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待的人听出了付飞红的意思,也明白了她还不知情,就上楼去请示张春燕去了。

张春燕下楼一看,弱弱地说:“是付主任啊,你还不知道吧,首长病了”。

付飞红一听,连忙说:“首长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啊?哦对,我去外地工作去了,刚下飞机,那我去看看首长吧”。

张春燕也懒得解释,叫人来带付飞红去了李然的卧室,又叫人通知了李然的秘书,然后回房去了,她也懒得管,既然是工作上的事,就让秘书处理吧。

付飞红来到李然的卧室,见李然趟在**,便恭敬地低头说道:“首长,我回来了,不知道您生病了,所以没有及时回来看您,您好些了吗?”

付飞红停了好一会,见李然没有说话,付飞红心里有些害怕了,她以为李然会发怒,会狠狠地责骂她,所以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又过了一会,李然还是没有动静,付飞红觉得有些奇怪,这不是李然的作风啊,李然是个炮筒子,一点就着,今天哪来的涵养呢?是不是李然已经知道了?付飞红等得心里发毛,心想反正伸头缩头都是一刀,怕也没用,干脆自己说吧,于是抬起头说:“首长,我……”这时付飞红才看清楚躺在**的李然,空洞的眼神没有焦点地望着天花板,面无表情。

付飞红赶忙来到床前,急切地叫道:“首长,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变成这样了?”说着付飞红哭了起来,她是真着急了,毕竟和李然在一起工作了多年,感情还是有的。

付飞红正在床前痛哭,李然的秘书蓝波走了进来,拍拍付飞红的肩膀,见她平复了些,才示意她出来。

蓝波把付飞红带到李然的书房,帮她倒了一杯水,付飞红问:“首长怎么会这样?得的什么病?”

蓝波说:“脑溢血,中风”。又问:“付主任,你是专程回来看首长的?”

付飞红摇摇头:“我都不知道,我是回来找首长汇报工作的”。

蓝波说:“我以为你早知道呢”。

“没人告诉我我怎么会知道呢?”付飞红没好气地说。

蓝波说:“付主任,我……”还是没有说出来,蓝波欲言又止。

付飞红看着以前的部下,说:“有什么就直说,你知道我不喜欢绕弯子”。

蓝波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说:“付主任,是不是梅山出了什么事?”

“你说什么?”付飞红一下子站起来,脸立刻拉了下来,蓝波为什么会这样问,梅山出事就是她付飞红出事啊,难道李然知道了,还是他们想把李然生病的责任推给她?

蓝波连忙说:“付主任,你别生气,首长晕倒前,大喊了一声徐凡,后来我在整理首长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个”。蓝波绕过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和一个优盘,递给付飞红。

付飞红接过来,快速看了,又冲到电脑面前,把优盘打开。和李然一样,里面的东西给付飞红的震撼是巨大的,她跌坐在书桌前,呆呆地望着已经关闭了文件的屏幕。

蓝波当然看过这些东西,但除了知道了自己首长的不堪外,别的他不了解啊,因为付飞红是自己以前的上司,对自己一直不错,现在又在梅山,出了这样的事,蓝波没有隐瞒她,让她知道了真相。可真相总是残酷的,看到付飞红魂不守舍的样子,蓝波关心地问:“付主任,你没事吧?”

付飞红一定神说:“小蓝,这些东西还有谁看过?”

蓝波说:“除了你我没有第三人了,我也是怕你在梅山遭人暗算,所以想让你知道好有所防范”。

付飞红感激地说:“小蓝,谢谢你,这些东西你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让其他人看见,首长好了以后你也千万不要告诉他你我看过这些东西,自己要聪明一点知道吗?”付飞红投桃报李,也提醒着自己以前的下属。

蓝波说:“我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做”。在领导身边久了,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如何自保还是有一套的。

付飞红还是心绪难平,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地想一想,所以起身告辞了。

付飞红打车回到了家里,正巧老公出差,回家便扑在沙发上大哭了一场。付飞红的心里恨啊,恨自己跟错了上司,李然平时一付道貌岸然的样子,却原来是一个这么不堪的人。恨自己受权利的诱惑,上了李然的当,被李然当枪使。恨李然此时撒手,自己成了牺牲品,下放挂职锻炼,派出去容易,如果没有人在上面运作,没有位子,回来就难了,也许自己会在那个县级市里止步不前,何况得罪的还是中组部部长的女婿。

