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晚霞满天,一轮红日真向西慢慢落下,那落日的余晖照射在彩云之间,漫天云霞都被染上了一抹妖异的红芒。鸟儿自远方飞来,落入自己的鸟巢,这漫长的一天将要过去,那撩人的月色即将降临。

伊恩站在门前,望着这满天云霞,本该开阔的心胸,此时却是郁闷难当。脸色有些苍白,眉头紧锁,一副心事丛丛的样子。一丝清风徐徐吹来,将傍晚时分的点点清凉轻轻吹来,清爽的凉风吹在脸上,将伊恩从沉思中唤醒。

缓缓抬头,看着那挂在天边的一丝落日,伊恩愁绪满怀,微微轻叹,“唉,这人的生命竟然如此脆弱,先前那美丽的生命转眼间以成一堆黄土,难道这世界之上就真的没有一丝乐土吗?”

身后脚步声传来,打断伊恩的思绪,回头观望,一位年轻女子缓缓走来,落日余晖照耀在她那清秀的脸庞,一抹异样的红晕闪现。女子渐渐走近,才看清她的脸色是如此苍白,眼角泪痕犹在,双目翻红,显然是刚刚哭过。

女子走到伊恩近前,正是那先前伊恩教授的众多少年中的梅琳达。

此时的梅琳达虽然脸色苍白,但不能掩饰她那清秀的脸庞,尤其刚刚哭过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梅琳达走到伊恩身前,低身一礼,用恳切的语气说道,“伊恩先生,我想请你教我战技!”

伊恩微微皱眉,“你为什么要找我学习战技?”

梅琳达轻咬嘴唇,原本红润的嘴唇在她那一行贝齿之下,血色尽失,微微抬头望着伊恩,一脸坚毅,“因为我要变强!虽然我们黑巫族战技确实强大,但我们黑巫族战技与他族不同,一切的基础都是建立在血脉之上,我先天不足,这辈子靠黑巫族战技强大已是不能。”

伊恩淡淡的盯着梅琳达,“那你为什么来找我呢?难道你就一定能肯定我能让你强大起来?”

梅琳达摇摇头,“我不知道,我们黑巫族体质特殊,除了本族战技,他族战技我们是学不了的。”

伊恩耸耸肩膀,摊开双手一脸无奈,“既然如此,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梅琳达急急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一定能帮到我。因为你的战技不需要任何能量,完全凭借肉体的力量施展,这是我强大起来的唯一希望。”

伊恩微微眯起眼睛,表情严肃,“这个是凯勒斯告诉你的?是他让你来的吗?”

“不是的,族长没有吩咐我来,是我自己要求的。”梅琳达低下头,将头埋在两胸之前。

伊恩转身,半天没有说话,良久,缓缓问道,“你要学我的战技干什么?不要告诉我是想提升实力。”

梅琳达那双明亮的眼眸中,一丝寒光闪过,那分明是仇恨的火焰,贝齿紧咬,胸口起伏不定,“因为,我!要!报!仇!”声音寒冷,一字一顿,显然是有着莫大仇恨。

喘息稍定,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我的父母都死在了黑狼族手里,我那弟弟现在也是生死不知,如此仇恨让我如何不保!?”梅琳达语带梗咽,努力没有是自己哭出来。

伊恩身体一震,依然没有说话,半晌过后,仿佛做了决定,“唉,冤冤相报何时了?难道人与人之间就正的不能和睦相处吗?”

梅琳达被伊恩的话语搞的一愣,正要说话,伊恩缓缓抬手,低声叹了口气,“唉,算了,你要执意如此的话,我也不好说什么,那是你自己选的路。我只提醒你一句,跟我学习战技,你要做好心理准备,那苦楚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真的吗?”梅琳达即是兴奋又是不敢确定,“你真的愿意教我吗?”

伊恩迈起脚步,向屋内走去,“你明天来这里找我吧。”声音平淡,看不清他的面貌,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夜色慢慢降临,一轮皎洁的明月自天边升起,皓月悬挂当空。今天的夜色格外的迷人,天空之中没有一丝云彩,天上星河璀璨可见。

云梦山,主峰之巅,一位老者手拿星罗盘,遥望东方天际,口中念念有词,手中星罗盘不时变换着方位,一头银白色长发随风轻轻飘扬。停下手中旋转的星罗盘,左手轻抚自己雪白的胡须,满脸疑惑。

云梦山,位于西玄大陆最南端,这里大山绵延,人迹罕至,乃巫族隐居之地。其主峰常年被云雾环绕,站在山底下向上看去,山峰自半山腰以上都深处与云彩之中,山风吹拂,山间云彩变换莫测,如梦中仙境,是以云梦山由此得名。这里向来人迹罕至,主峰之上更是少有人攀登,今天如此一位白发老头在夜间站在主峰之巅确实让人奇怪。

老者抬头望着这满天星斗,眉头深邹满脸疑惑。此时一位年轻女子,白衣似雪,清新脱俗,犹如花花世界中的一朵奇葩,格格不入。那清丽女子莲步轻移,就连走路都带着一股清新之气,缓缓走到老者身后。那一点朱唇轻起,露出两行明亮贝齿,声音柔弱动人好似天间仙乐,飘飘撩撩让人产生一丝不真切的感觉,“老师,你又在这里观看星辰了?这几日你一直都在观察,可曾有何不同之处?”

