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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来找我去干活的,怎么自己倒犹豫起来了,不要给我说你想偷懒哈。WWw,QUanbEn-xIAoShUo,cOM”我看着小丁子顿时拉下的苦瓜脸,不耐烦的道。

小丁子吱吱唔唔的不可思议的样子,“不是,那个……您不再梳妆打扮下了?”

“不用。”顿了顿,我又解释道,“我自打醒来后就想清楚了很多东西,这些规矩礼道的能免就免了吧,穿衣打扮随和就好,发髻是贵人们用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就不用惹那个眼了。”就是用的着我也不会梳那种琐碎精致的发髻,我可不想一天扛着个沉重的脑袋晃来晃去。

这宸宫果然是气派,出了月婵宫,绕上个七万八拐的这才算接近了宸宫的后勤部,古代叫什么内务府。一路上碰到的宫人皆都忙碌非常,举手投足间个个谨小慎微,一副副忙碌大事情的样子。

“这宫里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我心里莫名的发慌,指着一个低着头捧着果盘穿着一身翠罗裙的宫女,扯了扯小丁子。

小丁子一愣,随即笑道,“是,王爷传话说迎接苗刹使臣的宴会同琼绶宴一起,所以奴才们都谨慎的准备,一面是立功将士,一面是外国使臣,哪边都忽略不得。”

庆功宴和迎使宴安排在一起的确聪明,既可以向外国展现自己的国力和不败的士气,又可以以此来提高对方对东临大国的尊敬和亲之心,只是,“为什么会是王爷传的话?不是王上下的旨意吗?”

“这个小丁子就不知道了,哦,转过这个月洞门再走几步就到了。”小丁子抬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朱红的月洞门,淡淡的花香弥散在空气中,貌似里面是个花园,没有几个女人是不爱鲜花的,我笑了笑,提裙敛裾的走过去,冷宫里什么都没有,倘若能够移几朵小花四处栽栽倒也惬意许多。

我欣喜的看着园子里盛放的百花,有些意外,有些惊艳,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花园而已,不想这园圃生长的极好,绵延到宫廷深处,这里不过是一点角落。钩弦飞檐的琉璃瓦墙上坠满了鲜艳娇嫩的酴釄花,酴釄花果然是茂盛在古代,现代虽有但也只是冰山一角尔尔。绽开的花朵噙着晶莹的晨露,未绽开呃也都含苞待放,懒懒的娇滴滴的垂在花藤里,花香馥郁饱满,怪不得陆放翁赞它是“吴地春寒花渐晚,北归一路摘香来”,只是这样娇艳美丽的花儿却有一个晦涩的话语——悲伤的回忆。

记得读《法华经》时,目光久久停留在一个美如罂粟的名字上“曼珠沙华”,经中说,曼珠沙华的香气带有花神的魔力,能唤起亡者生前的记忆,与此花有缘者非天亡之人就是天福之人。令我最为动容的就是美从来都是悲的,即便是酴釄花开的无与伦比,如若落日霞毯,但它终生只开花不结果。

曼珠沙华。我无奈地笑笑。略带悲伤地叹了口气。想起了经中地那个意思。不禁又摇摇头。唤起亡人生前地记忆。是我地还是灵惜地?

小丁子见我面对一院子争先斗艳地百花又是叹气又是摇头。禁不住皱起了眉头。“灵姑娘。这琼绶花不好看吗?怎么满腹愁容地样子。这花可是有福之花。宫中到处都有。您怎么跟没见过似地。您原来漓若轩里地花朵可比这里地好看。”

“哦。是吗?只可惜我不记得了。”我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记得。一想就头疼。这么些天来我算是总结了。这灵小娘子确实是个泛泛地。天天只知道争宠斗心眼地小宫妃。一入宫门深似海。我懒得要她那些勾勾弯弯累都累死地记忆。

“姑娘。走吧。等忙完了这宴会地事情。太后娘娘还会按照往年地惯例举办个琼花宴。到时候有您看地。”小丁子扯了扯我衣襟。示意我走。

我点点头。“恩。”抬脚欲走。一个阴阳怪气地声音“哟”地一声从背后传来。我惊讶地看了小丁子一眼。他紧闭着嘴巴脸色不怎么好看。

还未等我回头。一个声音又起。

“看我瞧见谁了,真是稀客呢。”我嘴角抽了抽,心已了然,坦然的扬扬嘴角,给小丁子使了个眼色,走人。

“去哪儿呀这是,是浣衣坊还是绣衣坊?除了这些下等地方是宫奴出入的,我还真不知道哪里能走得开咱们这位婉仪娘娘。”一个声音幸灾乐祸的接道。

“呀,宝桐你可说错了,不是还有冷宫吗?”一个声音煞有介事的说。

真是人类的悲哀,损不足以奉有余,我不屑的笑笑,仍是默不作声。

“可不是嘛,人家可是主子,等着攀上王上,野鸡变凤凰的呢,只不过……”身后的一个女的拉长了腔,另一个极为配合的接道,“只不过野鸡还是野鸡,见了点金花花银花花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

