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和着急地顶杠道:“你不提也得提啊,这家伙来路不清,让人防不胜防啊!”

汪鸿缓缓道:“楚天阔年轻时便因背叛师门,屠戮同族,大逆不道,被逐出了逐羽剑派。这还是楚老庄主那会儿的事。后来回来过一次,纠结百余魔道中人,誓要血洗逐羽剑派。那一战逐羽剑派损失惨重,接连折了十数豪杰。血战的后果是此人被楚老庄主废了武功,断了手筋,扁舟一叶,令其自生自灭。原是要当场斩杀的,楚老庄主不愿背同门自戕之名,才留他一条生路。逐羽剑派上下,没人认为他还活着。只是偶尔提起背叛者的下场时,会言及此人的恶毒。”

“竟是此等恶毒之人?”书生叹息道,“莫不是我们要中了他的什么诡计?”

“可他若别有图谋,为何又授我寒冰诀?”谢君和更百思不得其解,这个问题,谁也回答不了他。“砰”地,他猛一拍桌子,提剑而起:“我去找那老怪物算账!”

但是他刚踏步跨出酒家,嫣红的脸色就“唰”地一白:“别动!”凄厉的呼喊声里,一张巨网凌空而降,瞬间将谢君和裹挟在中心。

“跟老子过不去?是谁活腻了?”谢君和的骂声却不能改变这张网越缠越紧的架势。未及剑出鞘,那绳索已紧紧勒紧了皮肉。暗香袭来,他还没来得及说声“不”,便已失去了知觉。数柄长刀立刻森森然逼上。

与此同时,道上来往的武人竟齐刷刷抽刀出鞘,迅疾把书生与汪鸿扣在酒家内。寒凛凛的刀架着脖子,这滋味并不好受。书生笑道:“汪叔,早些识破这老头的诡计就好了!”

汪鸿却摇头淡笑,向着唯一没有被控制住的嫣红抬了抬下巴:“未必。有时,熟人远比生人危险得多。”

书生难以置信道:“嫣红,难道是你布下的陷阱?”

“哪条道上的?报上名来!”汪鸿高声喊话道。

“是命……”嫣红凄凄地咬着嘴唇道,“还是迟了……”

其中一壮硕的汉子,上前就给了她火辣一巴掌:“你的命是主子的,你给我记着!躲在凝香阁有何用?以为楚家能罩得住你?”

“我……”嫣红似乎想辩解什么,却望着受困的另三人,终于放弃了。她长叹一声,柔媚一笑道:“我跟你走,别伤害他们。”

“嘿!”壮汉绽着贼眉,闪着鼠眼,猥琐道,“嫣红也有求人的时候?你用什么跟我换他们的命?这可是主子的猎物,值钱着呢!”油腻的双手已经搭上了香肩,轻抚。双目流光,分明是对美色垂涎三尺的迫不及待模样。

“不准动她!”书生急叫道,岂料脑后当即棒喝一阵,他便瘫软在地。棍子上殷红的血色,触目惊心。

“有了新相好?”壮汉颇有些嫉妒。

嫣红猛一甩肩膀,挣脱两步道:“你做梦!”

壮汉却笑得越来越不堪:“久未见,仍是如此烈性。唉,你不知道我就偏爱这种烈性的么?这才让男人有征服的**。再给你个机会,是让我快活,回去跟主子美言,还是等着主子对你痛下毒手?”他又近前一步,直接把手伸向了嫣红的衣领。

“呸!”嫣红毫不客气吐了他一脸唾沫。

“呵!”壮汉不怒反笑,“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带走!”

黄沙漫漫,一行人沿着大路迅速地撤去。片刻,便唯有艳红的酒旗迎着夕阳,空自招摇而已。一切都被裹挟进了尘埃,无论这究竟是谁布下的迷局,为何布下迷局。

谢君和的承诺,只剩了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