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知道的,都说给哀家听。

这句话,足以鼓励小玉继续说下去了,于是她便鼓起勇气,对庄太后道:“太后娘娘,小玉和怜风原乃是皇上御赐给戴宝林娘娘的。那戴宝林娘娘为人和善可亲,平素里对怜风与小玉都亲近得婉若姐妹。奴婢两个只愿尽心尽力地服侍于戴宝林娘娘,却不曾想忽有一日,皇后娘娘突然勒令奴婢两个不再服侍于戴宝林,并且不允许奴婢两个踏入戴宝林娘娘的偏殿一步。”

“起先奴婢两个并不明白这是甚么意思,或以为是奴婢两个所做的不尽人意,让皇后娘娘不高兴了。可是事情却恰恰不是这样,那日,奴婢悄然来到戴宝林娘娘的偏殿,赫然发现戴宝林娘娘已然虚弱得晕了过去。奴婢大惊之下唤醒戴宝林娘娘,才知道……才知道原来戴宝林娘娘已然好几日不曾进食了,就连水,就连水都没得喝呵!”

说罢,便呜呜地哭了起来。

庄太后的眼睛里闪烁着错综复杂的光芒,紧紧地攥紧了双手,忍住火气继续地听着。

“奴婢大惊之下,急忙替戴宝林娘娘打来了水,又和怜风商量,悄悄地为戴宝林娘娘拿些吃的。谁知怜风刚刚给戴宝林娘娘送了一次吃的,便被皇后娘娘发现了,皇后娘娘十分震怒,将怜风,将怜风活活地……打死了……”

思及怜风,小玉再次忍不住地哭了起来:“太后娘娘,奴婢,奴婢只求太后娘娘给戴宝林娘娘做主

。戴宝林娘娘是个好人,小玉……小玉小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就这样被害身亡!”

被害身亡!

这四个字有如惊雷轰隆隆地响在整个“紫玉宫”的上方,惊得所有人都齐齐朝着文菁皇后看去。

文菁皇后慕容薇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一般,既没有恐惧,也没有害怕,她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笑眯眯地看着萧淑妃,道:“萧铃儿,你是不是以为你用计陷害本宫,就可以坐上皇后的宝座了?告诉你,你做梦!本宫已然怀了皇上的龙种,岂是你能觊觎的?”

皇上的龙种?

庄太后意外地看着文菁皇后,但见这文菁皇后此时克风满面,竟不像是在说谎,疑惑与猜测在庄太后的心里辗转反复。那萧淑妃的脸色却是赫然大变,怎么可能?这个女人,竟然真的怀上了龙种么?

“去,唤刘御医过来。”庄太后沉稳地唤道,郑尚宫点了点头,转身进入偏殿请来了刘御医。

“太后娘娘。”那刘御医此时浑身还沾着鲜血,心情颇为沉重。庄太后看了他一眼,道,“去,给皇后娘娘诊脉,看看皇后娘娘的身体是否有恙。”

“是。”刘御医虽然不甚明白这太后娘娘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这文菁皇后连害人的心思都有,又如何会身体有恙?

但是主子的话谁又敢违背?这刘御医便遵照着庄太后的懿旨来到了文菁皇后的身边,恭恭敬敬地请了脉,继而对庄太后道,“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的脉象正常,除了有些肝火过盛,并无他碍。”

脉象正常?

这却是个甚么意思?

文菁皇后慕容薇怔住了,她瞧着这个刘御医,看样子这老东西不像是在说谎,可是自己怀有身孕的事情为甚么却……

“刘御医,文菁皇后真的除了肝火过盛没有其他的吗?”庄太后问。

“回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身体颇佳,确实没有任何的异样

。”刘御医郑重地回答。

“也没有身孕么?”庄太后冷冷地看向了文菁皇后。

“这……”刘御医怔住了,他意外地看着庄太后,道,“太后娘娘,老臣行医多年,怎会连喜脉都诊不出呢……”

“你胡说!”文菁皇后只觉自己的耳朵一阵蜂鸣,一股子怒气直冲脑子,她跳起来指着刘御医道,“定是那萧淑妃买通了你,本宫已然连续两个月没有月事了,你这般隐瞒真项,难道就不怕天打雷霹吗!”

“皇后娘娘,”刘御医叹了口气,就在武昭国历代的皇后而言,眼前这个文菁皇后着实是最差的一个。在这宫里宫外,没有人不知道她的善妒与粗浅,于宫人之中都对她唯避之而不及,于嫔妃之中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她为伍。从庄太后一直没有把后宫的全部职权交给她便可知,这个文菁皇后根本就不受庄太后的待见。于是这刘御医道,“皇后娘娘,要知道男人属阳属金,女人属阴属水。皇后娘娘您肝火过盛,乃是火生了金,金克了水,自然不能使经脉畅通。皇后娘娘若是不信,自管吃几味调剂肝火的药剂便是。到时候月事也自然就来了。”

“什么……”文菁皇后的大脑里一片空白,她难以置信地喃喃作语,步步后退。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明明是应该有孕的啊!连娘都遇上了高人的指点,自己又连续两个月没有来月事,难道不是怀有龙子的征兆吗?“不!”文菁皇后慕容薇厉声尖叫着,歇斯底里地狂喊道:“本宫不信!一定是你,一定是你作了手脚,想要害本宫和本宫所怀的龙子!”

文菁皇后一边狂喊着,一边扑向了萧淑妃。、

“够了,慕容薇,”耳边响起了一声冷冷的暴喝,慕容薇的身形顿住,她抬起头,看到了从偏殿殿里走出来的白泽。这是……甚么样的眼神呵……那么绝望,那么无情,而又那么残忍。“这一切都怪朕对你还有奢望,还有信任,错以为你慢慢地成长起来,会担得起这后宫之主的重任。看起来你根本不配!如果朕能够早一点发觉这一点,也不至于让朕的两个孩子命丧黄泉。慕容薇,你可知道,戴宝林所怀的,乃是一个龙子呵!是朕武昭王朝未来的希望!可是你!你一手摧毁了它!慕容薇,朕绝不会原谅你!”

慕容薇睁圆了眼睛望着白泽,这……还是她所认识的那个温文而雅的皇上么?这……还是她一想起来便满心欢喜的夫君白泽么?怎么就……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