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条上沾满了土,但是光泽还是那么夺目。

“哇哦!哥,你发了……请我吃饭。”堂妹在旁边跳了起来。

我撇了撇嘴说道:“别瞎闹,这是文物,要捐给国家的。”我从兜里摸出面纸,将一块金条上的土擦掉,在底部看到贞观通宝的字样,看样子我猜测的没错,这些钱的确是李世民赐给嵬王的。

我心想解宇霆的能耐的确不小,这东西医院检查的时候肯定要被扣留,不知道霆爷是怎么瞒天过海的。

皮箱里还有一本破烂的笔记,是我在苦蠪窝里找到的,在洞里时我一直没有来得及看,后来逃跑时多次落在水里,现在已经没办法辨认上面的字迹了,轻轻一翻就烂成了渣。

剩下的就是那台投影机和从怪物身上得到的肌肉标本。

我先拿出投影机,只见金属外壳上布满了刮痕和凹陷,仿佛当时山崩地裂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我不由得深深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

可是当我去摸投影仪侧面的时候,心中却是一凉,因为储存卡不知道被谁拔走了。

我记得当时拿到投影仪的时候储存卡是在的,一路上谁也没有动过投影仪,难道是在我晕倒以后的事?

我仔细回想,觉得这很有可能是小胡子干的。

因为小胡子没有和我们住一家医院,而且据医生的描述,当时救援队发现我们的时候只有三个人,显然不包括小胡子。这个小胡子到底是什么人,等大雄醒了我一定要问问他。

没有储存卡的投影仪就是一块废物,我叹了口气,把皮箱收好放进了屋里。

最后剩下的就是怪物的肌肉标本,由于过了不短的时间,放在塑料袋里已经开始发臭了,可是家里并没有研究要用的设备。

于是我只能给研究所的一个好朋友打电话,让他拿去帮我化验。

由于详细化验需要至少3个月的时间,所以接下来我就陷入了无所事事的状态。

父母和二叔他们得知了情况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有堂妹比较失望。

有一天晚上我给解宇霆打了个电话,想问他知不知道那个小胡子的事情,但是电话那头是个女的,语气就像是全地球人都欠她钱似的,说她是某房产公司的咨询员。

我以为按错了号码,又打过去两次,结果都是那个女人。最后被她痛骂了一顿,说再打骚扰就报警。

我十分郁闷,不知道是霆爷写错了,还是故意耍我,只能就此罢休。

接下来的时间二叔和老爸一直在和科学院联系,科学院得知爷爷还活着,答应尽力搜查线索,可是短期之内应该不会有结果的。

虽然我们每天都生活在焦虑当中,但是没人能这么没完没了的耗下去,于是又过了一星期,爸妈决定回北京继续上班,二叔也开始忙自己的事情了。

堂妹去上课以后,每天小院里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也难得清闲,爷爷失踪以后科学院也没有再来找我,那本来就是没有工资的义务工作,想去就去,不想去也没人管你。

我一边恢复身体,一边照顾爷爷的那些花草,感觉小日子过得挺不错的。

到后来,我甚至觉得在嵬国遗迹中经历的事情就是一场梦。但是每当来到医院看望大雄的时候,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那一切都是真实的。

某个星期四的晚上,医院给我打来电话,说是大雄已经从昏迷的状态醒转过来了,我一听乐坏了,急忙收拾了一下,在门口打了个的,直接往医院赶去。

当我来到医院病房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大雄的床是空的,一问之下才知道有一群人把大雄给接走了。

我一边斥责医院不等我来就放人,一边给大雄打电话,害怕他遇到什么危险,可是电话一直都是关机状态,我这才想起来我们俩的电话在嵬国遗迹里早就丢了,我的号码是回来保号的,而大雄的号码并没有帮他办理保号手续。

我询问那几个护士是什么人把大雄接走的,一个年轻护士告诉我是好几个男的,其中有两个穿着旧军装,而大雄似乎还是很情愿的根他们走的,不像是绑架。

我心里略微一松,心里猜想一定是小胡子他们把大雄接走的,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

我以为大雄出院以后肯定会给我打电话,可是接下来的一个月,这家伙竟然杳无音讯,至此,和我一起到黑竹沟冒险的那群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了踪影。

我和大雄一直都是非常要好的朋友,我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对我,心说去你大爷的,别让老子再遇见这胖子,不然先一顿胖揍。

纠结了几天,我感觉很无奈,我也是个正常人,有自己的生活,于是找了一帮高中同学,成天喝酒唱歌,渐渐的将那些事情都忘记了。

生活似乎回归平静,即将博士毕业的我无所事事,反而开始有点怀念那种刺激的冒险生活。

这天我百无聊赖,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去成都东边的龙泉湖游玩,夏末季节的龙泉湖绿树葱茏,远山青青如美人的眉黛,微风徐徐吹来,比城市里安静,并且清凉。

我迎着傍晚的霞光站在湖边的杂草里,看着湖对岸几个老人在那里悠然的垂钓,一切是那么和谐。

深吸一口气,我准备转身离开,但是在我转过身子的那一刻,忽然瞥见了水里的倒影,发现背后不远处的斜坡上有三个穿黑衣服的人似乎正在从背后看着我。

我有些吃惊,急忙转过身子,往斜坡上望去,而那三个人却已经不见了。

那斜坡上就是我来时的公路,那三个人一定退回了路上,应该没有走远。

我满腹狐疑,加快了脚步往斜坡上走去,当来到马路上时,发现并没有行人,只有不远的地方停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

我扶起停在路边的山地自行车,然后骑了上去,往越野车相反的方向行去。

然而不出所料,我没走多远那辆车也发动了,而且速度非常的慢,竟然是死死的跟着我。

我从来没被人跟踪过,心里有些紧张,以至于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因为我想起新闻刚报道过最近有器官贩子绑架年轻力壮的大学生,拉到黑房里取肾的新闻。

不过我毕竟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心里还是比较冷静的,于是我故意反复的调整自行车的变速器,以至于很快山地车的链条就脱落了,我好趁此机会下来修车。

我心里想的是如果那辆车不想让我发现他们在跟踪我的话,必然不会很明显的在我背后再停下来。

果然,那辆越野车见我停下来并没有停车,而是从我旁边缓慢的开了过来,我故意拿出电话给一个做警察的朋友打了过去,心说如果那些人要下来绑架我,我可以立即呼救。

那辆车上的人果然吃我这套,缓慢的从我旁边开过去,一个穿黑衣的男人从后座车窗里一直看着我,却始终没有停下来。

车超过了我,向远处开去,我在电话里和朋友瞎扯着,直到那辆车转过了一道弯,消失在了一座小山后面,我才急忙的骑上车,往着相反的方向极速的骑行而去。

这一路我骑得很快,到家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了,急忙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二婶已经把饭菜准备好了。

我并没有告诉两位长辈今天经历的事情,然而奇怪的是,今天他们一家三口在吃饭的时候一直没有说话,而是每隔一会儿就用一种犹豫不决的眼神看着我。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就问二叔是不是有什么事,是不是找到爷爷的遗体了。

二叔有些犹豫,和二婶交换了一下眼神,才说道:“大侄子,不是你爷爷的事情,而是你,你老实告诉二叔,是不是最近惹到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