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莫莫司情啊……你不要想不开啊……”

乔浅浅干笑着,小心翼翼地拿手碰了碰那闪闪的软丝剑,好家伙,只要他一用力,她的脑袋就得跟身子拜拜了……

于此她想干号,为什么,为什么事到如今,莫司情这变态面罩男还会拿剑架在她的小脖子上哇,嗷嗷嗷——

“你……”

莫司情沉着脸,神色不定,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最终停留在阴沉。

“乔浅浅,莫司情没资格……你知不知道?”他轻轻说着,眼里寒潮翻涌,“浅浅,我还有一定要完成的事情,我以为我可以留着你,只是……”他咬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似的,“只是来不及了,我只能……”

话还没讲完,手上的软丝剑已经划入了乔浅浅的脖颈一分。

乔浅浅直到此刻才恍然醒悟,莫司情是玩真的,他,真的想杀了她。

于是,莫名的嘲讽席卷而来,让她不由地扬起了笑脸。

“原来是我自己犯贱,”她笑着说,“我该留在王府里,跟青衍水双宿双飞啊,莫司情,乔浅浅的心从头到尾给你这么踩,你满意了么?”

莫司情不答话,手却以很小很小的幅度,轻轻颤抖。

“要杀就杀。 ”

乔浅浅难得正经起了神色,眼里的光芒不似以往地狡黠跃动,反而是无波无澜。 静得像是无风的湖水。

“你……”

莫司情没想到她是这么一副反应,反而不知道该怎么接口。 他只是,他只是想给她一个理由逃离秋水宫,哪怕是去枕霞楼也好,只要不要让他见到,就不会影响他的决定……

杀她?莫司情听到浮空有个声音在大笑,你下得了手么?你真的下得了手么?

于此。 莫司情只能冷笑,我就是下不了手。 干卿底事?

干我何事呢,那个声音在冷笑,当然干,你的事情呢,怎么不干我的事?

“还不动手?”

乔浅浅抬眼,目光盈盈。

这样的乔浅浅,莫司情很陌生。 那双晶亮地眼里闪烁的光芒是他不熟悉地。 其间以往轻而易举可以看见的清澈被不知名的薄雾掩盖了。 如果硬说这是青冉,也没有人会不信。

“浅浅……”

莫司情知道,自己慌了。

软丝剑映衬着篝火,燃着光芒。

剑极寒,火极热,中间的乔浅浅感到的就是冰火两重天。

时光就在僵持中一丝一毫地过去,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

就在乔浅浅以为非死不可的时候,莫司情垂下了眼。

铮——

软丝剑就在那一瞬间从她的脖子上撤了下来。 缩回了莫司情地袖子里面。

然后再下一刻,莫司情就三两步上前,狠狠,狠狠地把她拽了过来,拥进怀里。

“你干什么!”乔浅浅用力挣扎。

莫司情只是咬着牙说了句别动,就不容分说地把她揉进了怀里。

乔浅浅不说话了。 因为一贴近莫司情,她才发现他的身体竟然带了些微微的颤意。

“浅浅……我……对不起,我只是,只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手环得更紧。

乔浅浅只觉得有暖暖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舒服得很。 虽然他用了“处理”这个字眼让她翻了个白眼,但至少他抱着她,没有拿刀架着她。

只要这样想着,心里某处就可以安宁下来。

是什么呢?她悄悄问自己,究竟是什么东西。 可以让她天不怕地不怕的乔浅浅守着这死变态。 只要人家一点点温情就满足?他到底施了什么法术?

“莫司情,”她轻声说。 “乔浅浅要是一不小心挂了,一定是因为你。 ”

然后,环在她身后的手又紧了些。 她听到莫司情低哑的声音在头上响起:

“浅浅,浅浅,你怎么不是东西呢?”

“……”

“你不知道,你喜欢我,我……很高兴,但是,我有苦衷……我,不能爱啊……”

“为什么?”乔浅浅问。

莫司情只是捧起了她地脸,对上她的眼。

然后,乔浅浅就第一次见到了情绪如此外lou的莫司情。 那眼里,有着如深海里的暗潮一般的哀伤,正以蔓延的姿态渗入到眼眸深处。

这样地人,该是背负了多少不为人知的事情呢?

