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尽人事而不从天命。WWw!QUAbEn-XIAoShUo!Com这算不算天意,古之有道然,而乱世之中有几人能够如此以为?东临朝百年富庶,人心皆已经浮躁,建朝之初的权臣贵戚也早就修养好声息,只是在等待天时而已。宸王刚**自立,忽然又有了一位极为聪颖的大皇子,本来体弱多病的王上自开年以来,身体竟越好转了。人人皆知,灵尚史之女灵惜在太平六年,即灵妃入宫为灵家洗清冤屈后的第二年登基为宸后,顺天意,得民心。

“当初四位神仙一样的妃子由东临朝法师慧心摸骨。第一个人是贵妃娘娘,本东临朝不许太子之母参选立后之事,但宸王念及藩国之忠诚,加上前朝包括后宫太妃娘娘的顶力举荐,故贵妃娘娘得以参选。只可惜天命未能如人愿,慧心大师只道其美骨平常,难以胜任。再昭仪娘娘亦如此。若有不同,唯德容娘娘凌薇,眉骨清丽,实为不凡,慧心大师皆赞不已。然,待到摸灵妃娘娘眉骨之时,慧心大骇,伏地而跪,呼娘娘千岁!当此时,满朝皆惊,王笑而自若道,‘天命如此,灵妃自当应天命而为朕后’,满朝……”

“好了好了,别念了。就按司礼监说的做吧。该怎么记就怎么记吧。”什么乱七八遭的记述,虽然将当日封后的事情记得差不多,但听起来还是让人十分头疼。我揉着额头,挥手将立在门旁两侧的香茹和欣然招了过来。

“娘娘,那娘娘拒绝迁徙到宸颜殿这一件还记下吗?”那穿着蓝宝红衣的司礼太监像苍蝇一般继续在我耳边绕着。

我叹了口气,瞪着他,故意的是吧?为难我是吧?找茬是吧?“这些小事情就不用麻烦公公笔述了,有劳公公了。”我勉强隐忍道。

“是的,王后娘娘。那关于娘娘母后天下,俭约着不让全国举行立后大典这样抚慰众生的事情要不要记?”私礼太监眉眼笑的快挤到一起去了,一副讨好人的模样,却十分得令我厌恶。

我强忍着一脚揣过去地冲动,拉下脸道,“公公的辛苦本宫知道,但公公事无大小皆要问本宫做决定,本宫将公公您的工作做完了,那您岂不是什么都不用做了吗?”

那司礼太监条件反射的继续点头哈腰,但瞬间又僵直了身子,脸色顿时难看至极,笑着的眉眼此刻苦皱到一起去了,“奴才明白娘娘的意思了,娘娘累了,还请多多保重凤体,奴才告退,奴才告退。”说着抹了汗就要退出去。

我冷冷挑了挑嘴角,这个太监不傻嘛,刚刚干吗为那么多无聊的问题嘛,真是,“慢着,你站住!公公也着实不容易,欣然给公公赏钱。”我笑了笑,侧过头给欣然使了个眼色。

欣然会意,从袖子里掏出一粒晶莹玉润的珍珠,笑着塞到司礼太监的手上,极为玲珑道,“有劳公公了,这点小意思就给公公做个贴补吧。只是公公知道王后向来不喜欢招摇,浮华那事情。关于立后地事情最好一笔带过,给有功之臣们多留一些青史宝地吧。”

司礼太监接过珍珠。麻利而熟练地揣进怀里。只是听到欣然地话时。惊讶地瞪圆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样子。刚刚地一脸鼠媚讨好地模样一扫而光。露出少见地清俊之气。他重又上前。向我重重施了一礼。“刚刚是卑职冒犯了。请娘娘恕罪。娘娘心思风貌令卑职感叹。卑职自在位以来。还是头一回遇到像娘娘这样地人物。他们谁人不想多在史记上留下自己地姓名和事迹?人总有一死。最能不灭地便是这史书了。”

“那既然如此。公公可是不该受贿而篡改历史地了。”我正色道。

司礼太监地苦笑了声。“这为官之道便是如此了。卑职不会篡改历史地。即便是卑职想改。也难哪。这个不是卑职一人能说了算地。卑职如此做。是因为心里清楚。那些银子卑职全都上交到干净地地方了。卑职心里干净。那笔下地字也不会污了。”

我淡笑着点点头。挥手让这司礼太监退下去。心里却无奈地暗叹:青史留名。多少人地渴盼啊。然而历史客观存在于那里。岂能是一个两个就能撼动地?留名不留名都无所谓。人只有一世。倘若拿自己一世地精力去追逐名利。去追逐金钱权利。到头来一切烟消云散。又有什么意义呢?不如痛痛快快地做自己喜欢地事情。和自己喜欢地人安稳平静地度日。不枉此生便是了。何苦在乎世人褒贬不一地眼光呢?流芳百世也罢。平平淡淡也罢。只要自己觉得有意义就好了。

