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涛使了个眼色,结果风若寒不得不陪着笑唤了声屋外的末儿,替他端来了酒坛,启了封,满上一海碗。一碗不够,谢君和眉飞色舞旁若无人喝了三海碗,还在摇头晃脑地小得意,看得风若寒直背过身去。

直到楚涛猛一掌劈在他背后,一碗酒呛出了半碗,他这才喝够了似的故意打个饱嗝,一屋子臭不可闻的酒气简直要逼楚涛再出第二掌,他才敛容含笑道:“提醒一下罢了,目前驻守碧莲洲的那家伙,可是个玩八卦阵的高手。要是他和木叶联手,还真不好说成败。结果已经在沙盘上,你看到了。其实那家伙你也认识。”

“谁?你又怎知?”

“老子前些日子为了找楚雪海,顺便溜达了一趟碧莲洲。这才知道,驻防的新近换作了冷凤仪她哥!”

楚涛神色微微有变。

可这家伙继续旁若无人道:“唉,怎么不是冷凤仪驻防?直接点儿,你一封书信啥问题都解决了。”

“君和,你这家伙最招人恨的时候就是喝完酒之后。”楚涛沉着脸色警告道。

“事实罢了,就算你和她打一架也过瘾哪!打架也得挑个漂亮的对手才是浑身舒畅赏心悦目啊!”

楚涛双眉轻轻一抖,笑了:“你说的?”

谢君和的心也跟着一抖,心里好似长出了一层长长的绒毛:“说了,咋了?”

“木叶,你收拾。立刻卷上铺盖该滚哪儿滚那儿!——带上你的酒坛子。”

“啊?”谢君和差点下巴脱臼。

“不是爱挑个漂亮的对手么?他可是个美人胚子!”

“呸!”公报私仇四个字已经含在了嘴边,想想那又算哪门子私仇呢,真有私仇,谢君和也绝活不到今天。

楚涛什么也没再说,回瞪了他一眼,把紫玉令朝他脸上掷过去。

谢君和僵立许久,确认楚涛确实不是在开玩笑,挑眉一笑,掂了掂紫玉令的分量:“说好了,三个月酒钱!”话音落,已然大步流星收拾好了往屋外去。

“少主,此人……”风若寒那青绿色的脸已然僵了很久。

“先生是想说他倨傲不恭?”楚涛却转瞬换上一张风情万种的笑颜。

当然,整个江湖都没第二个人敢这么匪夷所思地对楚涛说话的。这让逐羽剑派无人不恨得牙根痒。

楚涛没等风若寒有表示不满的机会,已朗声道:“有血性,肯担当,愿为我楚涛拼死一战,我自当以英雄之礼待之。我既用他,必能容他。”

“然,未知此人之才,即托以大任,少主不觉草率了些?”

楚涛指了指屋中沙盘笑道:“先生以为,此局如何?”

“能破少主之势,非泛泛之辈。不过少主,碧莲洲一局,并不全在于此沙盘。”

“局外有局,我自知晓。”楚涛顿了顿手中筹木,“先生不会以为我将真如沙盘推演那般与木叶等人硬拼吧?”

“那便不是我爱徒了。”风若寒悠悠然拖长了声音一笑。

风若寒又问:“齐恒那颗棋子,不知当如何处置?”

“齐爷已经答应了交换条件。按约,自当礼送回去。”

“不怕齐爷少了后顾之忧?”

“他得顾及着天下人如何评说。是说我楚涛小气,还是说他出尔反尔。留不留齐恒都有这一战,我何必落人口实?”

“果真是我徒儿!”风若寒幽幽地眯眼笑着,捋着他的白须。

木叶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江韶云的目的也不会只停留在这碧莲洲一隅之地。一场更大的风波正在风轻云淡的世间悄然酝酿。

竹篱外,却另有一身影匆匆而来:“少主,少主!”

汪鸿带来了一句话,却足以让楚涛黯然神伤。

“冷姑娘昨夜来访,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