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池渊将她之前犯的错误给看淡了,只唤回了她的神智,询问道,“几岁了?”

这个问题比较好回答,九汐立刻抬头答道,“十八。”

年龄也很合适,刚好成年,不需要家长的过多干涉。池渊温和的笑着,接着问道,“擅长什么?”

九汐又为难了,她擅长什么?

池渊看了看她皱起来的细眉,不由得也皱了皱眉,疏淡的嗓音接着道,“算了,没特长也无所谓,告诉我你学校的名字吧。”

九汐心里不断的盘算着,眼前这个叫池渊的男子显然是个很聪明的人,属性不大清楚,但是经过观察发现,他讨厌欺骗。当然,九汐也讨厌不诚实的人,但是此时她该如何说实话,才能让他相信呢?

她眨眨眼,轻轻低下了头,水汪汪的眼睛微微眨动,沉默半响之后,她才缓缓而轻柔道,“我……我都不记得了。”她侧了侧脸,轻轻叹气道,“我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在里面站着,只记得自己的名字,识字,但是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自己是从哪里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说着说着,她心内越发难过。

这个世界于她而言是那么的陌生,对于这一切她全都不明白,唯一明白的,却是她不属于这里,这里也不属于她。

池渊垂眸观察片刻后,发现她不像是在演戏,于是沉默下去。

失忆?还是车祸?

这可就有点麻烦了,池渊深思,最后决定还是先动用一切关系查查再说。于是他站直了身体,“你现在感觉如何,用不用去医院?”

九汐摇摇头,“有点晕晕的,不过不用去……医院。”医院应该就是治病的地方吧。

池渊点头,将一张金色底白色边框的精致名片递到了她的手里,声音清淡道,“这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你有兴趣加入世界影视,那么可以联系我

。”说完,他礼貌的点了点头。

正要转身,他的步伐却一顿。

头微微侧过去,便见那女孩轻轻仰头看着他,柔嫩白皙的小手正抓着他的衬衫一角。对上那双灵动纯净的眼睛,他一向无波动的心中竟没来由的一软。

九汐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赶忙趁胜追击,眨了眨眼道,“我……我没地方去。”

沉默,沉默,两人对视,一个楚楚可怜,一个俊雅疏淡,大约一分钟后,池渊抿了抿唇,“跟我来。”

九汐立刻乖乖地点头跟了上去,池渊走在前面,路过的每一段路上的员工都停下来朝他弯腰打招呼,顺便偷偷拿眼睛瞄着总裁身后的女孩,心中生出无限遐想。

其实池渊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无端的就是相信了她,无端的愿意带着她,就好像她的身上有一种奇妙的亲和力,给人以心内舒服贴近的亲切感。

坐着奇妙的“电梯”一路上到了顶楼,九汐悄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试图让自己快速融入并了解这个世界。池渊带着她进到了“办公室”中,之后便坐下来开始忙碌,他时不时的按桌上那个叫做“电话”的东西,吩咐一些什么。

剩下的时间里,九汐睁着眼睛坐在沙发上,因为无聊没事做,她只好看着办公室里唯一的活物——池渊。

这眼神太过纯净直接,而且持续的时间太过长,池渊在键盘上飞扬的纤长手指终于忍不住顿了顿,然后淡淡的抬了眸看了她一眼。半响之后,他收回目光,放下手头的其他事,先将她的所有信息输入进了电脑,身高,身材,大约体重,姓名,最后问道,“家住哪里还记得吗?”

九汐托腮想了想,脑海中浮上了两个字,“好像是……炎城?”

池渊半信半疑的输入了进去,他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什么城市是叫炎城的,不过也不保证她不是住在地球的犄角旮旯里,那种地方他池渊可从没有观察过,自然也不会知道。

拨出电话,他直截了当道,“查一个人,‘yan’城,九汐,文件已发

。”

“是,池总。”对方习惯性地应了,却在电话挂断前猛的一愣,“池总……您确定是一二三四五六七**十的九?”

池渊在电话这头勾勒着温润如玉君子的清雅微笑,声音疏淡平缓,带着华丽的悠然,却薄唇轻启,慢条斯理的含笑道,“也许我说的是二?”

“噗。”

挂断电话,池渊的手指轻轻在桌上敲了敲,片刻后抬头看向九汐,“自己找事做吧,别老盯着我。”

九汐感觉这个人的性格很飘忽,一会感觉谦谦公子如玉,一会感觉深不可测中隐含凌厉,一会却又好像变成了一个疏离傲慢的贵公子,她擅长观察所有人,似乎每看到一个人她都能自然而然的分析出他们的属性,不论是表面的,还是潜在的,藏在心灵深处的,都能够被她一眼看透,但是唯独这个人,很显然的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

她听话的垂了眸子,随意的拿了一本旁边的“杂志”开始翻看。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办公室里亮起了白色的灯光,九汐偷偷从杂志中抬起眸子,又一次看向了池渊。

他的背后是一大片的城市夜色,霓虹闪烁,华丽而绚烂,夜色迷离,交织出一种魅惑的光圈,却都不及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迷人诱惑。

落地窗将外面的景色映得如梦似幻,那是一个奇妙的,她从未接触过的世界。高楼大厦林立,街道间满是会跑的盒子,还有大大的楼房中不需要灯光,那不是烛火,也不是她认识的任何东西。

九汐微微有些怅然,最后眼神定格在了他的身上。

他穿得有点休闲,和这个一丝不苟的黑白办公室有点违和,黑色的针织薄毛衣将他的身材比例勾勒得恰到好处,纤长健硕的肌理轮廓若隐若现,他就那样坐在那儿,修长的手臂放在桌上,与深深的木色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一杯清茶放在桌边,已经在寂静的空气中冷却,先前袅袅的烟雾散去,换成了一波平静。

细细碎碎的阴影在他英挺深刻的五官间留下一片片光影,光晕轻微,一时间竟有些梦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