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涛正答应着,冷凤仪已悄悄靠近他的身边。此时冷英华与齐爷等人都已走在了前头。秦石见状,颔首一笑,心领神会地告辞。

楚涛向秦石行了礼,却竟转身,旁若无人般欲走。

“竟已无言?”冷凤仪压低的声音恰好只容他听见。

他没有转身,却止住了脚步。他那紫色的背影立在微凉的秋风中,依然挺拔,修长,望着他的背影,都能想象到他温暖的笑。然而此刻,凤仪知道他必然没有在笑。或许是因为今日的长河吟曲,或许是因为沙非潜藏在琴音后的一击。“刀剑相加,何必再言?”他终于开口,但再也也不是冷凤仪所期待的话语。

顷刻间,冷风过,如刀剜心。“难道……”一时间,她也说不出话。

听楚涛话中的意思,似乎他已知道了叶晓声所为的主使之人。可他竟是怎么知道的呢?她想过,也许再次相见,楚涛会愤怒,会质问,会关切,至少会在乎。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片刻的独处,楚涛连看都不再多看她一眼。难道真的,已是淡忘的决然?

冰冷的话再度响起:“作茧者,必自缚。”

“我……”她怒而反驳,但却如骨鲠在喉。楚涛的话,把一切都已说尽了。

“还有一句你一定不愿听的话:离这江湖远些,越远越好。”不待她作出任何回应,他的背影,竟如风一般,渐行渐远。

一霎时宛若置身夜夜纠缠的噩梦,梦里的他,决绝地远离,消逝,散去在风中。带走了她的笑,她的泪水,她的一切希望。留下的只有躯壳而已。那个梦,果真是现实的印证吗?

齐恒正在马车前等她,似笑非笑地痞着。

冷凤仪默然上了马车,一句话也不想说。

齐恒却突然得瑟起来:“看不出来女人心啊!”

“什么意思?”

“是你指使沙非动的手,住在一个屋檐下我能不知道?”

冷凤仪已惊得面无血色。

“不过,能把长河吟曲弄到手,你也真是厉害。”

“只是一小段,不是全曲。”冷凤仪补充。

齐恒却自顾自地眉飞色舞,口沫飞溅道:“你没看到你弹琴时楚涛的脸色,跟个死人似的!虽然不知道你为何突然想报复他,不过,这招着实让他难堪至极。不然,他也不会冒险弄断你的弦。”

冷凤仪望着他没来由兴奋的模样,着实不知喜从何来。想来想去,可说的话只有一句:“谢谢,齐爷面前,你替我揽了这罪名,还替我出头……”

“我齐恒的女人,怎么能有人委屈她?”齐恒揽着凤仪的细腰,乐呵呵柔情似水地笑,如同捧着一块宝。

冷凤仪由衷地感慨:“你不喝酒的时候,其实挺好。”

齐恒憨厚道:“因为太在乎你,凤仪。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不过,谁也休想夺走你。”

不知为什么,这许诺,竟格外甘甜。

“我想查一个人,你帮不帮我?”冷凤仪趁机媚笑道。

“你说便是!”

朱唇微启,吐出三个字:“沈雁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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