无聊,懒得听你们这么诽谤别人,一点口德都没有,我加快了脚步继续向花园外走去,可是我一走出花园即刻就后悔了,倘若刚才只遭两三个人鄙视我还无所谓,可是这下倒好,花园外是一个硕大的院子,估计是下人们做工活动的地方,熙熙攘攘的,但是当我踏进的那一刻,院子里突然静谧的像暴风雨前的天空,连只苍蝇飞过,似乎都能听见。一院子形态各异的宫女个个饶有趣味似笑非笑的,耷拉着眼皮瞄我。

“呦,这不是咱们的婉仪娘娘吗?”我汗,一个肥体胖脸的绿衣宫女放下手里的活计,撅着**颠颠的滚到我面前。

我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

“可不是嘛,胖姐儿这回可没说走了话。”一个淡妆浓抹穿着水红衣裳的人从我侧面绕我来,打扮与众院子丫鬟有些出入,想必是哪房的妃子的丫头。

“宝桐姐姐你就少说两句吧,她落到这种地步也怪可怜的。”一个悦耳温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不禁心头一暖,总算有人说句人话了,忙感激涕零的回头看去,果然人如其声,说话的人身材细条,白净的鹅蛋脸嵌着温和的长眉细眼,我咧了咧嘴,友好对她的笑笑,对方却“呀”的一声,扭过脸去,说完剩下的“为了攀上王上,连别人的死活都不顾,像这种人你说了也是白费口舌。”

我错了,真的错了,根本不该对这些心理畸形的女人抱有一丝善良和感恩的幻想。

“传言是真的呀,婉仪娘娘这品级当真是赃款捐来的?心儿姑娘。”叫胖姐儿的宫女从我身边擦过去,举着绞得象咸菜一样皱巴巴的锦帕擦了把汗。

一个大嘴身材高挑的宫女忙八卦的凑上去,尖嘴叫道,“心儿是她的近侍,这还能假?”

“啊”一个院子顿时又唏嘘起来,打量我的眼光又多了层鄙视与遭到报应的神色。

一向水波不起的心也有些鄙视我这身子起来,恶主刁奴,连自个的近侍都这么缺德,这婉仪娘娘活的真是够渣。不过话说回来,看着这满院子的宫女,我才发现人其实很残忍,也许她们被别人踩在脚下的时候受着煎熬,但一旦她们能踩回来的时候,往往更加毒辣。

我捅捅气得一脸紫涨的小丁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还不走,等着挨这群马蜂的蛰吗?”其实我也有些犹豫,小丁子也是下人,他为什么没这些个下人的劣根性?真的是因为什么算命话吗?其实我更愿意相信他是奉命行事,不得已而已,心里头还不知道怎么想的呢。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在后宫三千佳丽的尔虞我诈中失败的一个冷宫弃妃,要想获得尊重和忠诚,靠色相靠那个奇怪的宸王始终是不行的,靠自己是最重要的,现眼下这些志气洋洋的胜利者正等着凌迟我这死里逃生的人呢,对策暂时还没有,我只能静观其变,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说,以不变应万变也算是下策中的上策吧。

我正四下瞅地儿躲过这阵子麻烦的女人,一声刺耳的厉呵从对面的假山边传来,“该干什么干什么去,都窝在这里做什么!”

呵,好大的派头啊,我饶有兴趣的顿住脚步。

听到呵斥,身边的胖姐儿遭雷劈似的一震,面色窘然,脸上肥肉一抖,抖下了两排汗水,在她胖胖的脸上划出两道明亮的痕迹。刚才跟都斗鸡似的几个地位不凡的宫女也都理理自己的表情,换上了一副清新可人的态度,尤其是那个心儿,我总觉得那声音名字有些耳熟,但我还不至于把她当成我梦里出现的那个蛇蝎奴婢。

一群小宫女拥着个穿着滚着玫瑰红边儿的褐色宫服颇有规矩的走来,被拥着的人约莫二十五六岁,面容姣好,剑眉英竖,于华贵之气里现出四分精明与干练,她扫了我一眼,右手轻轻按了按腰间垂着的一块像象牙笏的小板儿,估计是什么象征身份地位的小腰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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