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小黑屋关得抓耳挠腮、暴躁万分的猫妮卡在家里所有能挠得动的家具上都印上了自己漂亮的爪印。

李彦甚至还看到猫妮卡对着主卧镜子里的大猫影像“呸呸”吐口水,跟假想中勾引阿尔弗雷德的小母猫掐了一架。

不仅如此,猫妮卡秉承着化悲愤为食欲的最高思想指导,还丧心病狂地干起了抢夺儿子口粮的无耻勾当,逮到李彦和小袜子在进食就扑上去把食物都一扫而光。

小袜子再一次看着空荡荡食盒,托着下巴做纯真脸发呆——明明食物都被吃光了,为什么他还是感觉到肚子好饿呢?明明他记得上一顿也是吃的清蒸石斑鱼,为什么他不记得自己品尝到石斑鱼□□的香味了呢?

李彦正蹦蹦跳跳从楼下跑上来,当他看清楚育猫房的情况时,=口=脸扑上前来,一把把小袜子给推开了,抓着精光光的食盒上下左右看了半天,确定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剩下,忍不住抬起爪子来重重拍了小袜子的后脑勺一下。

还在思索食物神秘消失事件的小袜子一脸茫然地捂着后脑勺,委委屈屈地看着弟弟:“喵呜~”又不是他的错,他肚子也很饿好咩?

“喵!”看屁啊,李彦万分唾弃地反瞪回去:不是你的错个屁,昨天轮到我守护食物时,好歹还给你留了条鱼尾巴,你竟然就真的让我喝西北风,简直太过分了。

不过小袜子顶了天也不过是个迁怒对象,李彦很明白真正应该指责的是丧心病狂竟然无耻到跟儿子们抢口粮的猫妮卡。

——然而看猫妮卡这几天状若疯狂的举动,他要真去义正词严地教育大猫“你这样做是不对的,快把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之类的话,李彦又觉得自己胆子有点不足。

——毫不夸张地说,他分明感觉猫妮卡金黄色的竖瞳这几天被刺激得一直都闪烁着幽幽的绿光,选择避着对方走绝对是明智之举。

如何在不正面对敌的情况下弄死自己的对手?借刀杀人,架桥拨火,挑拨离间,狐假虎威,夫唱妇随……

李彦看着空荡荡的食盒沉思了三秒钟,脑子中飞快闪过三十六计这些人民智慧心血的结晶,而后被小袜子肚子“咕噜噜”的叫声给唤回了神。

他拿爪子揉了揉自己同样瘪瘪的肚皮,感觉到自己已经无路可走的李彦长叹了一口气,艰(yu)难(kuai)地决定采取终极杀招——向家长打小报告。

愣头愣脑就上明显不适合他这样的高端技术流,李彦先是简单给自己制定了计划,决定把自己的形象塑造成广受迫害的小白花——考虑到他如今圆滚滚跟个球似的身体实在不符合小白花弱柳扶风、纤纤瘦瘦的体态特征,他特意到厨房去跑了一遭。

女主人中午给他们做了清蒸石斑,给自己包了饺子,面粉还放在案板上没有来得及收起来。李彦顺着摞着的几个菜兜跳到案板上,在面粉堆里打了一个滚,顶着一身白白的粉末跳下地板,又绕到主卧照了照镜子。

没有惹人怜爱的身姿,他就只好用面色苍白病态来弥补,看着自己从毛球变成粉球的李彦还算满意地点了点头,一步三晃地叼着食盒跑到楼下找女主人去了。

女主人正在看电视,见自家小手套颤颤巍巍跟嗑药嗑多了似的走过来,还在地板上留下一串可疑的白色粉末。她吓了一大跳,蹲下来把自家猫捧起来打量了半天,确定这是面粉而不是白|粉后才算放下心来——也对,再穷凶极恶的人也不会无聊到去故意害一只猫染上毒|品,实在是她脑补地太过头了。

李彦趁机往她怀里蹭,嘤嘤地把食盒放到女主人膝盖上,指了指空空的盒子,又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指着张开的嘴巴拖长了声调软绵绵叫道:“喵~喵呜~~”

女主人先是又惊又喜:“哎呀,我家套套这么厉害,一只猫就把一整个食盒的食物都给吃光了?”

她说完后反应过来不对,愁苦万分道:“套套啊,妈妈虽然觉得你圆滚滚的模样很可爱,但这么下去得脂肪肝就不好了,从今天起咱们得有计划地控制食量,科学健康地减肥了。”

“……”李彦郁卒地看着她,为这个人类的愚蠢而叹息不已,拍着自己扁平的肚子,做出有气无力的虚弱模样来,“喵~喵~~”

——姐,你见过哪只猫塞下这么一大盒食物,肚子还能瘪成这样的?他今天晚上一口饭都没有吃到好不好!qaq求加餐,求主持公道,求惩罚邪恶的垄断资本家猫妮卡!

