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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听李淳风喊道:“气运丹田,行至神道,游走肩井两**,凝气于神,足下生风,一击即中!”令狐行突而身形竟然直奔崖边峭壁,那模样,便似收不住脚跟直往崖边窜去一般。脚下石子随着令狐行蹬踢的重力,有些许已经骨碌碌滑下了悬崖绝壁。

莫芊秋吓得大惊一声:“啊,令狐大哥小心脚下!”正欲冲上去,借一把力给他,谁知却被李淳风拦住,抬头一看,见李淳风兀自捋着胡须,微微笑着,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气定神闲。

莫芊秋正心中诧异:“难道令狐大哥的爹爹早有此招?方才那几句口诀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见令狐行临近崖边之际,忽地蹬地而起,口中大喝一声:“嗨--”身子竟如燕子临水跳跃一般,脚下一轻,贴着崖壁踢蹬几下,竟然印出了几个崭新的脚印。他又忽地一个“燕子回水”,翻身一跃,又翻回了崖上,一个劈腿,身子急下压,剑尖已经直指前面绝壁,霎时间一股剑气勃然而出,但闻“嘭——”一声响,那方才令狐行脚下踏出的脚印,已经被击得粉碎!蓦地里,碎石飞溅,如飞花碎玉四溅,那股剑气竟然在石壁上击出了灼目的火花。

莫芊秋惊叹不已,道:“这……”她急急奔过去,忍不住拉住令狐行的胳膊道:“这么厉害的剑法,怎么我从没见令狐大哥使出来过?”她一想到令狐大哥如此英明神武,武功卓绝,那心里对他的欢喜,自是又更甚一层。

哪知令狐行却摇摇头,叹了口气,走到李淳风面前,忽地半跪揖礼道:“爹爹,不知怎的,孩儿总是练不好这‘燕燕**’剑法的最后一招,总觉得,这剑招似乎……似乎……”他搔搔头,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李淳风呵呵一笑,接口道:“似乎少了点什么,对不对?”莫芊秋也是纳闷,心道:“这个剑法如今已是如此厉害了,怎么松鹤子前辈还说少了什么?会少了什么呢?”她转头看向令狐行,却见令狐行傻乎乎地跪在那里,想了想,也是点了点头。

李淳风道:“好了,行儿,你起来吧!由爹爹慢慢说给你听!”令狐行“哦”了一声,站了起来,看着李淳风。莫芊秋道:“前辈原来是要传授令狐大哥武功,那芊秋自是告退了……”转身欲走,却闻李淳风道:“莫姑娘,你请留步,这燕燕**剑法,没有你,行儿一个人是练不成的。”莫芊秋停住了脚步,诧异地转头看向令狐行,又看看李淳风,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却听李淳风继续道:“这燕燕**剑,其实方才行儿所练的只是半式,这半式虽然不全,但好在剑招沉雄犀利,用于行走江湖,也是无性命之忧不说,对付凡夫鼠辈,更是绰绰有余了。不过,可惜,此剑招的这半式,过于刚猛,而丝毫不带半点柔力,若有人以柔力化之,也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莫芊秋和令狐行闻言都是大惊,两人对视一眼,令狐行心中叹息不已:“方才那剑招看似如此厉害,攻无不克,却不想竟然以区区柔力便可化去。真是天下武功,博大精深,要想做天下武功第一,看来真是很难很难!”却闻李淳风话锋一转,突而道:“这剑招要想无可攻破,还是有一个办法。”莫芊秋和令狐行两人想也不想,脱口而出道:“什么办法?”均想,若是练成了攻无不克的武功,那是人生如何快事?

李淳风道:“其实燕燕**剑,分为两个半式,行儿方才练就的,不过是纯阳之剑,还需一女子,以阴柔之力,与行儿你同练,那便是纯阴之剑,一阴一阳,便是天罡八卦阵法中最完美无缺的结合,当两人练就至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时,便可使出双剑合璧,那才能挥出此燕燕**剑的最大威力,练成之后,两人便可打遍天下无敌手,在江湖上也可扬名立万,不可小觑。”

莫芊秋心中一动,道:“当真?”心道,若是得蒙这松鹤子传授这燕燕**剑法,与令狐大哥一同练成双剑合璧,那样,即便不去君舆门请师叔玉清真人出山,单凭自己也可整顿峨嵋派了。也好以手中之剑,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分尊卑的二师姐李尧!她急急拜倒在李淳风跟前,道:“承蒙前辈不弃,请前辈传授芊秋此套剑法,光大峨嵋!”

