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厚的夜色就像泼洒的墨汁,污染着整个世界。看不到月儿,星子,冰冷刺骨的微弱雨丝就如绝望的梦幻,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髓中。    我站在教堂的尖顶上,享受着这凄冷的寒气和深入骨髓的无聊寂寞。    第十三天,这是我觉醒后在这个世界的第十三天。    这就是新生,这就是我真正的命运。    我为什么在这里?在这连神都要躲避的黑暗中站在这里?    一时间,我的思绪在随着雨丝滑落潮湿的泥土中。方圆一公里之内,蚯蚓在地下爬动的声音我也听得清清楚楚。而随着雨丝落地的声音,这里的地形结构在我脑海中浮现了一副立体的绘卷。    了解地形是重要的,在狩猎中,地形会令猎物和猎人身份转变。我苏醒的基因告诉我,狩猎的秘密。    狩猎。    猎杀。    没有仇恨,没有厌恶,没有冲突。    但是我要猎杀这里的某一个人。    神的代言人,地上执行人,伟大的神官,她有着无数耀眼的光环。    但是今夜,我要用黑暗和血,将她玷污。    因为……我是觉醒的收割者。    教堂中,祈祷诗的声音回荡着。    二十四名纯真少女的歌声,据说能洗涤人的灵魂。    但是,我不需要清洁光明的灵魂。    我在黑暗中,我终于来到了黑暗中,我享受着黑暗的孤独。    神官的歌声响起,柔和美丽而纯洁,这是圣音,令城市居民如醉如痴,可以令死者安详,令暴躁的人平静,令教徒忘记痛苦的圣歌。    我静静的听着歌,感受着歌声中蕴含的力量。    圣洁?去他妈的,蕴含着神力的歌曲,通过震荡方式直接触动人的深层意识,达到影响人的情绪的目地。这就是神的声音的真面目。神?圣灵?救世主?去他妈的狗屎,这不过是拥有力量的人耍的花招,来统治那些可怜的废物而已。    不过,这和我无关。    唯一令我动心的,是唱着歌的那女人的力量。    我是收割者。    觉醒了的收割者。    我存在的唯一目地,就是狩猎。    而只有足够强悍的猎物,才有资格成为我的目标。    “主人,准备完成,可以进入作战形态。”我身后浮现出一个白色的身影。    白色的肌肤,白色的长发,白色的衣裙,她两脚离地,悬空站立,**的双脚不沾染半点尘埃。    我回头,她的美丽,依然是那么的惊心动魄。令我想起了第一次见面时,我被她的美丽所震慑,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那似乎并不是多么遥远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我回想起来就如上辈子的事情一样模糊。    “主人,可以进入战斗形态。”她毫无感情的再次提醒我。    “我的力量,能让你进入第几战斗形态?”这是我觉醒后的第一次狩猎,而我挑选的猎物,是神的代言人,了不起的大人物。所以,我必须再次确认我能做到的极限。    她对我提出建议:“目前您的力量能让我进入第三作战形态,不过仅能维持三十秒,不建议使用。根据您现在的情况,我建议您停止今晚的狩猎。以我三十分钟的二级作战形态,对付这里的猎物太勉强了。您执行这样的猎杀,死亡概率是73%。”    我回过头。嘴角浮现出一丝渴求的微笑:“你认为我害怕死亡吗?”    她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您还怕死亡。””对的,我害怕死。恐惧,是力量的来源。”我将视线重新投向教堂的大门,那里那座小草屋里面,住着两名拉斯廷卫士。    忠诚的信徒,自愿断绝五感,换来巨大的力量,来守卫圣者。那就是拉斯廷,得到神授予荣耀的卫兵。    “白玄女,我真的很怕死。所以,让我们开始吧。”    “您的命令,就是我生存的意义。”