“那拿笔地太监。还真是会变脸

刚刚一副奴才样子,现在又一本正经,真是难辨真哦,自己贪墨就贪墨了,还给自己找些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哼!不知羞。”香茹嘟着嘴,不屑的哼道。

“好了,同那样的人生什么闲气啊。”欣然笑着拍拍她地肩膀,转过身看见我一脸无聊样子,忍不住提醒道,“娘娘,如今您身份不同了,万事要谨慎小心呐。华太妃刚刚传过话来了,要娘娘您休息好了去到萱若园里请安去。听说王上也在那边。”

请安啊?是该请安了,宸后为后宫之,权利稍逊于太后,后宫佳丽那么多双眼睛,可都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如果有失礼地地方,贻笑大方是小事,要知道站的高,摔地也是极重的。我皱着眉头答应道,“好吧,摆驾萱若园。”

欣然香茹应声下去准备,可是才退出二门又折了回来。

宸轩来了。

只是一个人来地,连吴公公的贴身和贴身侍卫都没带?

我奇怪的看着他淡如春风的笑容,眼光不由地向他身后扫去,“你一个人来的?”

“嗯。”他漫不经心的淡淡应道。

我不解的眨眨眼,“不是刚刚还说你在萱若园吗?怎么跑到这边来了,我正要去呢。”说罢我又忙补充了一句,“母妃召见我的。”

宸轩抬起头,目光流转间带过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没什么,不要去了,留下来陪我。你,很久没陪我了。”他低下头,自顾自的倒了两杯茶。一杯放在我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我犹不定的坐下来,隐隐约约的感觉他今天也许碰到些事情了,而且都是令他不快的事情。

“能立你为后,母妃功不可没。灵儿,你懂我说的意思吗?”宸轩轻茗了口茶,淡淡笑着道。

我点头,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

“灵儿,答应我,以后不要轻易同她为难好吗?”宸轩温和地道,望着我的目光柔和恳切。

“嗯。”我心无旁)的道,既然答应了他,那么这份合约不得不按照计划履行,包括要陪他一起好好的尊老爱幼等。

“最近好不好?我故意没有来,是想给你足够的时间适应一下这里的环境和人事,也许这里并没有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不好。你有没有试着去接触他们呢?”宸轩笑靥如风,轻轻的拂过来,如鸿毛一般悄无声息,却最是让人心底动容。

我闲然的将肘支在了桌几上,托着腮帮子,用眼睛扫着高高的宫柱,轻叹道,“不属于你的东西,何必那么留恋呢?没意思的。”

“是么?”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也不喜也不怒,平淡如水。我失笑道,“你又不曾背离过家乡,哪里知道这种感受?原来我……”我顿了顿,不知道想说出去的话,会不会让自己觉得很丢人。

“原来你以为我同你是一处来的人,所以才如此开怀,对吗?”他莞尔笑笑,温和的语气,没有丝毫笑话我的意思,反而多带了丝同我一般的无奈。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是无话可对,也许是内心一时涌起的话太多了,反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眼睛顾盼间瞥见窗台前一把古瑶琴,不经意的道,“你会不会弹琴?”

宸轩笑了笑,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到窗前,手指轻轻扣动,尘封已久的瑶琴像是刚从寂寞的睡梦中惊醒一番,渐渐拨动的时候声音有些嘶哑,他按了按琴弦,沉静的声音像是花瓣微绽的细腻,“它等待知音等了很久了吧?你不懂音律吗?”

我坦然一笑,“不懂啊,只是一个粗浅的听客。”

宸轩回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间似乎灌满了笑意和宠溺,“粗浅的听客?如果让冥箫那个千金不换的乐师听见,恐怕他宁死也不会相信。”

“冥箫公子?”我眨眨眼睛,想起出宫遇见的那个怪人,不禁笑开了,“我哪有那么厉害,只是随便几句话而已。”

“能随便几句话让东临朝第一乐师服帖的,天下可没有几个人了。”宸轩笑了笑。

我白了白眼,因为心里有事,所以不希望冥箫这个名字多出现在他面前,以引起他的注意,于是转念道,“这琴是我从月婵宫里**来的,是把老琴了吧?你看还能弹得起吗?”

宸轩没有回答,一只手臂轻巧的将琴带着琴盒托起,另一只却伸过来握住我的手,“带你去那里吧,这里容易让人心乱。”(全本小说网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