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是跪天跪地,不是跪那个艳妇。wwW。QuANbEn-XiAoShUo。cOm我白了眼宝雅一眼,看她兀自笑的那么开心,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形象,一狠心,抬头望着她道,“你是宝雅哦?”特意在“雅”字上扬扬。

宝雅狠狠瞪着我一眼,轻蔑的笑笑,低下头再没有说话,定力挺好。

我一脸崇拜的望着她,接着道,“没关系,您继续笑,不要在乎别人的眼光,爆牙好啊,爆牙可以刨地瓜,下雨可以着下巴,喝茶可以隔茶渣,野餐可以当刀叉,您说爆牙是不是顶呱呱?我都羡慕你都来不及耶!”

“你……”宝雅的脸色由白变红,由红变绿,又苦于周围盯着她看的人不便同我这样的下人动手,只是咬咬牙,狠狠剜了我一眼,不过接这张绿脸却没再笑过。

逞的一时之快,也逞不过我这四个小时的酸楚,膝盖就像是被针扎似的痛,腰也酸得很。眼看着日头越升越高,越高越烈,同园子收拾花草的宫人皆四散回去,唯独我孤孤单单的,两眼给日光闪的有些晕花。为了分散我对膝下之痛的注意力,我无可奈何的开始欣赏这绛云殿花草来。

地球的进化致使许多古代精美的花草难以存活至今,这绛云殿虽比故宫的御花园小些,但各色花草却也一应俱全,其中有几盆类似于玉兰的花,开着细碎的小花,向着日光,簌簌而立,甚是可爱,再细瞧,花根处似乎有一片光**的根茎,估计是哪个宫人给疏忽忘记培土了。

我不禁俯身捧了抔湿土轻轻培了上去,不知道为何竟想起了黛玉的那首《葬花吟》,轻笑吟道,

“花谢花飞花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

手把花锄出绣帘,忍踏落花来复去?

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

桃李明年能再发。明年闺中知有谁?

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

明年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

再去捧土时。手背倏地一痛。左手被一双粉红色地绣花鞋狠狠地踩进泥土。我尽力忍住那十指连心地痛楚。咬牙抬头。宝雅一脸幽怨地看着我。阴鸷地冷笑。“红消香断有谁怜?谁怜我?我叔叔地仇。我乳娘地仇。我九岁小弟弟地仇。我要一点一点还给你们。人去梁空巢也倾。亏你还说地出来……”宝雅看我地眼神里透出一种难以琢磨地光泽。那光泽里尽是绵延地哀怨。

“住手!”一个淡漠地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顿时浑身一震。温婉地男声如月下清幽地吟唱。即便是冷喝。也不由得撩人心波。只是这声音……我忙转头望去。可宝雅地脚依然没有从我地手背移开。无论我怎么挣扎仍就是匍匐地姿态。葱茏茂密地花圃更是将我地视线遮地一干二净。

“拜托,松开你的绣花鞋啊!”仗着有见义勇为者,我也不再害怕抬头狠瞪宝雅。

干坏事时候被人抓个正着,不是应该表现的惊慌失措或者愧疚自惭吗?怎么宝雅……,我昂着头,只见她一双杏眼迷离沉醉,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仿佛刚才看见了一位绝世美男。

听到我的呵斥,宝雅回神慌张的移了脚,仍杵愣在原处,小脸含羞带怯不能自持,将刚才那一副江湖怨妇的样子一扫而光,牙齿也恰到好处的抿着。

趁着空,我忙抽回手,看着我那纤纤玉手,那叫一个心疼,污泥中淡淡肿起了一大片,“你丫的想踩废我啊,我给你有仇吗?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着急也忘记我是罚跪的人了,登时起身,膝盖因跪了太久一时没有跟的上我的节奏,一个踉跄,径直的扑向前面那从带刺的花圃。“我的如花脸啊!”我痛呼一声,双手飞快的捂脸,完蛋了,这下要变成仙人掌了。

正呼天抢地,然后不知从哪里飞过来一根布条子,在我小腰上那么一缠,一拉,身子像轻柔的风一样,轻飘飘的稳稳的落在地上。

我忙打打身上的泥土,一拐一瘸的站起,回头寻去,在宝雅意乱情迷的目光中,我一时怔住。

远远的宫门外,一个颀长优雅的背影正渐渐疏远,灼灼天光下,黑如漆锻的长发尽头束着一环鹅黄色的发带,空中舞动的红色描金的长衫,仿佛如千道霞光染红了天际,令昭昭朗日也黯然失色。

那绝世而独立的背影,蛊惑,让人痴迷。

我就那么远远的站着,心里在翻江倒海,是开心?是愁苦?是幽怨?我却只是颤抖薄唇,一句话也回不出来。

那身影渐行渐远,我忽然觉得异常难受,那种铺天盖地的感觉似乎要瞬间令我窒息,我忘记手上还有伤,死死抓住宝雅,“告诉我,他是谁?他来自哪里?是现代还是古代?他是谁!?”