不管她提出什么建议,作出决断的只能是我,而她只能百分百按照我的话去做。这就是玄女的命运,不可违背。    白玄女的身体化作一股雾气,缠绕在我的身体上。我能感觉到,肉体上能量的波动。    白色的**,开始在我身上流动,并迅速的凝固。    我举起手,**延伸,化作冰冷的长矛。    第一形态是近战武器,第二形态是保护身体的铠甲。战斗兵器玄女,是只有得到协会认可的收割者才能够有资格获取。而我,现在还不是正式的收割者。使用玄女,这足以令协会的管理者毫不犹豫的杀掉我。    但是无所谓,我不在乎。这是父亲留给我的礼物,我很欣喜接受他的这件产品。    当铠甲在我身体上凝固起来,我感受到铠甲的波动和我的生命波动在切合,肌肉的纤维迅速坚硬起来。    这是力量,收割者血缘才有的力量。    我抬起头,阴云也无法挡住我视线,橘红色的月亮光芒在云层之上无奈的闪烁着。    我发出一声长啸,通告猎物,狩猎开始了。    收割者绝对不在未警告猎物的前提下偷袭,那不是狩猎,那是耻辱的杀戮。    圣歌停了,也许神官大人,感觉到了危险。    大门前的两名拉斯廷卫生,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气息,他们从草屋中飞奔而出,落脚处的泥土瞬间凝固成石头。    真实足印,拉斯廷卫士的证明,可以将泥土变成石头的可怕力量。在这个教堂的门口,有超过二十名,被这两名神的卫士变成石头的异端。其中一对可怜的母女,仅仅是因为代表罪恶的红蝙蝠,飞进了她的卧室,而那孩子当时第一次来了月事。因此,就被当成了被恶魔侵蚀的异端,被拉斯廷卫士变成了石像。而且,是在两人被他们侵犯折磨了四十八小时之后。    神的仆人,圣光的守卫者,忠诚的信徒,执行神的威严的人。拉斯廷,就是神威的意思。但是,这种东西,根本是他妈的狗屎。和他们的主子一样,是他妈的狗屎。    我在空中落下,长矛划破雨丝,震动着大气,带着摧毁一切的死亡气息在瞬间炸裂出数百点的光芒。左面的拉斯廷卫士发出一声嚎叫,两臂挥动徒劳的抵挡着我的攻击。在我落地的时候,他身上已经有数十个窟窿    而另一个拉斯廷卫士的拳头也几乎在同一时刻击中了我的肋部。我的身体就像是被抛飞的炮弹,撞入了教堂内。    虽然有玄女变化的铠甲保护,避免了我被石化,也削减了大部分攻击力,但是我依然张口喷出一口热血,起身时发现左边的肋骨断了三根。    拉斯廷卫士是神的卫士,他们不需要防守,因为他们的拳头连城门都能轰开。这种肉体上的痛苦,却令我感到兴奋。    就要这样,这才是狩猎,而不是对无能的人的单方面杀戮。我继承的是收割者的血统和荣耀,而不是只会欺凌没有反抗力量弱者的屠夫。    从地上弹起来,我冲向追进来的拉斯廷卫士。长矛刺出的时候,气流在长矛周围凝聚呼啸。我每一步踏出,大地都在轰鸣,犹如从地狱深处传出的狂暴的战鼓。    拉斯廷卫士挥出了恐怖的铁拳,这一拳挥出,只有死亡和灭绝的气息。空气一瞬间变的燥热起来,就像是所有的水分都被他们的拳头轰出了大气。    神的制裁之拳,只有懂得这种蕴含着神力的圣拳,才能成为拉斯廷卫士。毁灭一切生机,据说在过去,拉斯廷卫士曾经用这一拳击毙了魔龙布拉德。    也许,恶魔也会恐惧这神所创造的圣拳。    也许,魔鬼也要闪避这神所创造的圣拳。    但是,我不是只会耍弄小聪明引诱他人出卖灵魂的恶魔,也不是只懂得猎食弱者和野兽无异的卑劣的魔鬼,我是留着宇宙中最伟大存在收割者血统的猎人。    长矛和拳头就像是两颗宣告着毁灭的流星相撞,卷起的气浪令教堂内的椅子纷纷飞起,在天空中化作木屑。    首先是右手的五指骨骼折断,冲击力接着撞断了腕骨,小臂骨,肘关节,上臂骨,肩关节。右手二头肌肌肉全部撕裂。血气倒涌,冲击五脏六腑,心脏被倒流回的血液激荡。    这就是神的制裁之拳!    这就是执行神的威严的拉斯廷卫士!    