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时分,有些潮湿的沙土底下坐落的宫殿里满地断肢残骸。

就在不久前刚结束一场杀戮,地上躺着一头巨兽,龙头虎身,周围全是粘稠的血水,它的胸口有个大窟窿,那是被海炔的角顶的,这会已经奄奄一息。

四个男人面对面打坐,七只毛茸茸大动物并排蹲着,不时瞧一眼飞在上空的白鸟。

“我要带他回去见大明尊王。”

随着貔恘嘴里的话一出,气氛有了一丝变化。

城主大人抬眼,海炔和白泽都侧目过去,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打完了才慢吞吞现身,还提出这种理所当然的要求,好意思!

看起来很无辜,表示自己也没办法,其实相当好意思的貔恘咳了一下,如果不是猰貐体积太大,他早就迫不及待地卷巴卷巴塞兜里了。

貔恘哈哈大笑,“神界的黑银花全开了。”

没人搭理。

“我听说魔界出大事了。”貔恘故作神秘,但是依旧没人搭理,他摸摸鼻子,“魔君修炼出了岔子,要变天了。”

气氛又是一变,越变越压抑。

白泽突然站起身,和海炔对视一眼交换了信息便离开,他根据自己留下的气息轻松找到目标。

趴在地上的少年浑身都脏兮兮的,一动不动,白泽的脚步不自觉加快,他蹲下来把少年翻身,一手扶着背,一手伸到对方鼻子底下,确定只是虚弱后眉头一松,手移到少年同样脏兮兮的脸上,指腹缓缓摩挲了几下,然后拧起一块肉。

“起来。”

睡的并不安稳的阿蒙轻哼了声,紧闭的眼皮动了动,他睁开眼看到熟悉的轮廓,眨了眨眼睛就哇哇大哭,“白,我终于梦到你了,怎么办,我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听着少年梦呓的声音,白泽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脸色不停变换,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笨蛋。”

下巴一痛,阿蒙猛地睁大眼睛,不是在做梦,白真的来找他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紧紧抱住了面前的男人。

“松手。”脖子上湿湿的,白泽按住怀中的人,顿了一下才推开,他不自在的开口,“你很脏。”

阿蒙哦了声,失望的缩回手,擦干净泪水就冲白泽笑,下一刻他似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惭愧的表情,“我没抓到狼。”

还抓狼,若不是狼被我的气息吓的逃跑,你早被吃了,白泽撩了一下眼皮,这么笨,除了我,还有谁会要?肯定没有了吧。

脸上有柔软的触感,阿蒙手脚僵硬的由着白泽亲了左边亲右边。

“感觉如何?”

“啊?”

白为什么要亲我?阿蒙愣愣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一张脸,白的睫毛好长,嘴唇好软,不知道咬一口会不会很好吃?

喷在脸上的气息让阿蒙耳尖一红,不过很快就被别的事转移注意力,他摸摸肚子,小声嘀咕,“好饿。”

旁边白泽黑了脸,非常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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猰貐还是被貔恘带回了神界,他走了,部落却付出惨痛的代价。

城主大人和海炔带着他们的幼崽们出现在一处依山傍水的好地方,打算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转了圈手上的黑玉扳指,城主大人跟海炔议论在山上搭建木屋,幼崽们都凑过来帮忙。

一家九口的力量是相当惊人的,没用多久,木屋就有了。

山上的日子过的平淡,城主大人早在闭关的那些日子里就摸索出扳指内有个储物空间,里面摆满了物品,多是一些丹药和稀奇古怪的东西。

他还在里面找到一本适合人.兽双.修的奇书,宝贝的不得了,当天晚上就和海炔做了深入的研究,并且决定好好修炼下去。

冬天的阳光并不日日都有,难得天气大好,城主大人提出要给幼崽们洗澡,这把特别爱吃醋的某个男人气坏了,可他还没出声反对,幼崽们就已经躺平。

海炔脸色发青,“它们自己能洗。”目光威胁幼崽们麻利的滚蛋。

城主大人卷起袖口。

“不准碰别的男人。”

城主大人挑眉,海炔一噎,冷声道,“我不准!”

“你在无理取闹。”城主大人声音也冷了。

海炔火气蹭蹭蹭的冒出来,目光凌厉的盯着他的伴侣,表示我就无理取闹了。

两人干瞪眼,水潭边躺平的七只齐刷刷的望着他们,谁都没起来。

门砰的关上,约莫两炷香后,城主大人安抚并喂饱他的海龟走了出来。

城主大人也是有目的的,他觉得作为一个亲爹,他有必要看看娃娃们的身体发育情况。

幼崽们身上的毛并不长,但是很密,城主大人让它们躺到浅水的区域,老大比较沉得住气,随便怎么来他都很老实,只是僵硬的跟个石雕一样。

老二略羞涩,尾巴夹的紧紧的,偶尔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

到老三的时候,它有点紧张,差点踹到城主大人,它吓的呜呜,鼻涕眼泪全糊了,城主大人心里叹息,这只应该是女娃娃才对,多可爱。

老四是个面瘫,从头到尾都非常淡定,就连城主大人不小心用力擦了一下,它都没哼一声。

老五用手捂住眼睛,手指张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哎呀我好害怕呀”的气息,看起来贱贱的。

老六发育的最慢,个头最小,它也是最乖的,让翻身就翻身,呼吸都很轻,两只眼睛直直的瞅着他的母父,总能准确捕捉到对方的情绪。

轮到老七,它早就等不及了,主动张开腿,整个过程非常享受,甚至眯起小眼睛舒服的哼哼,活脱脱一副小色鬼,继承了他老子的优良品质。

挨个检查完幼崽们的身体,城主大人露出安心的表情,都能翘起来,还好没有遗传他,这么一想,城主大人突然忧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