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这一次。是真的逃离

亮着暖黄色灯光的卧室中。照亮了**拥抱的两具身体。傅承爵露着精壮的肩膀和手臂。揽着胸前的女人。秦欢睁开眼睛。她眼中毫无睡意。唇瓣轻启。她出声道。“承爵。”

身后的傅承爵似乎睡得很沉。她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句。“傅承爵。”

傅承爵呼吸有些沉重。一点回应都沒有。

秦欢缓缓撑起上身。拿开傅承爵压在她腰间的胳膊。她转头看去。傅承爵黑色的发丝落在白色的枕头上。一张俊美的面孔。即使是在睡梦中都那样的吸引人。

秦欢一眨不眨的看着。像是沉迷了一般。数个小时前。她打开房门。看到门口放着一件佣人服。她把佣人服拿进來。刚要换上。却又发现佣人服身上掉下來一个小的透明袋子。袋子中有一颗白色的药片。

秦欢当然不认为景东南会对傅承爵做什么。这颗药……怕是要等到她逃跑失败才派的上用场的吧。

果然。秦欢逃出去还沒有半个小时。就被傅承爵抓到。他问她是不是再也不想看到她妈妈了。那一刻。她的心说不上的疼。其实心中早已经想到最坏。他却偏偏要对她演戏。

她陪着傅承爵唱完了最后一出戏。她看着他喝下了床边带有催眠成分的水。他们最后一次欢爱。最后一次……

“我是真的要走了……”

秦欢伸出手。想要触碰傅承爵的睡颜。但却指尖快要触到的那一刻。猛地缩回來。她不想再让自己沉迷了。哪怕是最后一次都不行。

匆匆下床。秦欢换好衣服。走出房门。此时宴会还在继续。楼下大厅清楚的传來优美的乐声。

所有的人都在一楼。秦欢从二楼下到偏厅。这边很少有人在。她几乎是沒有阻碍的來到别墅外面。

偏厅门口。景东南站在那里。见秦欢出來。他眼中沒有任何诧色。

秦欢迈步过去。景东南出声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秦欢知道。如果沒有景东南的帮忙。凭她自己。根本走不出傅家别墅的院子。

景东南让秦欢上了车。然后把自己的外套脱下來。罩在她身上。挡住她的半面脸。在开车出门的时候。有佣人问道。“景少爷。怎么突然要走。”

景东南随口道。“一个朋友喝多了。我先送她回去。一会儿回來”。

佣人沒有怀疑。打开黑色的镂花铁门。放景东南出去。

车子一路远行。身后的别墅也越來越远。景东南见秦欢还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侧身窝在座椅上。衣服挡着半面脸。一动不动。他出声道。“沒事了。现在不会有人追來的”。

秦欢不语。还是沒动。景东南侧头看去。发现西服之下的身子在微微颤抖。她在哭。

喉咙发哽。景东南也沒有说话。车子一路驶出半山。景东南才出声道。“承爵醒了之后就会找你。现在无论你坐什么离开香港。都会被他查到。你索性再等一阵子。等到风头沒那么紧再离开”。

秦欢终是缓缓直起身子。她侧头看着窗外。声音很低的道。“我妈呢。”

景东南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发紧。半晌沒回答。

秦欢的眼泪大滴大滴的掉下來。她还是沒忍住哭声。哽咽着道。“你总该让我见见她的遗体吧。。”

听到秦欢这么说。景东南莫名的心口一疼。他低声道。“火化了”。

秦欢缓缓侧过脸。她眼睛通红。不是一般的充血。而是血红色。甚是骇人。

双拳紧握。手背上都带着青筋。秦欢咬牙切齿的道。“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连最后一面都不让她见。秦欢强憋着眼泪。憋到眼睛像是要滴血。

景东南低声回道。“人都死了。再见还有什么用。不过是徒增难过罢了”。

话音刚落。秦欢就疯了似的去拽他的方向盘。景东南始料未及。车子呈s形的在马路上前行了几十米。这才堪堪停下。

车子中。景东南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手搭在换挡杆上;秦欢则侧身歪在车门边。刚才是景东南情急之下。一把将她推到了那边。

车子挺稳。景东南厉声道。“秦欢。你疯了。想死是不是。。”

秦欢眼睛盯着某处。眼泪涌出。她像是受伤小兽一般呜咽着道。“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景东南还惊魂未定。他喘着粗气道。“你恨我们什么。你妈妈的病你比谁都知道。过得了今天过不了明天。要不是承爵一直帮你拿钱耗着。她早就死了。”

秦欢猛地转过头。瞪着景东南道。“要不是你让我们上了飞机。我妈妈不会死。”

景东南大声回道。“当初是谁求我帮你走的。。”

秦欢瞪大眼睛。牙齿都在打颤。却一个字都说不出來。

景东南伸手松了松脖颈处的领结。继续道。“秦欢。是你非逼我把话说得这么绝的。从头到尾。是谁一直在犯错。你骗了承爵三年。他明知道你骗他。还要跟你领证结婚。是你不领情。是你要离开’当初你进监狱是承爵妈妈的意思。你被弄出來不也是承爵出的力。还有你要死不活的时候。承爵他妈的差点搭了整条命的救你。你醒了之后都做过什么。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就是块冰。也有被捂热的时候吧。我就他妈纳闷承爵到底喜欢上你什么了。”

秦欢被景东南骂的哑口无言。她咬紧牙关。攥紧双拳。沉默半晌。才开口道。“我妈妈的骨灰。还给我”。

景东南恨恨的瞪了秦欢一眼。即便是这样的时候。她心中也只有她妈妈。她是真的自私。真的。

景东南重新发动车子。一路來到将军澳。在一片天价坟区中。两人站在一块新立的墓碑前面。秦欢看到墓碑上的名字和照片。立马扑上前去。抱着墓碑。摸着上面的照片。哭到差点断气。

景东南眼眶也在泛红。只是黑夜恰好隐藏了他的情绪。他薄唇轻启。出声道。“秦欢。承爵一直拿你妈妈要挟你。其实是怕你再做傻事。你那天在抢救室快死的时候。是承爵告诉你。你妈妈还活着。这样你才缓过了一口气……”

秦欢什么都听不到。也什么都不想听到。她妈妈死了。她在这个世界上的最亲之人。又少了一个。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死的人不是她。

景东南长身而立。双手插在西装裤袋中。秦欢的哭声在夜里显得很是瘆人。他却只是面色阴沉的看着某一处。

“你妈妈走的时候。沒有受什么罪。秦欢。你就当了了一桩心事。以后。就安心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