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玺?

白泽怔了怔,摇头道:“莫说是玉玺,便是太祖皇帝向苏丹国借兵之事,朕都不曾听闻的

。想来,便是连太后都不知道的罢。”

白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皇叔,朕一直就觉得,似乎是有这么一群人就苏丹国一事,一直在隐瞒于朕。从前几番他们私自攻击屠杀苏丹国人之事便可知晓,可是他们到底是甚么人,为甚么要做这种事情?”白泽越想越不对劲,背上都渗出了阵阵的冷汗,“难道是有人想要掩盖甚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么?”

“至少这个秘密,足以让他们不惜违背皇上的圣旨,不顾那些无辜的百姓悲伤呼号而痛下杀手。”白隐上浮阴冷地看了白泽一眼,“这幕后之人,可谓心思毒辣而可怕呵。”

“不错,皇叔所言极是,不过这或许也证实了一点,”白泽恍然大悟道,“苏丹国的玉玺,定然是在他们的手上!”

白隐看着白泽,许久,缓缓点了点头:“而且这个人,想来在朝中也有着巨大的权势才对。除了深远侯洛枫,不排除其他三大家族中的任何一个。”

原来如此……白泽的唇边绽出一抹冷冷的笑容,他早就猜到这三个人里面定然有对自己不可言说的勾当。白泽伸出手,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击着桌面,沉声道:“说不定,是他们三个联起手来,想要隐瞒朕。”

“皇上,此事需要多加思量,方能找到最佳对策。”白隐看着白泽的目光里透着一抹意味深长,“还需妥善斟酌才是。”

就在这叔侄二人正在商讨着对策之时,顺元的轿子已然落在了那平阳王府的门口。

“顺元公公?”平阳王意外地迎了出来,满面笑意,“是甚么吹把顺元公公您老人家给吹来了?请,快请。”

“咱家只是想来瞧瞧平阳王,这段时间,宫里宫外的事儿,多啊。”顺元掐着细细的嗓子,笑呵呵地走进王府正堂,细细地瞧着这满室所摆设的物什。“平阳王爷真是有眼光,这堂上的摆设也尽显贵族气派。”

“顺元公公真是说笑了,”平阳王细小的眼睛一转,扬手便将堂上的人都遣了下去,“顺元公公来找本王可是有事?”

“大事倒没有,”顺元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只是来给平阳王爷您提个醒儿,要留心靖王爷

。那靖王爷而今不比往日,庄太后一死,他便与皇上心贴心,都贴到了一块儿。你们这些外人哪里有人家叔侄俩亲近,恐怕以后的日子,是要不好过了。”

平阳王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起来,那原本端着茶杯的手亦顿在了那里,就连茶水从一侧倾斜洒下都浑然不觉。

“看起来这条毒蛇果真是要采取行动了,”平阳王咬着牙闷声闷气地说道,“想借着这个机会把四大家族一并铲除,哼,白隐,你得倒美!”、

顺元只是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然后站起身来,缓步走到窗边,看向窗外。

后院儿里,有几名园丁正在给院儿里的梅树挂上红包作为点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正踩着梯子往上爬,模样倒是有几分清秀。

“平阳王爷,不是咱家在这里说闲话,您也该好好劝劝那鲁国公,巴巴地献了一个青楼女子进宫里,却见天儿地只想着男女私情那种事情,到现在也没见做出来点甚么事情让人舒坦的。”顺元冷哼道,“也不知道那鲁国公的脑子里到底有没有转个个儿,每日家这样浑浑噩噩地过着,莫不是到时候要拖人的后腿么?”

平阳王思量了几番,脸上终是绽出笑来,道:“那鲁国公原本也是个痴人,能成甚么大事?除了逛窑子,逗窑姐儿,便是些下三滥的手段,指望着他成事,可就想错人了。”

“可是也该好好利用这几步棋才是,”顺元瞟了眼平阳王,“瞧瞧人家靖王爷,送进宫里的女人,一年之内就登上了凤位……”

“你说甚么?”平阳王“唬”地站了起来,双眼圆睁地瞪向顺元,“你说那朱砂是靖王的人?”

“怎么?”顺元冷笑,“平阳王爷不相信咱家的话?”

“这倒不是,”平阳王沉吟道,“只是先前都道这朱砂身份诡异,如何一介平凡小吏之女就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当上皇后。却不曾想,是那条毒蛇的人!”

“恐怕也只有靖王才能做出来这样不露半分马脚的事情,”顺元褒贬不清地说道,“如若不是咱家的眼睛够毒,也瞧不出他们的破绽来。”

“那是,那是,到底还是顺元公公您是这个

。”平阳王说着,亮出了大拇指,“那接下来,咱们应当如何呢?”

然而顺元却没有回答平阳王的话,他正急匆匆地奔向后院儿。

那个先前十七八岁的少年,竟是一失足从梯子上滑了下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小川,你可真是笨到家了。”一个家丁哈哈大笑着,跺着脚上的雪,“这样也能掉下来?”

“瞧你这身板儿,没摔碎了算你有福气了。”另一个家丁笑着,在那少年的脑袋一揉了一把。

那小川摔得竟是连话也说不出来,坐在那里喘了好几口气。

这时候,却有一只手伸了过来。这是一只光滑的手,一看便知没有做过任何的粗活儿,柔软而肥胖。小川奇怪地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葵花圆领窄肩袍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说是男人,这个家伙的皮肤也忒好了些,脸上没有半分的胡子,一张大脸油光可鉴,眼睛也眯成一条缝儿,带着慈祥的笑意。

小川怔了怔,刚想要伸手去捉住那个人的手,却不妨身边的家丁们一个个儿地都诚惶诚恐地看着那男人,恭恭敬敬地唤道:“顺元公公!”

是个公公?

小川一惊,哪里还敢拉人家的手?急忙一跃而起,一面打扫着衣服上的积雪,一面低下头去,唤了声“公公”。

顺元的脸上挤出一抹尴尬的表情,他收回了手,双手抱着拂尘站在那里,看着小川,问道:“你,叫什么?”

“回公公的话,我叫小川,郭小川。”小川不敢抬头,而是躬着腰,低着脑袋答道。

“小川,小川,”顺元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又问道,“你……家里可还有甚么人?”

“还有我娘,”小川奇怪地瞄了一眼这位顺元公公,心里虽然奇怪他为何要问自己这些闲话儿,便又道,“先前是还有一个姐姐的,但是因身染重疾……终是离我们而去了。”

“好,好。”顺元的嘴唇抽搐着,点了点头,他深深地看了小川一眼,终是转过身,走回了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