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脑门透凉,一股清新的夜风刮来,让两人精神为之一震!只见大厦下方横七竖八的停着十多辆警车,正下方几辆正燃起大火,看来是刚才那颗手雷的杰作。受此影响,所有的警察都退到外围。

嘭的一声巨响,抱着方悦慈的陆文已先着地。此人的身体之强悍,真让人惊叹不已,两个人下坠的冲击力全部由他承受,落地时只见他身子一蹲,脚下的地砖被强烈的冲击砸得尽数翻起,陆文却像个没事人般,立刻起身就跑。

然后是倪牧,他着地时就势一滚,爬起就向外围冲去。紧跟着郭徐两人也落了下来,两人掉在一辆大型警车上,车顶立刻被砸出个凹坑,车窗玻璃在强烈的挤压下全部碎成粉末。

待体内让人直欲呕吐的冲击力一散去,两人立刻起身跳下车向外狂奔。这时躲在外围的警察也纷纷呼喊着围了过来,奇怪的是却没有一个人拿枪。

原来五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刚跳下之时,所有警察手里的枪的枪管竟全部莫名其妙的弯曲,成了一堆废铁。若非如此,五人怎会如此轻易的就逃开?

就在这时,只见众警察一阵慌乱,又忙不迭的退了回去。原来高影等人也凶神恶煞的杀了出来,不同郭铭他们,这些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家伙。

在人群中一望,高影等人似乎受到什么指使,立刻分开向五人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紧跟着奇事又生,突然之间所有的下水道和消防栓一起炸裂,强劲的水柱喷上半空。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围在远处的所有电台记者手里的摄像机和照相机都被水柱冲上,爆出阵噼里啪啦的电火花,就此作废。激扬半空的水流雨点般下落,淋得瘁不及防的警察和记者们落汤鸡也似,加之人群混乱,现场完全失了控。

自然谁也没有发觉,不远处围观的人群中,两个中年男子满意的看着这一切,随后悄悄退走,消失在拥挤的人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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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开让开让开!”一边大声嚷嚷着,郭铭和徐东卓一边夺路狂奔。

深夜街头还有不少行人驻留,此刻大街上人来人往,很是热闹。只见两个人衣衫不整,满身尘土,脸上还裹着厚厚的围巾,凶神恶煞的排开身前的路人,后面则追着7、8个警察,倒是一副标准的警匪追逐场面。

这情景很快引起行人的注意,大街两边不少人都停下驻足围观,好在路人们均自动闪到两边,倒给两人省了不少麻烦。看着身边众人异样的眼光,虽然蒙着脸,郭徐二人也大感尴尬,徐东卓边跑边大声道:“看什么看,拍戏呢!”

跑过两条大街,后面警察还是穷追不舍,郭铭气喘吁吁的道:“干,我终于知道当初雷禅为什么要咱们每天跑10公里了,原来就是为这种时候预备的。”

“都快成丧家之犬了,会跑有个屁用!”徐东卓咬牙切齿的怒道。

突然前方街角又跑出几名警察向两人包抄而来,两人不禁在心里大骂,无奈下唯有一跃翻过街边护栏,也不顾大街上正车来车往,望对街跑去。

街中突然多了两个人,往来行驶的车辆纷纷停下,一时间大街上刹车的摩擦声和喇叭轰鸣响做一团。小心避开撞过来的汽车,两人很快跑到对街边,正要翻过护栏,忽听围观路人齐齐发出一声惊呼。

急忙转头,郭铭和徐东卓这才发现一辆面包车已到了身边。驾驶员似乎这时才反应过来,连忙一个急煞,但轿车在惯性的作用下还是撞了过来。

这时徐东卓在前,郭铭在后,面包车直向他撞了过去。来不及躲避,郭铭人急智生,一侧身并起双手凝起团物质护在身前。紧跟着就听嘭的一声大响,郭铭飞也似的往后直抛了出去,炮弹般撞入一家商店,将橱窗砸个粉碎。

“他妈的!”徐东卓惊怒之下抬脚在面包车门一踹,立刻向郭铭跑去。

商店中满地玻璃碎渣,店员和顾客均躲得远远的,一脸惊恐的看着郭铭这个不速之客。好在有物质护身,他并没受多大的伤,只是脑袋昏昏半天找不着北。

上前扶起半蹲在地上不住打旋的郭铭,徐东卓急声道:“你怎么样?”

