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好了,看你那个脓包相,也不知你老子是不是酒后把你给做出來的种。”“老王,你这话就说错了。人家老子是大干部,怎么会不知道这么个简单的道理,酒后做出來的孩子,是弱智哩。”“我看差不多。酒一喝,什么都顾不上,只想着造人了,才会生出这么一个孽障來。”

半个小时之后,老王和‘小诸葛’又再次走进了审讯室。‘小诸葛’还是和老王在唱双簧,一唱一合地数落着过文杰。据说,这也是审讯艺术的一种。从语言上打压一个人的自尊心,让他从心灵深处失去抗力,从而主动缴械投降。

此时的过文杰,瘫软在椅子上,满脸都是眼泪鼻涕,也顾不上擦拭一下。他也在着急,想着要完成老王交待的任务。他拼命在回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起去找叶婵娟的麻烦。想呵想,就是想不出原因,自己犯的哪一门子的邪,怎么会在突然之间,跑到市一中那儿去找叶婵娟那个女人的呢?

此时此刻,他看到老王和‘小诸葛’一进门,就吓得挺直了身体,恭听教诲,唯恐再体验刚才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听到对面这两个警察的对话,过文杰一下子触动到了自己的灵感。他突然站了起來叫道:“酒,酒,酒,我想起來了,我想到了。”

“吵什么吵,给我坐下。你不交待我才开心着哩。”老王表面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摆出一副你不交待正好,让我好好再过把瘾的样子。他在表面继续玩着欲擒故纵的手段,内心里却已经是乐开了花。这小子如此激动,看样子有点门道。

“我说老王呵,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给人家过公子一个机会吧。让人家减轻一点罪行,也是行善积德哦。”小诸葛在一旁打起了圆场。两人这个双簧呵,真的是玩得炉火纯青。过文杰一看小诸葛出面帮助进行劝解,心中大喜,连忙抓着时机就抢着说了起來。

自从被赶出市一中以后,过文杰就在淮东的权贵子弟中,成了大家的笑柄。堂堂过书记的公子,竟然会被一个普通警察打了个满脸开花。不但是自己挨了打,就连自己的妈妈,也跟在后面被打得住了医院。被人打了也就罢啦,还不敢去找回丢掉的场子,这不是丢人丢到了佬佬家吗?

说是这么说,他也沒有办法,谁让龙若海后面有那么多的人在帮忙哩。姓鲁的局长,刚开始,一点也不给自己老爸的面子。那些日子里,他只好躲在家中,不好意思出去见人。还算好,到了最后,姓鲁的总算是软了下來,把那小子给送到了宁北,总是是给自己一家找了一个下台的台阶。

狗改不了吃屎。时间不长,过文杰就又重出江湖。他乘着龙若海去了宁北,鲁祥云又到省城去参加观摩学习的机会,到学校骚扰了叶婵娟几次。只是还沒有能够得手,就听说鲁祥云回來了。他不想去与那个疯丫头发生正面碰撞,就沒有再去市一中。说得好听一点,是男不和女斗。说得难听的话,那就是我怕了你鲁大小姐。打不过你,我让着你还不行嘛。

学校不能去,他就到处寻花问柳。市委书记公子的身份,还是挺管用的,倒是有不少女人争着投怀送抱。昨天晚上,他和两个哥儿们约好了,说是到酒吧去寻乐,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女人。沒多大一会儿功夫,就勾搭上了一个新出來混的吧女。他将那个女人抱在大腿上,一边上下其手,一边盘算着今夜如何**。就在这时候,旁边的一张小圆桌子上传來了两个人的对话。

“大哥,那个帅哥是谁?对,就是那个穿白西装的小伙子。”“说你沒有品味,你还不肯承认,这下子露馅了吧。哈哈,连过书记家的公子,你都不认识,还在外边混什么哩。以后,你别说是我的朋友,说出去的话,我丢不起这个人。”那人说话的声音特别大,惹得过文杰心中倍增得意。他特地转过身体看了一下,是个头发不多、还有点黄、三十多岁的青年人。从口音上听,是本地人。

“哦,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事。我还当是什么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哩,不就是那个被人从市一中给赶出來的窝囊废吗?被人打了,都不敢把场子给找回來,这算得上是什么男人!”这话说得真是刺人。过文杰只感觉到胸中有一股邪火在往上顶,狠狠地瞪了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壮汉一眼。

那家伙是黑黑的皮肤,跌到炭堆里恐怕也不好找。只是因为对方长得五大三粗的,想到自己这种弱小身躯,不经人家碰,才沒有敢上去动武。估计就是真的冲上前去,也沒有什么好果子吃下去。算啦,咱是斯文人,不和这种鲁莽之人一般见识。过文杰就采取这样的方法,自我安慰了一下。

“话可不能这么说,碰上鲁司令家那个不讲理的千金,谁也惹不起。你让人家过少爷能有什么好办法,哈哈,男不与女斗嘛。”过文杰内心里,深以这个黄头发的年青人为知音。他也顾不得身边才勾搭上的女人,专心致志的听着这两人的对话。

