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你该回宫了。 ”

定北王府门外,一团粉蓝的身影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了许久,身后的人看不下去了,皱着眉头出言规劝。 粉蓝团子摸摸鼻子朝着身后那个高大威武的跟屁虫嘿嘿一笑,抛了个挑衅的眼神过去:我就是要闯,碍着你什么事了么?

身后的那个仁兄狠狠咬牙,止住咆哮的冲动,僵硬地移开了视线。

自古以来当影卫的,当的最失败的就要属他了吧?遇上这、样、的、主子!

粉蓝团子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可怜的影卫,然后两眼晶闪地继续瞅着定北王府——定北王府是什么地方?大jian臣青衍水住的地方!那里面一定有宝贝!听青映说那里还有个什么血玉玲珑,可是连宫里都没有的至宝呢,好不容易溜出来,不拿白不拿,这等便宜不占就不是她苏欢了。

于是乎,趁着月黑风高劫财夜,粉蓝团子苏欢朝身后的影卫勾了勾手指,影卫万般无奈地哭丧起了脸,欲哭无泪地看了她一眼。

苏欢挑眉。

影卫叹了口气,蹲下了身子,苏欢就大大方方地抱着他的脖子,搭乘着最方便的工具直接从墙头飞了过去,进到了定北王府里面。

一着地,就看见几个零零散散的侍卫朝她落脚的地方走了过来,身边没有任何可以遮挡的地方,苏欢当然死马当活马医。 二话不说往前冲,结果被身后一股力道又给拽了回去。

“唔——”

她想惊叫,嘴上被一只手捂住了,一抬头就看见了刚才拽她回去的人地模样。 除了整天跟屁虫一样跟着她的混球还能有谁?整天跟着她甩也甩不掉也就算了,关键是他还处处碍着她干大事!

她对着他做口型:你干啥?

代号为混球跟屁虫的影卫宁远终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悲天悯人地叹了口气,甩袖朝就快要发现他们是侍卫投了几个暗镖。 那几个侍卫一声不响地倒下的时候。 他刚好撞上了身边那个瞪大眼睛的粉蓝团子晶闪晶闪的眼睛,顿时一阵凉意从背后袭来。 他在心里哀叹:老天爷,不是吧。

“教我。 ”苏欢笑眯眯。

宁远好声好气地解释:“娘娘,您不适合学功夫。 ”您就饶了属下吧……

不想教就不教嘛。 苏欢没好气地瞪眼,刚才的和颜悦色立刻收了起来,鬼鬼祟祟望了眼四周发现没有人,贼心又上来了,一溜烟跑不见了踪影。 宁远气得翻白眼。 万般无奈地又跟了上去。 谁让她是主子呢,倒霉地日子还长着呢。

宁远对月惆怅的空挡,苏欢已经到了定北王府地深处。 什么叫深处呢,在她看来就是走了很久很久,什么叫走了很久呢,有两种可能。 第一,定北王府很大;第二,她。 苏欢,迷路了。

该死的青衍水!

早定北王府转啊转,宁远不知道怎么没有跟上来。 苏欢开始有些心慌慌,又要绕开侍卫又要找出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到了一个连一个侍卫都没有的别院。 既然没人把手。 当然是不进白不进。 于是乎苏欢很理所当然地潜了进去。

今天是月圆,屋子里只要开着门就可以借着月光依稀看清楚里面的摆设。 看得出这是个小姐的绣房,纱帐帷幔,古董雕花,精致得不像话。 这样的房间里面当然是宝贝多多,苏欢却没有顺手牵了,因为她在进门的一刹那就被墙上一幅画勾去了注意力,呆呆地走近了仔细打量。

接着月光可以看清,画上是个女人,长得温婉似水。 衣着也华贵得很。 然而使她失神地却不是这些。

这个人,有什么地方不对呢?苏欢揉揉脑袋。 那里正胀疼得厉害,揉了很久都没有用。

“喂,你是谁啊?”某人神经兮兮地问画里的人儿。

结果自然是风轻轻无人语。

青冉?

不知怎的,忽然冒出来的灵感,她又仔细打量了画一遍,才看到底下有小小的落款。 看不清完整的字,但冉字还是依稀可见的。 这倒让她想起了民间传闻,传闻说定北王府的青冉郡主长得是倾国绝色,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半年前生了怪病香消玉殒。 这个人还差点成了皇后呢,苏欢朝她皱皱鼻子:青映就是为了你才一直没有立后地么?真是……看不出来啊,那个昏君哼哼。

所谓过而不拔毛者,不是苏欢。 绕着房间转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拿的时候,她想了想,把画带在了身上。

然后,又是一路停停绕绕,万分无奈地在路上架了三四个仆役,苏欢终于安全到了定北王府的前殿。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呼呼,差点出不来了。 前殿前殿,顾名思义就是放着让人偷的地方,怎么可能有血玉玲珑呢。

就在她转身刚要走的时候,却听到了里面很是清脆的一声:砰——

紧接着,前殿里面传来说话地声音。

一个男人说:“你喝醉了么?”

