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林上界,眼看高级邪魔们的注意力都被槐树和血参等妖精给分散了去,官云璃飞身来到了白钰身前。

她那么浅浅地笑着,可在看见白钰原本优美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正挂着血迹时,眉头倏地纠结地皱了起来。

她一手抚上白钰的断天琴,仿着白钰拨琴的样子往那断天幕的方向轻轻一拨,断天琴立即发出似兴奋的鸣响,而那断天幕闪现的光泽更加强烈了几番,却是惹得白钰微微一愣。

她另一只手很是心疼地抬起白钰空出来的那只手,轻声斥责他:“你倒是不想要这双手了么?”

在白钰错愕的目光之下,官云璃竟将他的手指放进嘴里,轻柔地吮吸了起来!她舔干那指尖上的血,眼神幽深了几许,问:“还真是如此拼命呢,疼不疼?”

一阵清浅而舒心的笑声轻轻落落地自白钰嘴里溢出。

“不是说了让你在家里等我的么。”

“你真真是狡猾,说什么让我留在妖界保护妖界,你在这里战生战死,妖界怎会有危险,怎会有机会让我来保护?”

明明战势严峻,这边官云璃和白钰却显得闲适从容。大概是妖精们均知道老大和小夫人的习性,特意引开邪魔留给他二人一些单独的时间。

眼见二人情意绵绵,对面天边的回天突然觉得他的魔主纵然再厉害,做这一切都是枉然。但是,他太不甘心了,魔主倾尽一切只为了那样一个女人,真真让他太不甘心了。

不,不知不觉,毫无意识中,他已经开始嫉妒。

若,没了那样一个女子,魔主的心意便不会再放在她身上。只要她死了,便好。

忽然,回天眼里十分狠厉,他抬手举起手指,聚集着魔气,吸引了千千万万的邪魔;他将手指往白钰和官云璃方向一指,顿时那千千万万的邪魔均离了断天幕掉头向两人冲来!

**********

这边,血参嘴角噙着抹意味不明的笑,但那眼里却渐渐漫上些残忍。他的对面,是一个长相妖媚而张狂的女邪魔。

女邪魔一头绯红色的长发,如流烟一般在肩上铺散开来,直直垂到了脚踝。她身着一身同样颜色的衣裳,紧身,恰好衬出她那火爆的身材来。

血参将女邪魔上下来回仔细打量了好几遍,啧啧叹道:“你这邪魔,倒是修了一副好皮囊。”

女邪魔冷声一哼:“不光是皮囊,还有能力,皆是比你们这群窝囊废要强。”

血参手缓缓顺着掌心里那一大圈红线轻抚,笑:“可惜,我这窝囊废今天便要送你去见了阎王。”

“哼,大言不惭!”

说罢,女邪魔全身气势暴涨,凌厉而狂野。她那头绯红的长发倏地变得老长,根根发丝顿时坚硬如铁,全部锋利地像血参飞来。

血参嘴角一挑,飞身腾起,轻而易举便躲过了女邪魔的攻击。

可恰恰这时,女邪魔那长发灵活地从血参脚下滑过,然后在血参背后猛地弯了起来,刺向他的后背!

血参身体在空中横着,急速翻转,生生躲了开来。可待他停下身来时,却眼神幽暗地看见自己的臂膀出的袖袍上,一根锐利的红色发丝生生没入了里面,虽没伤着他的肌肤,却穿透了他的衣服。

血参抬起头来,看着女邪魔阴测测地笑:“真是比家里的小妖精还要不可爱些。”

这时,突然一阵花香扑鼻,只见一枚白色的精致的小槐花瓣在血参眼前飘过,然后顺着他的臂膀缓缓下落。

花瓣在经过血参臂膀上插着的红色头发处时,那根坚如钢铁的发丝竟脆脆地折断了开来。

血参皱眉望过去,见槐树正戏谑地哼声:“我说血参,别一见了美人就忘了本分。我倒是不介意和你换一个对手打。”

血参很不爽地看看槐树,又看看槐树对面对峙着的寒衣冷峻的男邪魔,心里疙瘩。他可不想看到任何人接触槐树,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不过要是男的接触总比女的接触要好。

于是血参咬牙切齿冲槐树道:“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

说着,他便将掌心中的血红色细线散了开来,在空中牵起优美的弧线,和女邪魔对打了起来。

那边,槐树确实是对着一个俊颜冷酷的男邪魔。他嘴巴努了努,将衔着的槐树枝反复嚼了几遍,才懒懒道:“报上名来吧,也好让我知道我即将杀的是谁。”

“你,不配知道。”男邪魔眼睛一眯,狠光乍现。

男邪魔翻腾着身体,双手皆擒着冷镖,随之一甩,那十指夹着的不过十来枚的冷镖顿时化出无数只来,皆冲槐树飞去!