那个脸上有黑痣的男人,口音有点象a省人。他的说话还是那么气人,仍然不依不饶的说道:“活人还能给尿憋死。女人嘛,只有第一次会扭扭捏捏的,用点强就行。照我说呀,只要将叶婵娟那小娘儿们诳出來,还怕她不乖乖地听话。”

“你说得倒是不错,问題是那两个女人寸步不离,谁也沒有办法让她们分得开來。有鲁祥云那个小辣子在,谁又能对叶婵娟用强哩。”“还说我老土哩,我教你个绝招,保证一试就灵。”“是吗?小点声,说给兄弟听听。”过文杰一听也來了劲,特意将自己坐的椅子挪动了几步,全神贯注地偷听那个脸上有黑痣的壮汉说话。

还好,那个壮汉说话声音虽然小了许多,用心听,还是能够听得清楚。那人大大咧咧的说道:“找个和叶婵娟熟悉的人,给一点钱人家,让他帮着來做诱饵,引蛇出洞就行。只要能把人给哄出了校门,还不是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了吗?多简单的事儿,把人往汽车上一装,还怕她敢不乖乖地听话?”

“切,我还以为是什么锦囊妙计哩,原來也是纸上谈兵,废话一段。你说得倒是轻巧,根本沒有什么可行性。”黄头发年青人说的话,和过文杰心里想的事,完全是一个样。大话人人都会说,也要做得到才行哩。

就在他准备将椅子挪回原地的时候,那个壮汉又开口说道:“哼,你还别说我放空炮。我既然说有办法,那就真的是有办法。”“你要说就说,不要总是吊人胃口好不好?大不了,今天晚上我买单,这总行了吧?”

“行,行,行,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告诉你,但你不要在外边传。”“放心,放心,我的嘴你还信不过吗。快说吧,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哆嗦。象个老太婆似的,也不知道烦不烦。”

“好好好,我就说,省得你这小子嫌我烦。你可听好啦,我不说第二遍。那个叶婵娟有个表弟,叫孟小轲。那是个只要有钱,就能把祖宗都卖掉的家伙。平时整天也是游手好闲的人,到处就是想着要找两个小钱花花。只要给他个万儿八千的钞票,保证是乖乖的听话。你说,让他去哄叶婵娟到学校门口说说话,还不是一哄一个准。看到人出了学校门,再把她往车子上一拉,还不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吗?”

“行,真的是一语点醒梦中人。真有你的,做兄弟的不得不佩服你。今晚这个单,买得不冤枉。”

这两人的对话,让过文杰听得如梦初醒。这么简单的方法,自己怎么就沒能够想得到呢?真的是猪头脑子呵。接下來,那两人全说的是荤段子。**声秽语,不绝于耳,过文杰也就沒有继续听下去。

当天晚上,由于高兴,加上那个新上手的女人,不停地撒娇讨好,疯狂了大半夜。过文杰的酒虽然喝了不少,由于心中有事,早晨六点多钟就醒了觉。刚一起床,他就想到了这件事。为了要赶快把叶婵娟搞上手,他到处打电话托人帮忙,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孟小轲。

两人一见面,还真的是一拍即合。谈了一会儿功夫,就以一万元成交。孟小轲就把自己的表姐,出卖给了过文杰。双方约定八点半钟在一中门前会合,再由孟小轲出面,把叶婵娟诳出校园就行。两人來得都不算晚,只是由于叶婵娟在上公开课,寻呼机丢在办公室里,一直沒有接听到信息,才拖了一会时间。本以为好事难成的时候,沒想到叶婵娟刚好回到办公室,接上了最后一个信息。

听了过文杰的交待,众人皆是无言。这是一个标准的绣花枕头,草包到了极点。明摆着的被人当枪使了,这小子还自己以为得计。乃至于被抓获以后,都一直以为是自己想到的主意,还一直在拼命回忆为什么会想到这个点子,害得大家都在这儿枯坐傻等。

审讯结束以后,‘小诸葛’笑着说道:“我看到过笨人的,还沒有想得到,人能笨到这个程度。我估计呀,那个过书记家的祖坟上,也应该是冒青烟了吧。”

谷中天一得到审讯结果,立即下达了命令:“不用再看笑话了,抓紧时间开始工作。你们把昨天在酒吧里可能看到那两个家伙的人,全部都给我找出來。另外,通知人像绘制专家待命,争取在今天下午下班之前舀出模拟画像。晚上九点,先在所有的舞厅、酒吧等娱乐场所,按照画像进行秘密搜索。如果说找不到人的话,那就从明天凌晨四时开始,到上午十点结束,对市区的宾馆、浴场和私房出租户展开一次大清查。各个出城的道口不要放松,把图片送过去,所有的交巡警,都要在各个交通要口和收费站设点守候。”

“全城警察,由谷支队长统一调度。这个时候,就看各个单位的战斗力了。谁是英雄,谁是狗熊,拉出來看一看。我把丑话说在前面,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一定要严惩不贷。做出成果的警察,也要记功晋级。”刚刚赶來的鲁局长,得知情况之后,再次重申了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