可是……不过如此而已。    长矛刺穿了拳头,顺着拉斯廷卫士的手臂一路向上,穿透了他的肩头。他徒劳的抓着长矛的白色矛身,难以想象自己使用了神的制裁之拳,居然失败了。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拉斯廷卫士,要刺聋双耳,割掉舌头,挖出眼球,割去鼻子,并且注射毒药,令身体感觉失去。在通过长期痛苦的祈祷,训练,令他们可以直接接触到神的力量。从而获得恐怖的力量。不用眼能看,不用耳能听,没有疼痛没有恐惧。有的,只是绝对无敌的力量和对神的虔诚。    但是今日,神也无法守护他们。    我冲入他的怀中,左手手臂上弹出两根锋利的尖爪,从下巴刺入拉斯廷卫士的头颅。    扔掉这具还在抽搐的尸体,我转过身,看着站在祭台上脸色发白的神官,添了添滴血的勾爪,那种血腥味令我的疼痛都减轻了。    “异端,你想干什么?”高高在上的神官带着恐惧和愤怒询问。真是令人厌恶的女人,这时候还一副高高在上的口吻,猎物就该有猎物的样子。    你可以反抗,你必须愤怒,你应该绝望,甚至,你可以疯狂。就像落入陷阱的猛兽,会对猎人制造最大的危险。但是,在面对猎人时,你不该摆出令人不爽的高傲。    我面具下笑的一定很狰狞,玄女的铠甲在我骨骼折断的部位刺入细细的尖刺,就像是一根根的线将我断裂的骨骼神经强行连接起来。那种疼痛,几乎令我昏过去。我仰天发出负痛的狂啸。    神官大人终于受不了,念着经文,白色的火焰在她身前的地面上升腾。    光明之火,驱魔之炎。被教会称之为可以焚烧一切邪恶的最终之火。只有最纯洁的少女神官才能使用这圣火。    我跃起,穿过火焰。也许圣火能够焚烧一切邪恶,但是我身上玄女所化的铠甲,是超越一切善恶的存在。最终,只有力量才能决定一切事物的命运。    光明之火顺着铠甲的缝隙渗入我的身体,我可以感觉到在我的血液中烧灼的烈焰。疼痛,无与伦比的疼痛。光明之火是教会最恐怖的刑罚,据说沾染一点就能让最坚强的硬汉哀求神的宽恕。    可是我是猎人,痛苦是快乐的根源,我……不需要被宽恕。    长矛刺出,从神官的肩头刺入,将她钉在了身后的神像上。在最后一瞬间,我改变了主意,没有杀她。    “我不喜欢你的表情。”我凑到她的面孔前几公分处,用锋利的金属手指刮着她的面孔。细嫩的肌肤上出现了一道淡淡的红痕,一丝血珠顺着面孔滴落。在雪白的肌肤上,显得那么的美丽。    “神会惩罚你的,异端。”神官咬牙切齿的骂着,因为疼痛她被人赞誉的美丽面孔扭曲而显得有点狰狞。    “只有纯洁的处女,将一切都献给神,才能够成为被圣火选中的神官。完全的洁净,无垢,从身体到灵魂都没有一点侮辱的人,才能做为神的地上执行人。”我念着关于神官们的传说,充满恶意的道:“那么,如果纯洁无瑕的处女神官,被我这个肮脏邪恶残暴的异端玷污了,而且就是在神的圣像上玷污,在这教堂中让你变来污浊神的光明,会怎麽样呢?”    神官终于被恐惧打倒了:“你不能这样,杀了我吧,异端,求求你,杀了我吧。”    我的手粗暴的撕开神官的法袍,顺便看了看因为恐惧而在教堂一角抱在一起的唱诗班的那些女孩。她们毫无价值,毫无猎杀的价值。不杀怀孕的生物,不杀未成年的生物,不杀没有持有武器的弱者,这是法则。    “解开战斗形态。”覆盖着我全身的铠甲化为气态离开了身体,在我身后凝聚。“主人,现在还在狩猎中,解开战斗形态是危险的。”    “给我闭嘴。”我低吼一声,不带任何准备的进入神官的身体中。并不是追求快乐,而是单纯的侮辱。    痛苦和屈辱令神官昏死过去,在**后我用她的身体擦拭干净。    离开教堂,在黑暗中,马蹄声响起。看来骑士们听到了消息,赶来救援。    站在黑暗中,看着纵马飞奔的骑士。我的意识不明所以渐渐地模糊了,就像是被无限的深渊吸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