要是槐树被他击中,那他身上定是比刺猬还要光彩几分。

面对那铺天盖地而来的冷镖,槐树面色一凛,随即衣袍猛烈狂飞了起来;无数的飘散着淡淡清香的槐花瓣从他袖袍里飞出,统统迎上那些冷镖。

一时,天空中响起了“呯呯砰砰”的像是锐器碰撞出火花一般的声音。

男邪魔见状稍稍有些惊诧。

想不到,那些看似柔软淡雅的花瓣,居然如此坚硬,完全可以和他的冷镖相抗衡。来不及思考,他立马进入第二波攻击。

若两边所使武器拥有相同属性的话,要分出个胜负,那便要看谁的妖法魔力更强些。眼下,槐树和男邪魔就是处在这样的状态中。

与其他们是在拼谁的武器速度更快、力量更惊人的话,还不如说他们是在斗法。

只见男邪魔衣袖一甩,丝丝长发飘扬得甚是好看,十分地魅人。这衣袖往后一挥,顿时他背后飞出无数的冷镖,那尖锐的镖锋还能反射出寒光来。

漫天的冷镖,简直像在下雨一般!

而槐树倒也不急,只见他的袖口里飘出一簇又一簇柔媚的花瓣来,忽然花瓣围拢形成了一个圆形,将槐树安稳地围在了里面。

那漫天的冷镖,硬是噼噼啪啪地打在了雪白的花瓣上,然后纷纷坠地。

槐树的槐花,是无死角的防御!

男邪魔对此从诧异转变为了不可置信。

槐树周遭的花瓣缓缓散了开来。他伸出手指,指着男邪魔,优雅地说:“你可知道,这天地之灵力,你胜不过,所以只能败。”对,他本就是生长在天地之间的一灵气妖精。

这时,天空中奇迹般地,居然开出了一串又一串的槐花!

槐花的花瓣,纷纷随风飘离,渐渐沾染了一方天空。像雪花一般,槐花落在男邪魔的发间,肩上,全身上下。

每一片花瓣落在他身上,他身上势必起了一个深深的伤口子!深黑色的血,不一会就染透了男邪魔的衣服。

男邪魔半跪在空中,眼里满是不甘。只听槐树幽幽道:“区区邪魔,竟想入我妖界。”

“染天樱雪,噬。”冰冷的字眼从槐树嘴里吐出,惹得漫天飞舞的槐花瓣突然变得狂佞无比,并将男邪魔层层叠叠地包围了起来,染上了一滩一滩的黑色污血。

槐树盯着那染上肮脏颜色的白色花瓣,皱眉:“怎的这么脏。”

这时他扭头朝血参那里看去,血参也差不多快要收尾了。

只见,和血参对打的女邪魔那附着的魔力的红色长头发在空中飞舞,硬是追着血参到处乱窜。

待血参停下来时,他额间已漫上一层薄汗。

女邪魔不屑地冷哼:“只有这点本事吗,只知道躲吗?”

“你试试就知道了。”血参咧开嘴,些许残忍地笑出声来。他手往空中一扬,顿时空中闪现出了一条又一条血红色的细线,正冒着嗜血的冷光,像是一只牢笼将那女邪魔四周给严密地缚了起来。他一边欣赏着女邪魔慌乱的神色,一边缓缓道,“却是你输了。”

他这在空中乱窜可不是为了躲,而是将手里的红线布下;就像是撒网一样,只要一收网便是丰收。

血参两指并拢,念决:“嗜血红魑,收。”

顿时,缚在女邪魔四周的红线急速收拢,比刀锋还利索地朝女邪魔切过去。一声惨叫,一片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