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慕容薇这样说自己,心中一惊的慕容瑾立即反驳。()

“少胡说八道!”慕容瑾瞪了慕容薇一眼,冷哼道,“一个姑娘家,脑子里就只装着这些不干不净的事情,也不怕别人笑话!”

“呵,我不干不净?”这慕容薇平素里被梁氏宠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慕容瑾的一通呛白?当下便猛地站起来,立着眼睛道:“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今天倒是谁护着那个小jian人来着?”

此言一出,那梁氏的脸色立刻一变,看着慕容瑾的目光里不知为何多了一丝异样。

“娘,你别听她瞎说。”这慕容瑾被梁氏看得怪不自在的,当下便也沉下脸来,冷声喝斥慕容薇道,“今儿是她当着张老先生的面要耍泼打那小桃,如若不是我提前看到父亲站在门口了,喊住她,恐怕父亲赏她的就不是一句责备了。再说,当着老夫子的面这样做,传出去像什么话?”

梁氏听得慕容瑾这样说,脸色才稍稍地缓和下来,回头便数落慕容薇道:“薇儿,与你说了多少次了,如果你已然年近十四,适逢嫁龄,不要再意气用事。若是你这风风火火的xing子传出去,还有哪个敢娶你?”

“娘,我怕个什么劲!”慕容薇被说得红了脸,不由得跺脚道,“我情愿一辈子伺候你和父亲!”

一席话说得梁氏笑了出山来,少不得点着她的额头嗔道:“女大不中留,谁稀罕你。”

彼时,屋子里便洋溢出温暖和气的气氛来

。看着一双已然出落得款款大方的儿女,梁氏的心里倍感欣慰,只是……她瞧了瞧那冷冷清清的院门口,只可惜一家欢聚一堂,只独独少了她的夫婿。人人都道她嫁得好,慕容文鹰婚后这几十年从来没有纳过一个妾,即便是在边关驻守也不并找过任何一个通房。然而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慕容文鹰守望的是什么,心中惦念的又是谁。

恐怕,如果不是因为她有鲁国公嫡长女的这层华丽衣裳,那素来有文武全才之美称的慕容侯爷也是不会娶她的。

仅此……而已罢……

可是她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她梁氏娘家身份显赫,自己的容貌又是姣姣,嫁入侯府这几十年便将府中上下打点得妥妥贴贴,凭什么就换不回他的眷顾?

不甘心呵……

便是这梁氏如何叹息,如何期盼,那个被她期盼的良人却似乎从来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此时的慕容文鹰正沉着一张脸举步走入书房,然后对那跟在自己身后的管家刘福道。

“本王今日去怜儿的院中看了一下,前段时日本王差人拿去的东西怎么还没有送到?”慕容文鹰的语气里,已然透出了些许的不快,“她们母女二人寄住府上原本就觉得惶惶,而今却是连个在身边伺服的人都没有,要本王如何向先父交待?”

那刘福闻听便恍然知道了主子今儿心情不好的原因,当下便悻悻地,嗫嚅了半天,只道:“回侯爷的话,先前曾是要派了去姑奶奶那儿的,只因夫人她……”

“夫人。”慕容文鹰冷笑一声,在椅子上坐了下来,“若是没了本王,她便是再能耐也不过只是回她的鲁国公府上当她的小姐去,这个侯府,到底是她说了算,还是本王说了算?”

“奴才不敢。”那管家刘福自知是自己说错了话,这位慕容侯爷平素里一向沉稳,只是也是有个前提。饶是什么事情,一旦沾上了他妹妹慕容怜的边儿,这位侯爷的脸就变得跟翻书那样快。“奴才这就去办。”

“等一等。”慕容文鹰喝住了刘福,沉吟了一下,道,“你去将那别院的‘小翠居’打扫出来,派两个得力的丫头过去照顾怜儿母女,主院纵然是处处近便,终还是人多嘴杂

。小桃还小,听到些寄人篱下的话来未免难过,还是考虑周到些好。”

那管家刘福如何不知这慕容侯爷不过是想让自己的妹妹离平素里脾气刁钻的夫人远些?只叹那曾经美貌可人的慕容怜如此命苦,先前曾是谋了几次亲都不中意,后来竟跟着一个穷书生私奔了,多亏慕容侯爷将其追了回来,那时却已然身怀有孕,悔之晚矣了。待到小桃小姐诞下来,这怜夫人竟然想不开地喝了药想要自殉,幸好慕容侯爷警醒救了下来,却落了个既瞎且瘫的下场,着实可怜。这些年,若不是慕容侯府收容她们母女两,她们怕是就要流落街头了。偏偏那位身为鲁国公嫡女的夫人,对这个可怜的小姑子横竖看不过眼,不仅对这母女二人冷脸相向,更是连慕容侯爷平素里要发放给她们的月钱克扣下来。那小桃和怜夫人两人,身边不仅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更是连吃饭都要自己去厨房寻。曾经刘福便亲眼看到那还是小孩子的小桃,跌跌撞撞地提着一大壶水回院儿,很是让他叹息。前些年慕容侯爷忙于驻守边关,无暇顾及家里,而今被皇上调了回来,看到他昔日最疼爱的妹子竟然是这副光景,哪里又能忍受得了?

只是这慕容侯爷虽然一片好心,但保不齐夫人又会怎样大发雷霆。刘福摇头叹息,想要走出去,脚步却顿了下来。

“怎么,还有事?”慕容文鹰见刘福在门口踌躇不去,便扬声问道。

“侯爷英明。”刘福沉吟了一下,便折回身来,鞠躬道,“乃是今日夫人无意向奴才提了一句话儿,奴才思量着,应当回禀侯爷好些。”

“什么事,你直说罢。”听说是梁氏向刘福透的话儿,慕容文鹰的眉便微微地皱了起来。

“侯爷,小姐已然年年十四了,已然临近及笄之年,婚姻大事……侯爷似乎也该考虑了。”刘福悄悄地观察着慕容文鹰的脸色,见其并没有不悦,便接着说道,“那李将军之子李萧公子倒是时常来侯府,若是没有个名头,怕也遭外人闲话。侯爷您还是早做打算才是,奴才就是听到夫人提了一句,料想也是夫人时时顾及着侯府的礼节。”

“知道了,本侯自有定夺,你且去罢。”刘福点点头,便及时退下了。

看着刘福走出书房,慕容文鹰方才深深地叹息一声,兀自陷入了深思中。料想,连薇儿和瑾儿都已然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间竟过得这样快么……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目光迷离,想来那段青葱岁月竟然已经过去了那么久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