的面前占不到一点便宜。

远处的赤松德赞心里犯起一阵又惊又恨的味道:李漠,原来这才是你的真正实力!之前不过是在耍花枪、麻痹我!

李世民等人则是个个神情肃然的在观战,没有一个人说话。历来,只要有飞龙骑参战的战斗,唐军总是无往不胜。这一次,却遇到了最强劲的敌人。这一场厮杀,还真是棋逢对手,异常的惨烈!

这就是当今天下最强武力的直接对话,巅峰对决!

李在阵中杀了一阵,发现敌人也十分的强悍,斗志就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越烧越旺。到后来,他也情不自禁的怒声长啸,一柄银枪使得龙腾鹤舞,激起阵阵血海韬光漫天飞洒。论莽热则是如同狂暴了的雄狮。在阵中疯狂地冲杀扑腾,一柄长刀如同野兽的利獠,肆无匹敌的撕裂着唐军的身体。

终于,两个无可匹敌地猛将,在阵中撞在了一起!

鲜红的唐军李字将旗与黑幔三角吐蕃战旗,在阵中汇在了一处。

“敌将纳命来!”李清啸一声,纵马横枪先发制人,朝论莽热冲刺而去。论莽热也就早留意到了对方军中那员白马白袍的将军。此时怒吼一声:“受死!”挥刀就砍了上来。

电光火石、二虎碰头!

只听半空中一声脆响,二人已经交马过了一招。李骇然的吃了一惊——因为他的手臂居然发麻,而且自己那杆银枪的枪头,居然被论莽热势大力沉的一刀斩落了,只剩下铁枪杆!

“小贼,纳命来!”论莽热的双眼已经通红,怪吼一声调转马头又朝李杀来。近处几名飞龙骑将士一齐上来围攻。论莽热左右开工连连挥出数刀,居然将他们一齐斩于马下。

李见状勃然大怒,挺着没枪头地银枪就来杀论莽热!

二将再次杀到了一起。这一次,李学乖了。绝不再与论莽热硬拼硬架。论莽热的刀既大又沉而且异常的锋利,一般的兵刃都无法与之匹敌。李将浑身本事尽情挥洒出来,凭借一柄无头银枪和论莽热打了个不相上下。

两员猛将在阵中剧烈的厮杀,旁人只看到一阵烟尘翻滚半空中火星四射巨响连连,却没有人再敢靠近。方圆两丈之内,再无人烟。只见到一阵杀气奔腾,四方尘土喷薄而起宛如旋风。

论莽热杀了一阵,心中也略为惊诧:这个白面小崽子,貌不惊人武艺居然如此高强!

李为将几年,终于碰上了一个可以与他匹敌的对手。他全身的血液几乎都要沸腾。斗志爆棚。三十八路药师枪法使得行云流水变幻莫测,以巧快制约着蛮横力大地论莽热,丝毫不落下风!

远处阵外的浑忍不住大声叫道:“好、杀得好!陛下。李真是好样的。丝毫不输给论莽热啊!”

李世民轻轻的点了一下头:“还不错。”

浑继续啧啧地道:“末将为将一生,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恶斗!李与论莽热。堪称当今天下的绝顶高手、不世猛将。这二人阵前一阵,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薛平与徐韬两人也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既是激动又是担忧。

两方人马仍然在拼战不休,飞龙骑始终占据着微弱的优势,但也没有完全掌握战局。

另一方远处的赤松德赞,表情也是一阵肃然冷冽,同时还有一些莫名的恐慌。他没有想到,唐军之中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能和论莽热在阵前打个不分上下。这样一来,他手中最锋利的一杆神兵,好像没那么大的优势可言了。同时,赤松德赞也有些担心起来……万一论莽热再有闪失,那他可就再也输不起了!

赤松德赞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锣鼓号令兵,真想下令吹起号角来收兵。可是两方人马正打得平分秋色,先后后撤无疑就是拱手认输。前些日子双方约战不过是打探虚实;今天都不约而同地派出了最为精锐的军队,无非就是要真的拼个输赢高低!

这样地仗,输不起!

赤松德赞把牙一咬,挥了一下手:“论特伦,带五千铁骑上去助战!”

“是!”身后一员将军吹着口哨呼啸而走。很快,一彪铁骑随他风卷残云一般奔腾而出,直扑战阵。

那一方,李世民也扬起了马鞭:“薛平,率你本部飞龙骑上去助战!务必取胜,否则不要回来见朕!”

“得令!”薛平抖擞精神,大喝一声飞马而出。他身后同样跟出一彪飞龙骑来,如同一条墨龙朝战阵之中袭杀而去!

整个战场,再添两股人马。这就如同一个烧滚了地油锅,突然加进了两瓢水,烧得越发的剧烈吓人!