那种迫切不是平常的对美男的痴迷,而是一种时远时近的熟悉,那种感觉一直追随着我,从我开始会做梦的时刻起。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姓甚名谁,福利院的孩子随百家姓,照顾我的阿姨在杨柳树下捡到的我,怜我悲苦又望我以后能够灵活处事,快乐生活,长大后找到一个好的归宿,好好享受来自亲人的疼惜,故取名柳灵惜。此刻,我远远的望着,心里五味杂全,左手还死死扣住宝雅的手臂。

“疼啊!我不知道!我不认识!就算认识也不会告诉你!”宝雅的冷喝,让我醒了醒脑,看看周围,忙松开手,厌恶的甩甩,“早知道你是这副德行,我压根就不会对你产生希望的念头!”

宝雅浑身颤了颤,嘴唇一动,正欲发威。

“我感觉你刚才的表情好看些,还算对得起观众。”我忙及时塞过去一句,以免没个喘气的时间继续罚跪。

宝雅一愣,显然正在费劲琢磨“观众”这词儿是褒是贬。

“雅儿姑娘,娘娘传你过去侍候,据说王上情况好转了,娘娘们都很欢喜呢。”一个绿衣小丫鬟一脸欣喜的从园子外面跑来,头上梳得俩小揪揪愉快的跟着一跳一跳的。

“真的?”宝雅和我异口同声。

顿时周围一片冷场,宝雅冷冷看我一眼,眼神里充满鄙夷,“哟,灵惜,你趁早别做白日梦了,想巴结王上,癞蛤蟆想翻身,下辈子吧。”

我低头,根本不甩,真好,王上好转了,那我就有喘气的机会了,这王上估计也是个老头儿了吧,这么容易生病。嘿嘿,我得意,暂时不用担心殉葬那个问题了。

“娘娘有没有说这个宫奴怎么处置?要不要她继续跪着?”

我嘴角一抽,狠狠剜了宝雅一眼。

小丫鬟大眼一亮一亮,小手摆得乐到我心坎里去了,“不用了,娘娘今天高兴,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姐姐赶紧的去吧,要不娘娘要发火了。”

“嗯嗯。”想是那柳菲絮发火很厉害,宝雅忙理理衣服就要走。

我突然一个激灵,做了个我自己也匪夷所思的动作,一个阔步上前,两手死死拽住了宝雅的衣襟,“你知道他是谁是吗?告诉我,我真的很想知道。”

宝雅和小丫鬟不掩眼中的诧色。宝雅厌恶的打掉我已经红肿起来的左手,“死了你这条心吧。再说……”宝雅回过头去,脸微红,“我也不知道。”说罢带着小丫鬟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我没有跟过去,却条件反射的将手又伸到半空,“呃……留个人哪,我不知道回去的路啊……大姐……大妈……大婶……”

没人回应,我皱着眉头仰面看了看天,绯色的晚霞已经布满了西面的天空,再过一会,夕阳就要落下,暮色即将升起,要命的是,今天就半响午起床的时候吃了点东西,现在肚子空空的直打鼓。

围着绛云殿的园子走了两圈,发现这园子怎么突然就变的那么大了呢,而且门也多了不少,想想来时只记着琢磨宝雅的牙齿了,也没有看清楚走的哪个门。眼看暮色逐渐浓重起来,我只好选了个靠近我罚跪的门走。

夜色浓重地笼罩下来,比我预期的来得更快,四周的一切正在迅速融于晦暗的夜色,我一边走,一边捡些明亮点的小石头放在手里,边走边搁在路边明眼的地方,以防呆会找不到回来的路。

漫漫无际,晦暗的天色像黑糊糊的锅盖一样看不到边,沉甸甸地罩在头顶,走了许久发现这个宸宫真是大的瘆(shen人,刚开始的时候还边走边欣赏,,慨叹这古人的建筑艺术的华丽和宏伟真是东临王朝史上的一大瑰宝。后来,累的不行了,感觉这瑰宝只给我一种空荡荡的无所依傍感。抬头抹了把汗,闷头又钻进了一座朱红色的宫门,好容易碰到个带石凳的地方,我揉揉酸痛的腿,激动地猫着腰忙去坐下。这里貌似是个花园,葱郁的花草在夜色的笼罩下,参差如鬼魅,莫名的想起,月黑风高夜人烟罕至处,正是耳鬓厮磨偷情时……

“嘤哼……”背后草丛里传来一阵沙沙声响。

我一怔,擦汗的手僵在额头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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