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梁氏这样说,那王妈妈的身子被震了震,然而自己主子的脸色已然说明了她的决心,王妈妈暗自思量了一下,终是张口道:“夫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梁氏苦笑了一下,“我都等了十几年,我还要等多久?”

“夫人,”王妈妈加重了语气,道,“侯爷早几年在关外之时,便已然派人暗中保护于她们母女,他不在之时动手尚且困难,何况侯爷刚刚回京之时?此时动手岂不是太过招摇了么?”

梁氏明知道王嬷嬷说得是对的,却着实不能甘心,只是紧紧地闭上眼睛叹息一声。

“而今摆在眼下的事情,倒并非是她们母女受了优待,”王嬷嬷深思道,“倒是二小姐眼看着要大了,她的亲事,还需早日计议才是。那李将军的公子倒是常来的,与咱们家又是世交,若是能再加上一门亲,才是好事。”

“这倒是与我想到了一处。”提起女儿的大事,梁氏的脸色还些些地好了一些,她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道,“我也与管家刘福暗示了一番,相信他也会去提醒侯爷的。”

王妈妈见这对夫妻虽然已然成婚十几年,却连句贴己的话儿都要管家传达,也不由得在心中暗暗地叹息了一声。彼时那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说是奉命去往“小翠居”的,乃是多年一直跟随在慕容文鹰征战沙场的两个旧部遗女,这梁氏便愈发地生气了。

“他倒是派了两个贴心的人。”梁氏冷冷地笑,藏不住眼里的恨意。

王妈妈见梁氏的脸色愈发地担忧起来,少不得又劝梁氏将心放宽些,犯不上和那对孤儿寡母的计较。梁氏深吸一口气,只得咬着牙应了。

这边小桃自知那舅母一向厌娘和自己在侯府白吃白喝,所以心中虽然感激着舅公的恩,却也不敢表现得太过张扬

。在书房里读书也是目不斜视,只是一味地盯着书本,无视那慕容薇那张阴冷冷的脸,和慕容瑾时不时投来的异样目光。

下了课,她更是一刻也不敢耽搁,撒腿便跑向“小翠居”。所以尽管那慕容薇一惯想要找小桃的麻烦,只恨抓不着她的影儿,便只得悻悻地,想着总要寻个甚么借口方才使得。

期间那李萧遣人送了几回东西给小桃,竟是上等的文房四宝和一些小姑娘喜欢的玩意儿,小桃年纪虽不大,却也知道这个李萧哥哥对自己的种种好处,只是红着脸收了,少不得绣了个荷包托来送东西的小厮带回去给李萧。李萧到底是大了小桃几岁,早已然是少年心事正在萌发的年纪,这里捏着荷包脑海里闪过了无数个让他脸红的念头,却终还是寻不到机会去慕容侯府见上这让他牵挂的女孩儿,整日里叹息。

少年的心事对于小桃而言却只是一知半解,虽然每天都要躲着慕容家的那两尊小“瘟神”,但是她好歹是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尤其是看到娘亲慕容怜从先前的一味消沉,到现在也可以打扮得容光焕发地坐在窗前赏花,她的脸上便越来越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灿烂笑容。慕容怜虽然看不到,但是却从心底感觉到了女儿的快乐,脸上的笑容便也多了几分。

“先前都是娘不好,只沉浸在自己的心绪里,没来由的蹉跎了你。”慕容怜轻轻地抚着小桃的头发,温柔地说,“你放心,娘会打起精神来,至少,要看到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娘,说什么嫁人呀,我才不嫁人。:”年纪虽不大,小桃却也知道这嫁人的意思,一张脸只是红了起来,埋头在慕容怜怀里撒娇,“我要伺候你一辈子!”

母女二人正在这里笑语连连,却不妨门帘被攸地挑了起来,慕容文鹰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看到一袭元青色绣百合花儿图样长裙的慕容怜正坐在窗边的软塌上,与小桃相依,脸上挂着久违的笑容,那慕容文鹰竟看得整个人一愣。

慕容怜听到声音有异样,便抬起头来,小桃也急忙转头,看到来的人竟然是慕容文鹰,便赶紧站起来,脆生生地笑道:“原来是舅父。”

慕容怜脸上的笑容便攸地冻结住了,就连抚摸小桃的手也僵硬在那里。

“舅父,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个园子,我和娘,都很高兴

。”小桃红着脸,由衷地对慕容文鹰说道。

这张圆圆的小脸儿上挂着稚气却不乏真诚的笑容,双眸明亮,竟然与记忆深处的那个笑脸一模一样。慕容文鹰的心下一柔,不禁蹲下身来轻轻地摸了摸小桃的头,笑道:“照顾你们母女本来就是舅公应该做的,对了,这些都是给你的,还有好多新鲜的物什舅公都派人送到你房里了,不去看看?”

小桃兴高采烈地看着慕容文鹰塞给自己的一大串荷包、佩饰等物,又听说有她的礼物,当下便开心地谢过慕容文鹰,高高兴兴地跑出去了。

慕容文鹰望着小桃离去的背影,眼角眉梢,尽是柔情,竟是先前对慕容瑾和慕容薇都不曾有过的。怔怔地看了半晌,方才起身,转过头来看慕容怜。阳光透过窗子照在这张虽然洗净铅华,却依旧美丽温婉的脸上,慕容文鹰便忍不住道:“怜儿,你还是那么……”

“不用跟我来这套,”还不待他说完,慕容怜便打断了他的话,“我不是小桃,饶你一点蝇头小利便打发了,你来这里做甚么,想我感激你吗?”

“怜儿,你何必如此伤我。”想慕容文鹰这一生犬马生涯,立下不少战功,便是皇上也对他客气三分,何曾有人这样对他凌厉过?然而面对慕容怜的冷言,他却一点都不以为意,只走上前来,伸手替慕容怜掠了掠她耳边的碎发,道,“你明知道我不求你感谢,我所做的这些,都是应该做的。”

“滚开!”慕容怜打开慕容文鹰的手,一脸的厌恶,“你若果真知道你该做些甚么,就应该多替小桃想想,多教她些东西,替她寻一门好姻缘。我此生也便……”说着,声音竟微微地哽咽起来。

眼前的女子一双秋水眸中泪光点点,婉若梨花带雨好不柔弱,慕容文鹰的心猛地一悸,那心底埋藏着的热望“呼”地一声火焰般燃烧,让他瞬间失去了理智。于是他伸出手替慕容怜拭去眼泪,想这慕容怜何等警觉?她虽是眼睛看不见了,可是五官却感受得极为机敏,当下便要躲开,然而那慕容文鹰却已然一把将她拉入怀中,狂热地吻了起来。

“放开我,你这禽兽!”慕容怜又羞又愤,扬手便去打,然而这慕容文鹰那压抑了多年的渴望又岂能轻易消散?况且慕容怜又只是一介弱女子,加之行动不便,如何又能挣扎得过?那慕容文鹰的呼吸急促,身体炽热,在慕容怜的唇间辗转吮吸,脑子里已然是除了**什么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