就在她以为莫司情会吻上来的时候,却只看到莫司情的嘴角泛起一个难得的笑靥,宛如一朵苍白的花绽放开来。 然后,吻却落在了她的眼角。

同时,环在她身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个方向,紧接着背上一个地方有些麻麻的,我们的少林俗家第一大弟子就华丽地晕了过去。

“浅浅,你真是个麻烦。 ”莫司情搂过被他点了昏睡穴地乔浅浅,咬了咬唇,望向远方地天际。

当是时,天已泛明,破晓。

初阳照在他的脸上,刚好映衬着他如莲地笑靥。

“既然你选择了我,”他轻声说,“可不要后悔,一定不要后悔,生,死,都不准后悔……”

窝在他怀里的人却毫无知觉,静静地在梦乡之中。

自然,也就没能听到莫司情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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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日出。 日中。

乔浅浅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

暖融融地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的时候,她还是一副痴呆状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色。 没错,是房间,确切地说是她在秋水宫里自己的房间。

明明在崖底啊,她皱着眉头仔仔细细地思量,一不小心歪过了头,一阵剧痛痛得她眼泪汪汪。 总算是记起了昨晚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该死的面罩男!

居然拿剑架在她的脖子上!(作者按:您地反射弧长了些==|)

痛、死、了!

于是乎。 她又躺回了**,这一睡。 又是半天过去了。

再醒来,是被房门打开的声音吵醒地。 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的身影漫步到了桌边,在桌上放了些什么东西,然后女人身影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请用餐。 ”

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

“哦。 ”

乔浅浅稀里糊涂答应着,眨眨眼,再眨眼。 总算是看清了女人的模样,不由惊讶:“眉黛?”

那个正经得恐怖的眉黛大执事?那个秋水宫里最难缠的女人么……(你确定最难缠是眉黛不是你?= =)

看清来人,她一溜烟爬了起来,干笑。

“嘿嘿,眉黛,你早啊。 ”

眉黛只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只这一眼就皱起了眉头。

于此乔浅浅只能吐吐舌头,眼神飘啊飘。 就是不落到眉黛脸上去。

那张脸已经有多云转阴,阴有雨地迹象,谁知道下一刻是不是急冻光线?对于这个正经得不得了,还对她有些隐隐的敌意的执事眉黛,她还是有点惧怕的。

既然眉黛发话了,她当然听话地下床走到了桌边吃饭。 看了眼天色将黑。 这才发现居然已经快傍晚了,自己竟然直接从昨天晚上睡到了今天傍晚……

桌上放着三菜一汤,做得精致无比,还附带了一盘点心,恰恰是她最爱的云片糕。 口水之余,她记起自从上次在枕霞楼,云片糕咬了莫司情一口逃走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正当她盯着盘子里的云片糕发呆的空挡里,眉黛已经冷然地把她打量了个遍,淡漠地开口:“慢用。 告辞。 ”

“喂!”

临出门之际。 乔浅浅拖口而出叫住了她。

她回过头扫了一眼欲言又止的乔浅浅,让桌边地乔浅浅硬生生打了个寒战。

“什么事?”眉黛说。

“额。 你有没有看到一只白色的动物?耳朵尖尖的,尾巴长长的,眼珠子偶尔还会变成红色的。 大约——那么大。 ”她张开手比划了下,“前几天那个兔崽子咬了莫司情跑啦,都找不回……回……”

一个回字转了几圈又咽了下去,起因是眉黛凌厉得眼神。

额……恐怖的女人!

“郡主,您借住在我秋水宫不过是个客人,还请你注意自己地分寸。 ”

眉黛回过身,淡漠地看了乔浅浅一眼。

此时此刻乔浅浅正努力地把一块红烧肉往嘴里塞,被眉黛的目光一扫,一大块肉含在嘴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上下没有办法,只能悲惨至极地抛了她一个无可奈何的眼神,狠命点头。

注意注意一定注意!

可人家眉大执事似乎还对此不怎么满意,又补了一句:“秋水宫不是你撒野的地方,宫主更不是陪你玩家家酒的对象,如果郡主因为宫主退让而得意忘形忘了身份,休怪眉黛依宫规处置。 ”

言下之意,就是姓青的你敢对莫司情乱来你给老娘等着,老娘自有办法处置你。

“咳!”

罪魁祸首的那块红烧肉终于被咽了下去,乔浅浅很光辉地一仰头,皱皱鼻子。

“为什么?”

宫规?笑话!

她堂堂郡主,什么时候轮到一个秋水宫的宫规处置的地步了?这眉黛找茬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今天还就不信了,她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