那老者眉头紧皱,微微摇头,“看不透呀,看不透,这几日来,我一直夜观星辰,可是这次我始终看不明白,这满天星象并无异常之处。但我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我已经三十年没有过了。”

清丽女子微微皱起自己的秀眉,“老师,会不会是你自己多想了?虽然我跟在你身边时间不长,但是这占星术我也算是学到点皮毛,这几日我也一直在观看天上星辰运转,可是一无所获,这几日天象并无异动。”

老者微微叹口气,自嘲一笑,“呵呵,也许真的是我自己多心了,这里山风挺大的,我们走吧,你的身体.....”说到这里老者一声低叹,“走吧。”转身向山峰底下走去。

月影西斜,一道红芒从中一闪而过,隐入那茫茫星海之中。

艳阳高照,清风徐徐吹来,带着丝丝凉意,一片树林之中,片片落叶随风而舞。林中有一片空地,两位老者席地而坐,面前摆着一副桌案,上有一盘棋局,桌子两边各有一壶清酒,丝丝酒香迎面而来。

其中一位黑袍老者,拿起桌上酒壶轻轻喝了一口,眉头上翘,一脸得意。而他对面的白袍老者则眉头紧锁,满脸苦涩,双眼丝丝盯着眼前的棋局。

黑袍老者得意一笑,摇摇手中酒壶,“嘿嘿,白老鬼,怎么样?我这天蚕脱壳,你能破吗?要是破不了的话,你这龙炎玉露可就要再送我一壶了。”

“去去,我一定能破了你这棋局,”白袍老者双眼圆瞪,左手连挥,胡子被气的上翘,“哼!想要我的龙炎玉露,门都没有,你就等着将你的寒冰乳拿出来吧。”

“是吗?”黑袍老者眉头一挑,极其不屑,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弧度,“那你慢慢来,这个时间可是不多了,哈哈...”

白袍老者嘴唇微泯,脸上的两条白眉都皱成了川字,一手执棋子,另一只手使劲的揪着自己拿所剩不多的胡须。黑袍老者摇摇手中酒壶,瓶底朝天,伸出自己的舌头将滴下的一滴酒液舔食干净,一脸恋恋不舍的放下酒壶,轻轻一叹,意犹未尽的样子。

眼光扫过,见白袍老者依旧苦思冥想,嘴角弧度越来越大,眼光不经意间扫到另一壶酒,双眼顿时一亮。左手慢慢向酒壶伸去,在瓶口处停了下来,伸出两根手指,对着酒壶一挑,一道酒箭从中飞出,黑袍老者快速张口将酒箭一口吞下。见白袍老者并未发觉,偷偷一笑,伸出舌头一舔嘴唇,眯起眼睛享受着美酒的甘醇。

此时一阵脚步声响起,朝这边走来,黑袍老者微微皱眉,向声音之处望去,白袍老者依旧盯着棋盘,不曾有丝毫反应。

走来之人一身笼罩在黑袍之中,让人看不清楚面容,而那黑袍也是千疮百孔,上面沾满污渍。走到两位老者面前,黑袍之人脱下头上帽子,露出面容。一张坚毅的脸庞,皮肤黝黑,剑眉星目,高高隆起的鼻梁之下,一张干渴的嘴唇,满天金色长发随风飘舞,好一个美男子。

只是那双蓝色的眼眸之下,透漏出深深的疲惫,虽然一脸坚毅,但也掩饰不住他的此时的狼狈,男子轻轻开口,声音嘶哑,“不知两位可是黑白二膄?”

黑袍老者撇撇嘴,并未回答男子的问话,转头继续盯着桌上的酒壶,一声不语,仿佛没有看见此人一般。

男子微微皱眉,耐着性子再高声问道,“不知两位老者可是黑白二膄两位前辈?”

男子此声,声音洪亮,竟然隐隐有刺人耳膜,动人心魄之力。白袍老者从棋局之中惊醒,满脸不悦,“滚一边去,别妨碍老子下棋。”左手一挥,一股巨大推力向男子涌去,男子一时不察向后连退三步,才站稳身形。虽然男子被推向后,但是地上落叶却安然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