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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喜乐刚刚进城门就被震惊,喜乐说:这比逐城大多了。

我说:是啊,你看那楼,这要在逐城就是最大的酒楼了。

我走近一看,发现只是城关处,就是办一些出城进城手续的地方。小扁是从少林寺脚下小集镇上带来的马,从没有见过世面,看到这等景物,自然迈不动步。我又想从后面给一脚[被屏蔽广告][被屏蔽广告],后来觉得那是乡下人的作风,应该手里拿着扇子,将缰绳轻甩身后,然后自己知道多辛苦地拽着它走。

喜乐说:哇!你看,好大啊,走了半天还看不见那边城门呢。

我说:你想想你要去哪里?

喜乐说:万永大哥说过,长安城里有很多他的生意,还有客栈,我们可以找找。

我说:麻烦别人不是很好。我们手里不是有不少钱吗?

喜乐说:那是说说而已,就是不能套现啊,你走街上,我告诉你有一瓶可以解百毒的水,你买不买?一万两。

我说:不买。

喜乐说:是啊,连你个没见过世面的都不买,那还有人要吗?

我说:那留着吧,大不了我去干点杂活儿。

喜乐忙说:不要,这世界上你我最大,不要能管着我们的。

我说:那你说要干什么?

喜乐说:先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吃点东西,然后看看,然后给你弄一下头发。你的衣服也不好,我要把你打扮得像个杀手。

我问:为什么?

喜乐说:杀手的衣服都好看。

我说:那无灵过来肯定会把你勾走。

喜乐说:不会,你不明白的,但是我会把无灵扒了。

我问:为什么?

喜乐说:他的衣服一定好看,而且还不用花钱。你看像他那样多好,就消失了,一定过得很开心。

我说:他名声大,所以你觉得消失了。我们没名声,到处乱蹦人都觉得没出现过。

喜乐说:那不一定,你看路上多少人要杀我们。酒馆里那两个人你忘记了,还害我从马上掉下来。

我彻底忘了要给喜乐看病,忙问:你身上伤口如何?

喜乐说:我觉得没什么事了。我们就不去跌打药铺了,谁知道要在这里呆多久,省一点是一点啊。

我说:不行,要去的。万一化脓感染,我怎么交代。

喜乐问:你向谁交代?

我说:你也没爹妈,实在没人交代。

喜乐说:不说这个了,你要找的人呢?

我问:什么人?

喜乐说:那个能知道一切事情的人啊。

我说:哦,我给忘了。明天找吧。

喜乐说:你就没有感觉到师父好像给你很大任务?

我摇摇头。

喜乐说:你没感觉到事情的紧迫?

我摇摇头。

喜乐说:那好,我们先住下来。这儿真大。这里不会有黑店吧?

我说:不可能,你看我们住的荒僻的那几家,都没什么事情,放心,有我在,谁都吃不了我们俩。

喜乐说:我不是怕那个,我怕我们瞎吃吃到别人。你又什么都吃一点不像和尚。你以前还吃素,现在已经多久没吃过青菜了你说。

我说:放心。你看看,这里是大城市。

说完,就感觉一只手伸进我的衣兜,我看见一个十多岁的孩子从里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掏出一些碎钱,然后擦身而过。我一把抓住他把他拎到面前,劝戒他说:你不能这样的,小子。

那小子顿时面无血色,当场跪下说:师父,我真有眼不识泰山,不小心偷到自己人头上了。

我说:什么意思?

小子说:我在我那组里手脚是最快的,你手脚比我还快,你一定是我师父。

我说:胡说。我是好人。

小子说:我也是好人啊,我又不当官,自食其力,怎么不是好人了?

我说:也是。不过偷抢始终不对。我把你送官吧。

小子说:不要不要,我多少年来从来没有失手过,传出去以后当不了帮主了。

我说:你们偷东西的也有帮啊。

小子说:是啊,我们这帮小,就十几个人。这不天下太太平了吗,人人都起帮。上回少林和武当两大派决斗来着,我也去看了,那个叫精彩啊,俩人动都没动,一个的内力就把另外一个给震下来了,这内力真是厉害啊,练过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都说要练两百多年才能练出来,武当那人就是啊,听说练了四百年,突然就返老还童,那时候这个啊就有内力了。少林那个不行,据说是两百年练来的,内力差点,我当时正在下面啊,就觉得身体都震了一下,整个人都像要给吸过去了。幸亏我抓着前面杀猪的王胖子啊。我也偷偷和兄弟练来着,你说俩人根本挨不着,手脚没动一下,怎么着就把人给掀下来了呢,我就和我兄弟憋着,看看能不能憋出内力来,结果去你妈的,就憋出了一个屁。

我听得目瞪口呆。

小子继续说:那次我那个气啊,我想得拜武当的那个做师父,要练内力啊,有了内力好啊,看见哪个姑娘好就把她吸过来。少林真是不服输啊,不过这招儿太损了,不让人下屋,我就天天在怡春阁门前看,看得脖子都歪了,想那人差不多要用内力了。一直没用,上回用太多了,发不出内力了。结果一天那人没了,我以为他轻功走了,没想到一打听,娘的,给饿死了。

喜乐也目瞪口呆。

小子继续说:别提了,我这心里啊真不好受,人家练了四百多年,真不容易,怎么就给饿死了啊。不过那次长安热闹啊,我光比武那天就偷了三百多两银子。人人都仰着脑袋啊,想不偷都难。那两天这些有钱人给难受的啊,怡春阁封了啊,全长安最好的嫖的地方啊。我是从来不去。我还暗自高兴呢,天下这两大帮一挑,那就乱了,到时候我趁乱偷,能比现在多赚不少。结果等啊等啊天下还那么太平,真是白等了。

我半晌说:还是把你送官吧。

那小子又跪下了,说:师父,我们好歹是一条船上的,你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

喜乐说:算了,送了出来还是偷,何必呢。

我说:好。我放你走。

那小子说:实在是——这样,我对长安,再熟不过,两位一看就像是初来乍到,这样,你们有什么尽管问我,我能安排的就全给你们安排了。

我说:那正好。我问你,长安城里有没有一个什么都知道但谁都没见过的人?

那人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没有。

我说:那好,有没有几个传奇的人?

那小子说:说起传奇的人,真是有不少,东城,我刚跟你说的杀猪的王胖子,人称快刀王啊,最多一天杀了四百多头猪,大家都说能进史书。后来隔壁谢胖子不服气,一口气杀了五百多头,王胖子哪能咽下这口气啊,可是又找不到那么多猪杀,就从外地调了一千多头,一口气全给杀了。那两天猪肉的价钱那个便宜啊,两个蛋钱就买半头猪啊。

他想了想,继续说:还有西面有一口井,那井是个传奇啊……

看他那么高兴投入,我和喜乐实在不忍心打断。终于在一个时辰后听到一条我和喜乐感兴趣的——有一老头儿,什么名字都没有,专门做兵器,有一个铺子,活了不知道多长了,做的兵器天下有名啊,一把叫灵的剑就是他做的,他那铺子传奇啊,白天从来没有人,晚上只听见敲打声,也从来没看见过人。大家都说,这不是人啊。

我说:带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