另一个男人答:“没有。 ”

然后那个男人又说:“那我们兄弟就继续畅饮吧。 ”

苏欢:……

这种劝法,一听就知道是图谋不轨。

有秘密不看不是她作风,正好不知道为什么,前殿的侍卫也通通不见了踪影,刚好让她可以偷偷蹑手蹑脚地上前去。 窗户没有关上,她可以悄悄在一边lou出眼睛小心打量:

屋子里有两个男人,其中那个穿着金色稠衫绣着修竹。 悠哉悠哉摇着扇子的人她认识,是那个jian臣青衍水,还有个男人就看不清了,因为他正背对着她坐在桌边,拿着酒杯一杯杯望喉咙里灌酒。

他穿着艳红殷红地衣服,苏欢可以看到的只有他绸缎一般披洒下来的青丝,凌乱地蔓延着。 举杯lou出的一截手臂纤白得很。 这样的背影,该是属于怎样的人呢?

苏欢看得有些出神。 然后那男的站起了身,在她面前转过了身。 苏欢在那一瞬间看清了他地脸,然后心跳就彻底失去了节奏。 她从未想过,这世上有那么一种人,明明衣着色调诡异到了极点,神韵却可以如莲一样,清雅而寒凛。 就好像……就好像是红莲一样,好像用力一捏,就可以捏出血来。

她好歹也在俊男美女成堆地宫里混了那么长日子,在这之前要是说有一天她苏欢会看一个男人看得心跳如雷,打死她都不信,只是事实就在眼前,她还能怎么着?

屋子里地红衣男子只是一杯杯不停地喝着酒,苏欢看得不知道怎么心里卡得慌。 然后一抬头就撞上了青衍水地目光。

虽然她是很像装作他只是凑巧往这边看的样子安慰自己,可事实是那个混账青衍水大jian臣居然摇着她那个金边的折扇朝她儒雅至极地笑了笑,眼里有光芒闪过,如果她没看错的话叫挑衅。

他居然从头到尾都知道她在一旁看着么?

那为什么不喊人来抓她?

青衍水,这个人的想法从来都是那么……jian臣,鬼才知道他想干什么!

正心慌慌想着。 身后忽然被人轻轻一点。

苏欢第一个反应是:啊——

于是,屋子里的人加上身后地人的目光焦点都落在了她身上。 彼时苏欢这狠狠等着身后那个害她的罪魁祸首:宁远!——这个人早不出现万不出现,偏偏这时候来害她,这这这不是故意的是什么?

宁远苦着脸笑:我也不知道您会有那么大的反应啊……

这下,彻底完了。

苏欢很悲哀地发现,屋子里的人落到她身上的目光已经平静得不能再平静了,这就意味着她想逃都不可能了。 如果被搜身搜出那幅画,那就叫人赃俱获,最该死的是她压根没找到血玉玲珑!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 ”

青衍水地折扇啪的一下被合上了。 配合着他站起身轻轻俯首行礼的姿势。 一派风流。

此时回荡在苏欢脑海里的只有四个字:人面兽心人面兽心人面兽心……

骂,是只能在脑袋里面过过瘾的。 此时此刻被抓包,苏欢可以做的只有——

“嘿嘿,盐水大哥,你好啊,好久不见了,自从宫中一别,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她一边挤着眼睛笑,一边不断往后退,就差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当然也不忘在心里默念:撒娇切忌,越嗲越好,越嗲越传神。 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啊……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正好没有听到她地求助。 青衍水在她撤离安全范围之前就开了口,他说:

“欢妃深夜来访,叫衍水受宠若惊了。 ”

“嘿嘿……”

苏欢想告诉他,我也被惊到了,惊吓到的。 只可惜被宁远一副你没救了的模样又给挡了回来,回眸就看到了屋子里那个红衣的男子脸色潮红,青丝凌乱的模样。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迈了进去,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她苏欢进狼窝了。

“嘿嘿,盐水大哥不要那么客气,叫我欢儿就好。 ”

她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走到青衍水身边,仰着头笑,“嘿,嘿嘿,嘿嘿嘿……”

老天爷啊,千万不要让他问出为什么你来了侍卫没有禀报这种问题啊……

——————————————————————————————————————————————

额,一下子看不懂的亲可以缓缓,是个比较大的变故ORZ。 。 。

再看几章就差不多看得明白了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