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的推开铁门,我来到了小山下面,然后拿起红外望远镜,往山上望了望。

结果我只发现了几只已经睡觉的乌鸦,并没有发现什么人。

我皱了皱眉,抬脚往山上走去。

这时候,一阵夜风从远处吹拂而来,整个坟岗上的树木都开始轻轻的摇晃了起来,加上那些贴着死人照片的墓碑从我面前一一晃过,我的头皮就开始发麻。

心里默默念道: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来打扰各位大哥睡觉的,请大家谅解一下,千万不要出来溜达。

这么想着,我已经爬到了坟岗的最高处。

这里有几座比一般墓碑要高大的多的墓碑,显然是那些有钱人修的。

但是再有钱,人也难逃一死,于是我也没有太在意这些死者的姓名和相貌,而是再次拿出红外望远镜四处看了看。

还是一个人也没有,夜晚的坟岗上,静的可怕。

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看见人,我反而松了口气。

因为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忽然出现一个人,非得把我吓出心脏病不可。

奇怪,那些人的车子明明停在这里,而且这地方也没有人住,附近连人家都没有,他们会去了哪里?

我自言自语的揣测着,忽然之间,听到耳边不远处,响起了轰轰的奇怪声音。

出于条件反射,我立即找了个高大的墓碑藏身。

我刚刚藏好,就看见离我不远处的一个巨大墓碑下,地面缓缓的开了一个洞,有个人从里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那个人似乎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嘴里还叼着一根烟,骂骂咧咧的说道:“半夜三更的呆在这个地方,就为了绑架一个老外,真是晦气,憋死老子了。”

我悄悄的瞄了他一眼,只见这个人拉开了裤子上的拉链,对着一个墓碑就尿了过去。

嘴里还说道:“对不起了这位哥们儿,今天我黑瞎子在你坟头上撒了尿,一定能让这两棵柏树长得更好,到时候阴福子孙,可别忘了谢谢我。”

我心想这家伙纯粹的就是一个流氓,在人家坟头上撒尿也不怕肚子疼,还说些风凉话。

那个叫黑瞎子的人,尿完了以后,全身舒服的哆嗦了一下,然后拉起拉链,吹着口哨,又重新推开了地面上的暗门,钻进那座墓里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见再也没了什么动静,就凑了过去,蹲在那暗门前,仔细的听了起来。

这时候我就听见,这暗门内,好像确实有人说话。

这样的话,我就没有理由不下去看看了。

于是我沿着那暗门的边沿找了找,果然被我找到了一个可以扣进去的凹槽。

我正想把门拉开,忽然之间,山岗上起了一阵阴风,刷刷刷的,极为冰凉。

然后那些树上本来正在休息的乌鸦,也纷纷被惊醒,呱呱叫着飞了起来。

我看见这动静,登时觉得背脊一凉。

就在这时候,一只冷冰冰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全身的汗毛几乎一下子都立了起来,即不敢动,也不敢回头。

这时,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对我说道:“我一个人在下面害怕。”

我没有多想,哆哆嗦嗦的说道:“你……你一个人在下面害怕,可是也不能让活人下去陪你啊。”

“是,所以我上来找你了……”那个阴测测的声音继续说道。

我全身宛如掉入了冰窖,想了想,又哆哆嗦嗦的说道:“这……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你在下面虽然害怕,可是只要好好表现,一定可以早日重新做人的,你现在上来害人,阎王爷知道吗,你爹娘知道吗?”

“阎王爷?”那人有些不解的说道:“什么阎王爷啊?聂警官……”

我听这语气熟悉,就急忙扭过去看了看背后的那个鬼。

结果我就傻了,这哪里是什么鬼,明明就是肖飞扬。

他脸色苍白,看样子一个人在下面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说道:“聂警官,你能不能带着我,我真的很害怕。”

我一阵无语,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可是我不让你说话的时候,你千万不能出声。”

肖飞扬就像一个被欺负的小孩子,委屈的点了点头。

我心说你哪里是胆子小,在公墓下面你都害怕成这样,居然还敢进坟岗来,你明明就是来吓我的。

虽然心里不爽,但是现在也只能和他一起,推动了那道暗门。

我们俩推的十分小心,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

推开以后,我也不敢打手电筒,只是给肖飞扬打了个噤声的手势,就当先跳了下去。

这暗门估计有1.5平方米大小,跳下来之后只有两米多深,下面不是水泥,而是潮湿的泥巴。

落到洞底后,我先是拿出夜光望远镜四处看了看,确实没有人,这才对上面的肖飞扬小声说道:“下来吧,没人。”

肖飞扬的腿有些打颤,结结巴巴的对我说道:“我说……我说聂警官啊,这下面可是墓里头,半夜三更的,不好吧?”

我小声说道:“那好,你不敢下来就给我下山去,别给我添麻烦。”

说完我就要往里走去,可是肖飞扬在上面叫住了我,他说道:“我跳……我跳就是了,可是你能不能告诉我,进去以后能见到大陆赌神,六指陆金发吗?”

我一阵无语,说道:“能!”

其实我并不想说能,也不想让他跟着我,可是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也许是刚才的一阵阴风让我也有些害怕了,想要找个伴儿?

肖飞扬一听,什么都不顾了,一下就跳了下来。

我把他接住,结果他还是笨拙的屁股落地,摔得呲牙咧嘴。

我懒得扶他,让他自己爬起来,自己当先往前走去。

肖飞扬胆子小,见我走了急忙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跟了上来。

我一边向前走,一边小心翼翼的点起了打火机。

看了看这条弯弯曲曲向斜下方延伸而去的甬道,就发现,泥土的洞壁上,满是铲子铲过的印记,显然这是一条盗洞,是盗墓贼打出来的。

这盗洞不是最近打的,因为我看出除了地面有点潮湿以外,洞壁却十分干燥,而且洞壁上已经长出了许多的杂草。

而地面的潮湿,很有可能是因为这几天刚下过雨,有水浸进来的原因。

我从没听说过西郊这边有什么大墓,最多就是一些古代的地方官或者军阀的墓,而解宇霆来自庞大的盗墓世家,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盗一座不成规模的墓。

难道说,这座墓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我这么想着,将打火机熄掉,然后继续往前走。

没走多久,前面不远处,那种隐隐约约的人声就越来越清晰了。

这时肖飞扬在后面拍了拍我,紧张的说道:“有人!”

我非常无语的拍了拍他,小声说道:“当然有人,如果没人我们来这里干嘛?别说话,让我听听。”

于是我们俩都不再说话,我把耳朵贴着墙面,仔细倾听,果然,就被我听到了解宇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