李与论莽热。已经厮斗了一百多回合。二人浑身都流满了汗,已经将铠甲内地衣袍染得湿透了。论莽热的汗特别多,额头上流下来的汗贴住头发,很不舒服。他已经杀起了野性来。索性一下扔掉了自己的头盔图个凉快,披头散发像个狂人再来斗李。

李年轻气盛初生牛犊,看到论莽热这个狂妄劲儿只是越来越火大,使出了浑身的本事非要将论莽热一枪挑于马下才肯安

两员猛将再次拼斗到了一起,杀得难解难分天昏地暗。跟在二人身边的几个贴身中侯副将,这时候也都没有拼斗了。而是各自护着将旗围在圈外,为两名主将加油助威。

薛平与论特伦各率领一支人马加入了战团,让整个战场杀得更加凶狠了。远远看去。宽逾十数里地大战场上四处血肉横飞喊杀声震天。全是往来奔腾冲杀的骑兵,时时可以看到有人被撞得横飞开去,或是被马上的骑士一枪挑起来扔上了半天空。

李世民看了许久,也情不自禁的抽了一口凉气,脸皮轻轻地抽搐了一下。这还真是一场极为少见的恶斗!一直以来,能与飞龙骑匹敌的军队根本就没有。没想到,赤松德赞手中也调教出了这样一支精锐的铁骑。可以和飞龙骑打个不相伯仲!还有就是李与论莽热这一对对手,也堪称百年难得一见的绝世猛将。李世民见过的猛将何其多,现在他已经可以很清晰的判断,李的武艺已经超越了他地父亲李晟。看来。当初将《药师手札》传给李晟,的确是个非常明智的选择。李晟年纪大了难得学到什么东西,可他的三公子李却是大受裨益!

李终于将三十八路药师枪法使了个完整,却依然无法将论莽热打败,只不过已经占据了一些局面上的优势。论莽热又惊又怒,连声大吼想要挽回局面,一柄大刀使得更加的狂放霸道。

李也是越斗越勇,心境反而更加的冷静了。他发现,论莽热地刀走的是刚猛与阴柔相结合的路子。他力大无穷,可是刀法却十分的沉稳攻守兼备。几乎没有什么大地破绽可寻。要想击败这样的对手,除非诱敌上钩!

想到此处,李把心一横。作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论莽热惯性的一刀劈斩下来。李本该是挺枪迎上挡住。但他居然没有去挡,而是往右一个侧身。单手执枪猛然刺出!

马上拼斗,果然是一寸长一寸强!

在论莽热的刀斩落下来之前,李的单手枪居然手发先至,当的一声戳在了论莽热的胸甲之上,却因为没有枪头没有刺进!

论莽热先是大惊失色,随即挥刀回斩胸前。李飞快的抽枪而回,横扫一枪直取论莽热的天灵顶盖!

论莽热也只得单刀架刀去档,砰当一声砸下来,论莽热地刀身不自主的下压到了自己的头顶,磕得生生地疼。

论莽热使足力气一下将李地铁枪推开,然后狂放的哈哈大笑:“没有枪头,你刺得死么?!”

话未落音,正在半空中往回缩地那杆铁枪突然如同游龙再度朝论莽热胸腹间刺来。论莽热沉吼一声刀划圆弧去化解。李再度凌空变招,改刺为劈,横着一枪朝论莽热的头颈间砍去!

这一下,论莽热再也没有时间抽刀回来架挡。叭的一声,李的枪头打到了论莽热右边的脸颊骨上论莽热顿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脸上传来剧烈的疼痛几乎让他晕厥过去。

李胜了一招信心更加的充足,只听他怒啸一声,连连刺出三枪,分别取向论莽热双眼与咽喉。论莽热已经被那一枪砸昏了头,这时候只能胡乱的挥刀做出本能的抵挡。怎奈李的枪来得又快又准又狠,飞快的戳中了他的两只眼睛,最好一枪顶在了他的喉间!

论莽热如同受伤的野兽发出尖锐的嘶吼,李沉喝一声奋力压枪,那杆无头铁枪从论莽热的喉间扑哧一枪穿过,连带着桶出来半截喉管!

“谁说没枪头就刺不死!”李豪气大涨,奋力一扬枪将牛高马大的论莽热凌空掀了起来,怒吼一声朝前方扔了开去!

论莽热已经咽了气,他的尸体就如同沉重的石板在半空中飞翔了一阵,狠狠的砸到了地上,然后被千万马蹄踩成了肉酱。

附近的吐蕃人已经被吓傻了,李则是兴奋的一拉马疆,连人带马直立而起,手扬铁枪怒声长啸:“李在此,谁还敢来决一死战!”

“李在此,谁还敢来——决一——死——战!”长长的回音震荡在战场之上,飞龙骑将士大受鼓舞,吐蕃人则是个个心惊胆裂!

阵外的李世民、浑等人一起捶拳欢呼:“好!”飞龙骑将士个个斗志满棚,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奋起神威疯狂的冲杀起来。

李则是瞅准了敌军的将旗使,飞马搭弓一箭射去,将那名护旗使射翻落马。然后他策马奔过去从地上捡起旗来,挥起宝剑将那面旗帜斩成了粉碎!

将旗被斩落,吐蕃人的士气顿时暴跌下来。新加入战阵的吐蕃将军论牧伦心惊胆怕,远远的就开始躲着李,根本不敢与他再打照面。

另一侧的远处,赤松德赞在马上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愤怒还是惊惧。他的脸已经变成了一片死灰,眼睛直直的盯着战阵之中那一名白马白袍的唐军将士,牙齿将嘴唇都咬出了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