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刘思仁惊叹一声:“果为至宝!”

原来锦盒里竟是一副精巧的白犀皮手套!白犀皮细软坚实,各接缝之处由细密的银丝连缀缝合,坚韧无比。细观,指节处还有倒钩暗藏,此物非但可挡刀剑,更可作伤人利器,还可增强握力。更奇的是,此手套之轻巧贴合,远胜过其他皮物。

“这竟是冷家祖传护手:曦月?”秦石瞠目结舌。

楚涛细细摆弄良久,目光中似灵光一闪般了悟,又浅笑着搁置一边:“于我这双废手何用?”

“楚掌门不必如此。”秦石心中一凉,冷凤仪送这礼物不是往他心头又捅上一刀?说话间刘思仁已收了礼物,退了下去。

楚涛向空旷处凝神许久,又突然感慨:“凤仪到底是个重情义的女子。冷兄所托,终不负。”

秦石冷笑暗思:你这家伙挨了刀子半年就忘了疼?“既肯赴约,为何又不肯见她?”

“徒惹误会,不如不见。”

语罢,秦石倒是恍然,却又多了几分哀伤。此二人,断断是要怨结一辈子而不得解。四顾,章汉秋不在,其余侍者皆心领神会地退出了屋外。闭户,秦石低声问道:“莫不是你打算利用宴请之机,离开北岸?又怕将她卷入?”

楚涛的双目闪着迷人的光:“幸好秦大少无害我之心啊!”

“可齐家必有戒备!兵行险招,最是不易。”

“他当戒备森严,我可见缝插针。”楚涛摆手调侃道,“唉,不敢多说了,秦大少太厉害!”

秦石略有领悟,微笑道:“如有需要,楚掌门尽管开口。父亲下令北岸商船非他允许不得擅自离港,不过,如你所言,见缝插针,仍大有可为。”

然而没想到,楚涛竟婉言谢绝了秦石的介入。

“你担心汉秋?还是担心我的立场?”秦石略有无奈。他几乎忘了作为秦家长公子本该有的立场。

楚涛摇头否定:“秦大少身为秦家继承人,更是未来武林盟主备选。明目张胆助仇敌脱困,恐有失声誉。失去北岸众派的支持,只怕将来举步维艰。”

秦石顿时觉得被小看了,正色道:“徒留所谓声誉,却不能匡扶正义,要这虚名何用?我秦石绝非沽名钓誉之辈!”

“好气魄!”楚涛颇为赞赏道,“不过,南北两岸怨结,非一夕之寒。我可不希望因为此事而使秦大少受排挤。于长远看,弊处实多。不瞒秦大少,他日若能走出此处,楚某有一心愿,当求秦大少之助——长河会盟。”

“长河会盟?”秦石心中一震,“延续数百年来南北武人的集会?也是数百年来南北商贸的规程?却因战事纷争而中断了将近百年?”他记起红霜镇初会,此人便已提及会盟之事。如今想来,当时的随口闲聊,颇值得玩味。

“秦大少意下如何?”楚涛似乎专等着他点头。

秦石肃然道:“此非易举。楚掌门若果有此志,秦某愿效犬马之劳。”他更察觉:如此重要的话皆已放开了说,看来,楚涛必已作好了周密的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