“干…妈的妈的!老子究竟造了什么孽,跑到香港来受这种苦!咳咳咳…不过还死不了。”郭铭一连声怒骂着。

心中石头落地,徐东卓赶紧扶起他,对一名店员道:“有没有后门?”

那名店员怯生生的往身旁一指,徐东卓立刻搀扶着郭铭向店后跑去,出了后门,穿过条小巷,他们再次回到大街上。左右看看,两人跑上一座天桥,直到汇入桥上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他们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扯下脸上的围巾,郭徐两人恢复正常步伐,慢慢向对面走去。奇怪的是,这时两个人都有股想大笑的冲动,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不过在这样的心情下还能笑得出来,至少不是件坏事。

就在这时,一个两人最不愿见到的人却出现在天桥之上。只见前面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的高影正斜倚在护栏上看着两人,在他身边则有几名男子分别围了过来。

“不是吧,大哥,究竟有完没完啊?”徐东卓禁不住哀嚎道。

高影笑嘻嘻的伸个懒腰:“我说过,你们谁也别想逃走。”

郭铭大怒,不顾风度的比出中指:“干!这么纠缠不休你不累啊?”

行人注意到几人间的异样,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高影脸色微变,他知道不宜久拖,正要速战速决,突听徐东卓喃喃念道:“泡椒回锅煸干点,再加点豆鼓。”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愕然,郭铭奇怪的问道:“你这是什么话?”

“废话啊!”徐东卓一声大喝,拉起郭铭就跳下天桥:“还不快溜。”

天桥下有辆双层巴士正缓缓驶过,两人恰好落到没顶的第二层。突见半空落下两个大活人,车上乘客无不失声惊呼。

又被这两个小子摆了一道,高影大怒,带着手下就要跟着追下去,哪知刚趴到护栏边,却见下面两人正笑嘻嘻的拿枪对着他们。

一干人吓得赶紧缩回头去,这时巴士已经驶远,也出了高影的异能范围,他们唯有看着两人远去。高影一捶栏杆,低声道:“我们走!”

确定安全后,郭铭这才对一脸惊恐的乘客笑道:“没事没事,这是拍戏。”

哪知屁股还没坐热,却听前面警笛声大作,数量警车浩浩荡荡的迎面驶来。看着四周乘客射过来的怀疑目光,两人唯有尴尬的笑笑,随即起身挥舞着手枪向下一层冲去:“司机,赶快停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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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下巴士,吱嘎一声,一辆轿车停在两人身边。刚要考虑是否劫持这个不知死活的驾驶员,却见陆文探出头:“快上车!”

两人大喜,赶紧上车,方悦慈也在车里。一见她徐东卓立即高兴得什么似的,也顾不得现在正在逃命,连声问道:“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没事才怪,等先甩掉后面的条子再卿卿我我吧。喂,走哪边?”陆文忍不住闷哼一声,随即侧头问方悦慈道。

方悦慈毫不犹豫的向左边一指:“沿这条路上港湾道。”

郭铭不禁奇道:“喂,你这个香港人怎么还要向悦慈问路?”

陆文先一甩方向盘驶过一个急弯,这才道:“我也吃了一惊,这妞儿对香港的道路熟得不得了,全靠她指引我才能在条子的围堵下躲到现在。”

面对两人惊异的目光,方悦慈淡然道:“我曾花过点时间记下全国各大主要城市的大街小巷以及公交路线,当时只是为好玩,没想到现在却起了作用。”

方悦慈说得轻松,郭铭和徐东卓却知道这需要多惊人的记忆力,难怪方老会让她随行。组织里每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相较之下,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啊。

突然从前面一条横街又驶出一队警车,陆文立刻道:“怎么走?”

