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突然阴鸷地注视着楚涛道:“楚掌门与谢君和也算多年相识吧。上次我辛苦追击叛徒莫扬,发现他与所谓白衣圣使有所关联,正待细察,半路杀出个谢君和,阻挠拖延了我半日,故意放走了要犯莫扬,此事如何解释?”

楚涛惨白着脸,却傲然地笑道:“那痞子做的不着调的事儿还少么?他与秦家本有私仇,我实在不好说。”

李洛的双眼射着能剖开人心的光:“既如此,楚掌门承认管教下属不力?”

楚涛正欲言,李洛又补充说:“猎王赵海骏,素来非善茬。此人日日往楚涛的驿馆去,难言二人是否串谋些什么!”

秦啸的脸色狠狠一白:“此二事竟有关联?”

“如此,秦爷不得不小心楚掌门哪!”张洵的白眉也在风里张扬。

原来,就在傲天阁出事的第二天清晨,秦府的管家就发现:秦家调动雪域力量的符文竟已遭窃,推测是昨夜趁乱,有人预谋着顺手牵羊。不用说,这符文就是赵海骏的紧箍咒,除了此人嫌疑,别无他人。秦啸速令夜枭盘查符文下落。但是当天就接到了夜枭的消息:他们已遵符文密令,迅速撤出雪域。

秦啸怒而掀桌:“回去!统统回去!”

张洵慢悠悠提醒道:“绝无可能,赵海骏敢调开我们的人,当然早已替换上了自己的人。秦家想要再插手雪域之事,已如登天之难。”

赵海骏呢?

血鬼们全城搜捕,然而连个马蹄印也找不到了,想必一战后,达成目的,就立刻带上他的人回雪域了。

这事儿让秦啸愤怒了很多天。

此刻,秦啸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楚涛。看不出来,赵海骏竟早已与楚涛合谋?

楚涛已承受不住任何的重击,虚弱的声音在风里笑得残破:“我替您说了吧。赵海骏虽与谢君和有仇,却在刀下留了他的命,这两人前些天还在花月楼一起喝酒。甚至雪海流落北岸的时光,还是赵海骏妥为照料,甚至为了守护她,不惜与雪域蛮族开战。您若是认为我有本事对那目中无人的猎王发号施令,我实在无甚可说。”话语中,已有绝望。

秦啸微笑:“傲天阁要出事,你竟比我更清楚!”

众人噤声,显然,秦啸已经摆明了态度。

他也拒绝承认江韶云的存在?

秦石眼见着情势急转直下,匆忙道:“父亲,休要受小人挑唆!楚掌门到底是南岸盟首,若无真凭实据,便戕害于他,必要挑起两岸大战!且,秦石愿以望江台信誉担保,楚掌门绝不会做有损北岸之事。”

楚涛有些讶异,却也释然。也许来北岸做的唯一正确的事就是交了秦石这样一个朋友。在这个人人恨不得往他身上泼脏水的时刻,只有这一个声音站出来为他说话。虽单弱,却掷地有声。到底他与秦石隔着一条长河,分立江湖的两个世界,本来,该是争得你死我活。这世上竟还有不屑落井下石的对手,楚涛甚为庆幸。

秦啸嗅了嗅风中的气息,哼哼道:“铁证如山,还不够真凭实据?他楚涛敢在南岸杀人纵火为所欲为,我倒要问问南岸人,怎敢要这样的盟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