李淳风摆摆手,道:“你起来吧!我不会传你!”莫芊秋闻言,满脸是失望的神情。却闻令狐行忽而傻傻道:“爹爹,不成的,不成的,男女有别,孩儿也不懂的,怎么能和莫姑娘同练?而且还要双剑……合璧?”莫芊秋闻言更是恼怒,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觉又羞又辱,一跺脚,恨恨道:“令狐大哥,你……”转身便跑。

莫芊秋此时只想尽快离开这个令自己羞辱之地,心中又气恼令狐行,自己主动放下女儿家身份,都不计较那什么什么双剑合璧了,怎么令狐大哥还这般傻呢?心道:“那燕燕**剑,曾经在二十年前名震江湖,松鹤子前辈自是不肯轻易授我,哼,不授也罢,看来我还是得去君舆门见我师叔,找她老人家出山,为我整顿峨嵋派!”谁知刚跑了几步,却听闻李淳风的声音,不急不慢地在身后响起,道:“莫姑娘既然不是老夫门中之人,老夫又岂能做你师父呢?不过,老夫眼下要耍一套剑法,纯属一时兴起,莫姑娘若是不嫌弃,可得看好了!”

莫芊秋闻言,心中一喜,转头急道:“多谢前辈指点!”

独家文字版未经同意不得转载,摘编,更多请访问…….net!李淳风笑笑,也不多言,轻轻走到一旁,摘了一截竹枝,去了叶片,转头向莫芊秋一笑,道:“丫头,你可看好了!”言毕,便以竹枝作剑,身形飘零,身轻如燕,竹尖点地,刷刷一阵舞动,很快便舞出一套同方才令狐行截然相反的剑招来,此剑招,如涓涓细流出谷,柔软婉转,又若黄莺出谷,轻灵飘觉,剑招极快极柔,竹枝影影绰绰在李淳风手中微微晃动,竹尖却带着韧劲,竹枝划过地面,竟然留下一道道若刀笔镂刻的痕迹,但闻李淳风一边舞,一边口中念道:“天亦老,柔情也可伤人骨,心意忘我,心中有剑,手中无剑似有剑!”

转瞬间,李淳风白袍随风鼓动,身形快若鼹鼠,在竹林间缠绕而行,所过之处,竹枝晃动,竹叶簌簌而落,若天女散花。莫芊秋和令狐行正看得出神,忽闻方才李淳风所过竹林间处,竹枝出“砰砰”几声脆响,但见几根伫立绝壁的翠竹,忽而如被人从中间劈开一般,分为两瓣,露出苍白强韧的竹心,若崩了的琴弦一般,兀自在空中晃荡。

莫芊秋和令狐行两人,不由得出“啊”一声惊呼,两人面面相觑,脸上竟是兴奋欢喜之色,看来这燕燕**剑的另外至阴之剑的半式,威力也是不容小觑,竟然能在人不知不觉间便伤敌于无形。

令狐行纳闷道:“怎么爹爹从未教过这另外半式给我?”莫芊秋面色一红,低声道:“难道令狐大哥你还不明白,这另外半式,是纯阴之剑,必须得由女子修炼方能成就的。令狐大哥是男儿身,怎生练得来的?”令狐行呵呵一笑,恍然大悟一般,道:“是啊,怪不得师父要我与你同练呢?”莫芊秋脸色更红,满是羞怯神情,微微嗔怪道:“那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同练?”令狐行皱着眉头,想了想,“反正师父也是要我誓不准和小玉有任何瓜葛的了,即便是想想也是不遵师命,那也罢,我便好好练我的武功,什么也不想了。”便道:“若能练成此燕燕**剑,那我二人的剑法也可称得上是天下无敌了!”