方悦慈指指右面:“右转,在下个街口往左。”陆文依言拐弯。

看着后面合成一处追来的警车,郭铭不由道:“能逃得出去吗?”

方悦慈镇定的摇了摇头:“恐怕很难,能走的路已经越来越少了。”

就在这时,突生变故。只见在他们身后,街边的电杆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扭曲,发出阵吱吱嘎嘎的呻吟声,纷纷折断,砸向下方驶过的警车。扯断的电线爆出阵阵火花跟着坠地,周围所有灯火随之熄灭,四周变得漆黑一片。

瘁不及防的警车赶紧停下,后面的不及反应,又接连撞上前面车尾,霎时间十多辆警车全部撞成一团,场面一片大乱。紧跟着,只听声轰隆巨响,七八根粗大的建筑钢梁自前面楼顶砸下,将道路完全阻断。

注意到后面发生的情况,郭铭等人均一头雾水,这又是谁在帮他们?徐东卓不由问方悦慈道:“谁干的?是我们组织里的人来支援了吗?”

方悦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组织里也只有爷爷有这么大的异能。”

就在这时,突见前方地面一片光亮,地上竟结着层薄冰!陆文叫声不好,忙猛打方向盘,然而根本无济于事,车身一滑,轿车接连转了几个圈,便轰的一声撞到堵墙上。

四人只觉身体剧震,一股强烈的冲击力沿体而来,霎时间只感天旋地转。好半天他们才回过神来,陆文呻吟一声抬起头:“你们没事吧?”

郭铭说了声没事,徐东卓则赶紧问道:“悦慈,你怎么样?”

方悦慈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正要说话,突见陆文用力抽了两下鼻子,色变道:“不好,油漏了,大家赶快下车!”说着就开始解保险带。

徐东卓却毫不紧张,他晃晃脑袋宽慰道:“别慌别慌,只有在电影里汽车才会一撞就爆炸,其实根本……”哪知他话没说完,车头猛的腾起股火焰。

“我靠,真的假的?”这一下他才真的傻了眼,赶紧随郭铭等逃出车外。

互相搀扶着没跑几步,汽车已顷刻间炸成一团火球。徐东卓不由抹了把额汗,庆幸道:“好家仔,幸亏及时出来…啊,他妈的!”

突然间他似乎想起什么,不由脸色大变,在原地连连跳脚,不住大骂。

见徐东卓神情古怪,郭铭奇怪道:“又怎么了,老是一惊一咋的。”

“包,包啊,我的包还在车里,这下全完了。”徐东卓不住哀嚎道。

郭铭大度的拍了他一下:“什么,我还以为多大个事儿呢,不就是个包嘛。等我们逃出去以后我送你十个八个。老子现在有钱了。哇哈哈哈哈…….”

哪知徐东卓却瞪了他一眼:“钱,你的钱都在包里装着呢。”

“啊?虾米碗糕?”郭铭一时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反问了一句。

“我说我们的钱在包里,包在车里,车在火里。”徐东卓可怜兮兮的看着他。

“……,这个玩笑不好笑。”

两人面面相觑,刹时间郭铭的脸变得惨白,他一把扼住徐东卓的脖子:“呃啊啊,我的血汗钱啊!你怎么不把钱放身上?这下怎么办?你赔我!”

