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p闭嘴后,四周就显得安静极了,只有电脑屏发出幽幽的蓝光。

“走吧。”我打个大大的哈欠对他说,“困极了。”

“其实还有办法。”大p并不死心,“下一次,我们可以潜入你小姨家里。”

“想被jing察抓你就这样干吧。”后来我才觉得自己真的是乌鸦嘴,因为我的话音刚落,电脑房的灯忽然刷地一下全亮了起来。

四周被照得一片雪白,我吓得抓住大p的手就尖叫起来。

等我叫完后才发现,门口站着的是一脸严肃的教务处主任和两个保安。

“终于逮到你们了。”教务处主任黑着脸咬着牙说:“给我出来!”

深夜里他的声音那么大,我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没事的。”大p捏捏我的手心,安慰我说,“你不要怕啦。”

我赶紧甩开他的手。

我们被带到了教务处。问清了我们的班级和姓名后,教务主任说学校里最近老是丢东西,还要我们承认是我们干的。

“这种事怎么能随便承认呢,”大p说,“根本就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只是想上上网而已,所以才会半夜溜进电脑房,而且还是第一次。”

“撒谎罪加一等。”教务处主任说,“天一亮,等你们班主任来了,我们就通知你们父母和公安局,到时候由不得你们不说。”

真是冤到外星球去了呀。

都是被死大p拖下水的,我恨大p一个洞!

就在这个时候,大p却站起身来,笑了笑说:“我承认,都是我干的,不过这件事情与丁薇无关,你们放丁薇回去休息吧。女孩子不能熬夜的。”

“你倒是挺有英雄气概的啊。”教导主任说完大p就看着我说,“一个小女孩子,半夜三更地从宿舍里跑出来,你有没有想过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呢?”

他的痛心疾首激怒了我,于是我冷冷地说:“没有。”

“不知羞耻!”他忽然低声地骂。

“你再骂一句!”我对他喊起来。

“我这是替你父母教训你!”他眉毛立了起来。

“轮不到你教训!”我大声地喊,“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好了好了。”大p拉住我,对教导主任解释说:“您别怪她,她脾气一向这么坏,对谁都这样呢!”

“关你什么事!”我狠狠地甩开大p,然后朝着门外走去。

“你去哪里?”教导主任在我身后一声暴喝,脸上青筋直冒。

“困了!”我懒洋洋地说,“我要回宿舍睡觉。”

“我jing告你,你的事情还没有交待清楚,今天要是敢走出这间屋子,以后就永远不要踏进我这所学校的大门!”

“你以为我想?”我转头对他说,“不过开除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最好有证据,不然我会告你诽谤!”

门口的保安伸出手来拦住我。教导主任无力地挥挥手对他说:“你先送她回宿舍,看到她进门再走,有什么事明天再跟她说。”

大p在他身后偷偷地跟我做出一个v的手势。

我真是懊恼,游戏什么时候不能玩,要不是鬼迷心窍,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居然还被人怀疑是小偷,真是菜到家了。

虽然大p挺能抽风的,我还是不相信他做过那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许是人不可貌相吧,不过无论他做过些什么都与我无关,我反正是身正不怕影子斜。

话是这么说,回到宿舍还是老半天睡不着。明天等待着我的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呢,我想起到这所学校来报道的第一天,爸爸把一大叠人民币放在桌上的时候那个老师眼皮都没抬一下,省重点中学啊,差一分就得交一万,更何况愿意到这里来交钱的人太多了,你想交钱,得三番五次地找人不说,还得低三下四的交,就是这样。

还记得出来的时候爸爸叹息着说:“就为了你啊,家里所有的积蓄都光了。”

他不知道,我是宁愿去一所普通的中学的,我这人没有理想也没有追求,我早就不可救药了,花钱在我身上也是白花。

这些道理,他们明天就会明白了。

不过也没什么,他们让我失望,我也让他们失望。

我们彼此彼此,谁也不欠谁。

迷迷糊糊中我像是睡着了,却真切地感觉有人在叹息:“哎,遇到不如意的事情是挺烦的,对么?”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我不由自主地坐起来,发现竟是小巫师岳轻枫,他就坐在我们宿舍的窗台边,依然是黑sè的衣服,戴了一顶黑sè的宽边帽,笑笑地看着我。

“是你?”我赶紧从**起来走到窗边,“你怎么来的?”