正说着,却见李淳风也是身形一转,直奔绝壁而去,正如令狐行方才那最后一式一般,但却不是蹬踢绝壁岩石,而是以竹枝一点地面,弹地而起,不待身形落下,便又以竹枝向绝壁岩石轻轻一弹,又一借力,身形竟然沿壁直上,很快便踏至了令狐行方才踏到的高度,忽而身形倒转,向前扑回,最后一招竟然是一只脚脚尖着地,另一只脚高高翘起,悬在空中,而手中竹枝早已倾力横直指出。忽闻“轰隆隆——”一声炸响,竟是李淳风那手中竹枝出的剑气,将那绝壁岩石轰塌,转瞬之间,沙石漫天,尘土飞扬。

莫芊秋、令狐行两人急忙以袖遮眼,挡住浓浓的尘土,半晌,浓烟散尽,却见李淳风颓然单脚跪立在地上,重重喘息,一丝殷红的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慢慢地流了出来。

两人大惊,急急奔过去,令狐行大叫:“爹爹,你怎么了?”急忙扶住李淳风,轻轻为他抚摸背部,以平和他的呼吸。莫芊秋顿时内疚垂泪,道:“前辈,都怪我不好,若我不想学这燕燕**剑的纯阴之剑,您也不会如此难受?”却见李淳风摆摆手,慢慢睁开眼,望着天上初生的星辰,眼中竟然有了依稀的泪花,良久,才道:“不怪你们,本来这纯阴之剑,男子绝不宜修炼,即便是方才老夫出招,也只能是出招做个花式而已,不可动用真气,只是老夫方才舞动此剑之时,不由得又想起了一个人,这才强运真气,以致旧伤复……咳咳……”

令狐行大叫一声:“爹爹……”忽而见李淳风又举目望着星空,神情苦闷,忽而恍然大悟:“莫不是爹爹又想起了娘?是了,此燕燕**剑,传闻二十年前,绝立于江湖,更打败了南宫楚楚和武林盟主南宫绝的绝楚双剑!想必当初使这套剑法的两人,必定就是爹爹和娘亲吧……”他忽而也仿佛受了李淳风忧伤思念之情的感染,心口忽觉闷得慌,也跟着伤情起来。

莫芊秋也是扶着李淳风的另一只胳膊,半跪于一旁,内疚得无以复加,支支吾吾道:“前辈,我……我……”

李淳风似乎被莫芊秋的声音拉回了现实,这才将目光从浩瀚的星空移到了莫芊秋的脸上,半晌,才道:“莫姑娘,你对行儿的心意,老夫早就明白,明日,老夫便将燕燕**剑的纯阴之剑的剑招和剑诀统统交给你,你一定要和行儿好好习练,日后才能双剑合璧啊!”言毕将手反握在了莫芊秋的手上,又握了握,此时此刻,莫芊秋和令狐行两人在茫茫地对视之中,谁也不能想到,李淳风心中却是在默默祈祷:“如今能救得行儿脱离厄运的,恐怕也只有她了,但愿行儿紧遵誓言,不要再和赵小玉有什么瓜葛才好!”

“老夫授予你此燕燕**剑之后,从即日起,你便同行儿同练!”李淳风道。

“啊!”莫芊秋令狐行两人皆大吃一惊,莫芊秋心下欢喜不已,看来自己的心事已被松鹤子前辈看出了端倪,脸上竟是娇羞之色,神情忸怩,却闻李淳风笑道:“其实是老夫的仇家众多,仙鹤峰一役,也许只是开始,若仇家再来,此燕燕**剑法便是克敌制胜的剑招。怎么?莫姑娘不乐意再帮老夫一把?”

莫芊秋看了一眼令狐行,心中喜悦,女儿家的心事又不好道破,只羞涩难堪,便道了一句:“全凭前辈替芊秋做主便是!”转身便跑着离开了。

“爹爹……”

令狐行还想说什么,却被李淳风扬手示意打断,道:“行儿,为父今日很累了,无需多言,可不要忘了,你在见你娘之前,答应过为父什么?”言毕转身也走了。

只留下,令狐行呆呆地独自伫立在月光下,望着那冷白如霜的白月光,愣愣地出神,他知道,从今日起,他都不能再想赵小玉了。

别了,小玉。令狐行在心里低低浅浅地重复着这一句,不知在这熹微的星空下,小玉是否也同自己一样,正举头望月嗟叹呢?

星空下,仙鹤峰上静悄悄的,熹微的星光却同时照耀着三个人,他们正各自想着心事,仙鹤峰的内室居内,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儿,睡得正香,颇有规律的打着呼噜,便如那世间纷扰之事,都不能打搅他此时恬静的梦乡一般。但见那老头儿嘴巴淌出了口水,睡梦中兀自还吧唧着嘴巴,说着胡话:“嗯,嗯,好吃,好吃,还是玉丫头做得息妫汤好喝……君子肉……唔唔……咕噜……好久没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