徐东卓被掐得吊死鬼般伸出舌头,辛苦的道:“你以为我想啊,那么厚几叠钱你揣兜里试试?再说我的钱还不是在里头…放手,要死人了。”

“行了,等会儿再想你们的钱吧,我们有客人了。”这时,忽听陆文沉声道。

两人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只见在汽车燃起的大火照亮范围的边缘,几个人缓缓由黑暗中走了出来。当先一人正是罗烈然,他后面跟着柳澈鸣和岳冬,几个持枪的大汉则分散四周。不经意间,四人已陷入重围。

“难怪警察会突然发生车祸,原来是罗先生的杰作。”方悦慈平静的道。

淡然一笑,罗烈然也不否认,他转头看着郭铭三人,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我们头天把人抓走,你们第二天就找上门来。”

“少说废话,你想怎么样?”陆文毫不示弱的说道。

矮矮胖胖的岳冬笑了一声:“当然不会就这么放了你们,跟我们走吧。”

“怎么办,要不要试着冲出去?”郭铭低声说道。

方悦慈摇了摇头:“不,罗烈然和柳澈鸣都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陆文不以为然的哼了一声:“那也未必。”说话间他突然掏出枪指向对方。

然而还没扣下扳机,罗烈然眼睛一瞪,陆文手中的枪的枪管已扭曲变型,不堪再用。随后他的枪猛的脱手而出飞上半空,紧跟着郭铭等人腰间的手枪微一摇晃,也随之飞起。

在半空贴在一起,所有的武器一阵翻扭,已纠结变形成一团废铁,当啷坠地。罗烈然向他笑了笑:“还有什么一并使出来吧,免得你不死心。”

陆文脸上微微变色,但他显然并不打算就此放弃,闷吼一声,他已猛冲过去。不待罗烈然说话,岳冬轻跨一步移身而出,挡在陆文身前。

看到岳冬,方悦慈忍不住提醒道:“小心,别被他踩住影子。”

可惜仍是晚了一步,就在快冲到罗烈然跟前时,陆文身体一震,硬生生止步不前,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看起来极是怪异。

探手在怒目而视的陆文脸上轻轻一拍,岳冬笑嘻嘻的道:“年轻人有干劲是一件好事,可惜也不看看对象,你也只是有勇无谋罢了。”

陆文正奋力挣扎,闻言眼珠下移盯着岳冬,嘴角牵出一个让人害怕的笑容:“矮锉子,下次见面,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有勇无谋!”

见陆文到此刻仍不肯服输,岳冬也不由暗叹此人的顽强。他回头看了罗烈然一眼,罗烈然随即吩咐道:“全部都铐起来,先带回去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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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很快被绑个结结实实,眼上罩着黑布扔进一辆汽车。随后七弯八拐也不知开了多久,这才被带下车,解开束缚关入一间大屋。

进门之前,罗烈然特别对徐东卓叮嘱道:“我知道你的本事,最好别妄想独自逃走。一旦我发现你不见,就立刻杀了你的同伴。”

进门后,他们随即发现倪牧也在房间中,见到四人,倪牧不由露出一个苦笑:“看来咱们这次真的是被一网打尽了。”

徐东卓四处打量一下,这个房间好像专门是用来关人的,墙高门厚,只在屋顶处有一个铁条封住的小窗。房间中空荡荡的,摆着几张床,上面扔着毛毯,在屋子一角有一个马桶,用半堵墙象征性的隔了一下。

“喂,这里有女士,你们怎么能把她也关在这儿!”他立刻愤怒的捶门嚷道。

屋外传来一个守卫懒洋洋的声音:“都闹了大半夜了,你们还不累啊?有精神的话,明天见我们老大的时候再说吧。”

郭铭问倪牧道:“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倪牧摇了摇头:“我来的时候被蒙上了眼睛,什么也不知道。后来爬上墙从窗户望出去,也只看到一个花园,完全没法确定这里的位置。”

一下泄了气,徐东卓随便往一张**一躺:“去他娘的,东拉西扯,最后还是变成阶下囚,想想这么辛苦真不值得。算了算了,先睡饱了再说。”

他的话也有道理,反正现在也无法可想,众人便各自找个地方躺下休息。今晚一番大闹,几人确实也筋疲力尽,不一会儿牢房里就鼾声大作。

一个守卫从门上的缝隙向里望了望,不禁叹道:“真服了这帮人,竟然还真的给我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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