女主人更加苦恼了,托着下巴摇头道:“不行,你就算没有吃饱也不能再吃了,再这样下去可不得了啊。”

李彦白了她一眼,嫌弃地从她怀里挣脱到地板上,一溜烟跑到二楼育猫房,就看到小袜子一副天崩地裂的痛苦表情,摊开四肢仰天躺在猫垫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小袜子还沉浸在“食物木有了,连食盒都木有了”的悲痛中,就感觉到尾巴一痛,抬头看过去,见是自己的弟弟扯着自己的尾巴往前走,“喵”了一声,果断把尾巴抽了回来。

他先“喵喵”两声,再摸摸自己的肚皮,坚决摇了摇头——两声“喵”表示求玩耍,这一系列动作做下来可以翻译成肚子饿所以拒绝玩耍。小袜子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意愿后,拖着尾巴有气无力地往回走,想再躺回猫垫上哀悼自己失去的食物和食盒。

谁跟你玩耍了,这个是正事!李彦锲而不舍地又扑了上去,扯过他的尾巴继续往下拉。

小袜子扯,李彦拉。小袜子再扯,李彦再拉。两只猫在育猫房里用小袜子的尾巴玩起了拔河游戏,本来都有点小不耐烦的,但后来越来越带劲儿了,干脆就滚成一团,满地板滚来滚去。

小袜子从娘胎里就比兄弟长得结实强壮,本来凭借身长优势可以完胜李彦的,可惜李彦的战斗技巧或者说无耻程度远胜于他,往往出其不意地来一个撩猫腿,就能把小袜子摔趴在地上。

两兄弟打得都气喘吁吁的,终于在胃部“叽里咕噜”的抗议声中达成了暂时休战协议,李彦趴在小袜子脑袋上,摸摸肚皮,打消了拿亲哥尾巴绕着他脖子打蝴蝶结的念头,看着对自己龇牙咧嘴的小袜子,禁不住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他的重点似乎跑偏了,他上楼来找小袜子究竟是要干什么来着?李彦拿爪子抓了抓耳朵,想了足足有半分钟才恍然大明白了,把彻底没有了力气扑腾的小袜子艰难地叼起来,连拖带拽往楼下运。

他的身高比不上小袜子,叼猫技巧也不熟练,李彦一路下楼,似乎听到了好几声沉闷的“咚咚”声,听着很像是猫脑袋撞在楼梯棱上的声音。

“……”李彦伸到半空中的爪子心虚地停住了,想了想又觉得自己多虑了——要是真被撞上了,小袜子肯定会哀嚎出声的,也就释然了,继续费死劲儿往楼下走。

好不容易把这个比自己体重还多的重负搬下楼了,李彦把死猪似的一动不动的小袜子丢到女主人身边,又把食盒叼过来放到他面前。

小袜子看到食盒,猫眼闪闪发亮,一下子就从地板上跳了起来,扑上来紧紧抱着食盒不撒手。他满怀期待地把脑袋伸进去,来回舔舐了一周,没舔到任何食物,倒是沾了满脸从李彦身上掉下来的面粉。

群众演员和重要道具都已经顺利就位了,李彦戳戳女主人的脚尖示意她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指指不死心继续舔食盒的小袜子,把浑身的长毛炸开让自己看起来更像是猫妮卡,凶神恶煞地扑上去,把食盒从小袜子爪子下扯了过来。

小袜子既悲且愤地拖长了声音尖利地呼唤了一声,毫不犹豫地牢牢扒着食盒不放,两只爪子却被李彦残忍地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开。他只能无助地趴在地板上,徒劳地看着失而复得还没有半分钟的食盒离自己越来越远。

李彦装模作样把头伸进食盒,鼓起腮帮子吧唧着嘴巴,做出吃东西的样子来,然后迈着猫步高冷脸离开了客厅。不过下一秒,他就放松了身上炸起来得长毛,表示第一轮表演结束了,他此时扮演的是自己,悲痛欲绝地扑到食盒边上,看看空荡荡的食盒,惨痛脸跟小袜子抱头痛哭。

哼,抢了食盒两次的坏喵,我才不要跟你抱抱呢!小袜子二话不说把自己的脑袋从对方的怀里扯了出来,蔫蔫朝旁边挪了挪屁股。

女主人看得直发笑,见李彦焦急地看着自己,倒还算配合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是猫妮卡把你们的食物都给抢走了,对不对?”

李彦对这个说法不太满意,轻描淡写一句“都给抢走了”怎么能够表现出他们让见者伤心、闻者流泪的惨痛经历呢。他把食盒往女主人手上一放,竖起一根手指放到自己粉红色的鼻尖上:“喵——”

——上吧,猫中猫专属特殊召唤兽,代表美食之神惩罚她吧!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感谢夜猫子亲的地雷~

撒花感谢demeter亲的地雷~

下一更得到凌晨了,亲们先睡觉去吧,明早起来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