想到徐凡,付飞红更是恨得牙痒,自己一切的痛苦都是徐凡造成的,如果没有徐凡插手,李然就不会有把柄在他手里,就不会有报仇一说,自己也不会被外放到下面挂职锻炼。如果不是徐凡把周晓东抓走,李然就不会病倒,自己就不会回京无望。一切的一切,痛苦的根源就是徐凡,这个和自己势不两立的搭档。

同时,付飞红也感到害怕,显然,周晓东的强奸案肯定和徐凡有关,否则他不会得到如此详细的口供,以周晓东的身手和本事,这样轻易就栽在了徐凡的手里,不能不佩服徐凡的高明。可现在怎么办呢?自己现在一没有帮手二没有了后台,付飞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无助。

痛哭以后,付飞红平静了一会,给老公打了个电话,电话里老公的声音没有多少热情,说自己在外地出差,要隔几天才能回来,问她有什么事。此时的付飞红,多想和老公说说,说说自己的困境,更希望老公能帮自己出出主意,即使不能这样,就算安慰开导她几句,也是莫大的欣慰啊。可老公冷漠的声音深深地打击着她的自尊,她倔强地告诉他没事,匆匆挂了电话。

付飞红知道在燕京呆着已无用,该面对的还是要回去面对,躲是躲不了的,不可能在燕京躲一辈子,所以决定马上回去。又一次,付飞红从燕京匆匆而去,燕京对于她,会不会只是过客了呢。

飞机上,付飞红想着回去以后的打算,徐凡的能耐她是低估了,但就目前的态势,硬碰已经没有胜算,必须再想别的办法,付飞红一想起徐凡,恨得心里发痛,她发誓一定要报复,她不相信徐凡真的是金刚之身,刀扎不进,水泼不入,是人他就有弱点,自己一定能够找到。付飞红努力地回忆着同徐凡相处的点点滴滴,工作能力强,不贪,为人正直……对了,在平时的玩笑中,这小子虽不下流,但也够猥琐,应该在这方面能有突破口。突然,付飞红灵光一现,她想起了在市委门口神色慌张的曲翠玉,对啊,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当时的曲翠玉除了神色慌张,眼里还满是哀怨,她要找徐凡,带着满腹的哀怨,难道他们有事?付飞红这样想来,更坚定了自己的猜测,她决定抓住这条线,一定会有所收获,就算徐凡对曲翠玉没感觉,但曲翠玉肯定是神女有意,他们又在一起工作了这么久,利用曲翠玉挖出些徐凡的**也是大功一件。

付飞红此时才宽心了些,总算有了下一步的方向,情急之下也能逼出灵感,也不枉这趟燕京之行。

徐凡心里一直不踏实,本来以为事情已经做完了95%了,做些收尾工作就静候大佛开光之日了,谁知道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一切计划和部署都打乱了。不仅如此,沈万里的善举还差点酿成更大的麻烦,原来沈万里打算自己捐款的,可回到都城准备时和那些做生意的朋友一说,大家听了龙头山的传闻,又是塑金身的大善事,都要捐款,都要去龙头山朝拜,于是沈万里带人浩浩荡荡来到了梅山,准备上龙头山朝拜。徐凡听说后大惊,这不是添乱吗?可这些人来也是善意,也不能得罪啊,所以好说歹说,才劝他们先在梅山筹款准备,推后上山,给大佛施工留出时间,也好不打扰慧明大师全力做好大佛的装饰工作,并承诺开光时一定请大家光临盛事,这才劝住了这群财神爷,避免了对龙头山的一次骚扰。

龙头山大佛重塑金身在沈万里的一力推动下开工了,现在不仅是沈家的财力,而是聚集了都城商界的力量,所以进展顺利。徐凡天天打电话询问,生怕再出意外,虽然进展顺利,但徐凡心里的忧虑还是没有减轻,思来想去,徐凡还是决定打电话给龙在东汇报,说出心里的担心,另外,慧明大师的话他也没有想出结果,也想和龙在东说说,但和龙在东说之前,他还是先打电话给袁园,想先听她的意见。

徐凡拨通袁园的电话,甜腻地叫着:“老婆,我想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