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摇头浅淡地笑道:“齐家眼线密布,早已准备好了对驿馆动手。这也是楚掌门成天往望江台去的原因。顾虑到望江台的压力,齐家必当三思而后行。可如今,驿馆早已不安全了。”

“那家伙让剑客们回驿馆,就是怕齐家人背后捅刀子?”谢君和疑道。

“不止如此!”悠长而苍老的声音从屋后传来,是刘思仁。他的身后,剑客们一个都不少。

谢君和大大地愕然了。

“他们都在这儿。”老翁神秘地一笑。

雪海咯咯地笑得欢:“君和大哥,这有什么吃惊的?”

“呃……”谢君和望着老翁道,“也是您把他们带到此处来的?”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驿馆此时已是不能住了。此处僻静,隔绝于江湖外,他们断然找不到。列位可以安心住下。远离是非之地,保全门派清净,亦是楚掌门所愿。毕竟,此刻再卷入与北岸的争执之中,于逐羽剑派不利。”老翁向刘思仁颔首行礼。

刘思仁也回以谦和的笑容:“少主素来为他人心忧远胜过自己,越是险境,他便越是一往而不顾。真不知他如何保全自己!”

一句话,激起了雪海的忧虑。“哥哥……”她无意识地唤着,欲言又止。愁眉不展,凝结在原本不知天高地厚的脸上。

谢君和偏偏不靠谱地扬了个眉毛:“放心,这家伙敢出事儿,我这辈子都嘲笑死他!”

雪海抓起地上的泥就往他身上扔:“你说得轻巧!”

“就凭齐恒,还想整楚涛?”谢君和不服道。

“无赖之人,必有无赖手段……”刘思仁长长叹息道。

段诗雨也应和:“齐大少素来与楚掌门有仇,难保他不会……昨夜大战,也不知他怎样了……”气氛陡然间沉重起来。确实,谁能保证,虎落平阳,不被犬欺?还是好勇斗狠的犬。至于昨夜,更是没有任何消息,谁也不能妄断。

谢君和便毫不客气地追问道:“你若有此能耐,为何不帮我们把楚涛那小子带回来?”

“怕是楚掌门自己也不会愿意不清不楚地离开齐家吧……”老翁笑得漠然,“根源坏,则木本朽。此事若不除根,即便他回了南岸,后续的轩然大波也无法遏制。南北两岸迟早要有一场大争斗——这必是他所不愿见的。”

众人听之有理,便不再多言。

谢君和却更加疑惑地质问道:“可你又怎知,秦齐两家的探子不会找到此处?秦爷的夜枭,可是号称上天入地没有打探不到的消息!”矛盾的焦点一下子落在老翁的身份上。

老翁继续“呵呵”地笑着,不痛不痒,不轻不重:“老夫在这重峦之外,围了千亩松竹林,排成**阵,如今正枝繁叶茂。谁若不幸误入歧途,只怪他运气不佳。没三天三夜,饿个头晕眼花,决然出不去的。”

千亩松竹?

“如此,他们进不来,我们岂不也出不去?”雪海有些着急。

“何必离开此地?莫非嫌老夫招待不周?”老翁道,“诸位放宽心,谷外有事,我必会告知大家。”

谢君和更深地怀疑道:“千亩松竹,岂是你一人之力可短期完成?”

老翁的眼中陡然漾着凌厉的光,微冷的笑里带着些许恐怖的味道:“二十年,借村夫之力,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