“我的传感手表响了。”他说,“知道你有难。”

我看了看下面说:“你怎么上来的?”

“飞呀。”他两手一张说,“你忘了我还带你飞过呢。”

我点点头,拼命地掐自己,想搞清楚这到底是不是梦。

他的手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像一道淡蓝sè的烟花。

“一点催眠剂。”他说,“吵醒你同学可不太好。”

“可是这不是游戏啊。”我还是不太明白,“你怎么也可以飞呢?”

“来。”他朝我伸出手说,“我带你去看看,黑夜里的人都在做些什么。”

这一次我有些犹豫了,把手背在身后。

他微笑着说:“你在怕什么?要知道我遇到倒霉事的时候可喜欢飞了,一飞,就把一切都抛到脑后了。”

“你是吃翅膀的吗?”我问他。

“不。”他说,“我会飞,放心吧,我的飞行技术在艾兰德堡可是一流的。”

不管了!

我终于伸出了手,他握住了。

他的掌心是如此的温暖。一股力量在瞬间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整个人忽然变得轻盈无比。然后,我腾空了,跟着他从窗外飞了出去。我发出一声低低的轻呼,他还是那句话:“伸开手臂,放轻松。”

起初,我们的飞行速度很慢,跟跑步的速度差不多。沿着学校cāo场环形的跑道滑过一圈后,我开始慢慢地进入状态,要求他说:“可以高一些么?”

“当然可以。”他带着我缓缓上升,我们飞过教学楼的楼顶,飞过校园里那个小小的花园和小树林,夜晚的校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美妙香味,就在飞过食堂的时候我看到有人在往食堂外搬东西,好像是学校的那两个保安,东西一袋一袋地被搬到校外的小货车上,保安跟那司机挥挥手,车子开远了。

“走!”岳轻枫说,“我们要加速了,看这车子开到哪里去!”

说完,从他手上传过来一股更大的力量,我们开始加速,越飞越高,我的长发和他的披风高高地扬起,我开始压制不住兴奋地尖叫。岳轻枫说:“呵呵,小声点啊,被人发现我们在天上就麻烦了。”

我只好抿住嘴,就这样跟着那辆车一直飞到了郊区的一个小院落里,车停了,我们也在邻家的屋顶上停了下来。岳轻枫对我说:“记往,这是道北街128号,你们学校的保安监守自盗,食堂里的粮油都运到这里来了。”

原来竟是保安干的好事!

岳轻枫放开了我的手。我们肩并肩坐在屋顶上。我有点冷,他把他的披肩卸下来穿在我身上。我温暖得有些无以复加,于是问他:“小巫师,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我也不知道。”他说。

“你真的很像大p。”我说,“可是他很讨厌。你不讨厌。”

“不讨厌是什么意思?”他笑。

“就是可爱啦。”我说。

“看到那颗星星了吗?”岳轻枫笑了,忽然指着天上的一颗星问我,“想不想去摸一摸?”

我点点头。

他又握住了我的手,带着我一飞冲天。我们如离弦的火箭一样一直往上升往上升。星星越来越大越来越亮,耳边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就在我欣喜万分的同时,一股强大的气流将我卷了进去,那力量太大了,使得我和岳轻枫的手不得已松开了,他的披肩也从我身上掉了下去,我整个人哗啦啦地无法控制地往下掉往下掉,然后我就醒了,手心里,额头上,全都是汗。

上铺的女生正拿着一张毛巾在替我擦拭,她很同情地说:“丁薇你病了,一个晚上都在说胡话。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

难道,昨晚的一切都是一个梦?

很可惜,有一半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