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胸口却忽然有些闷闷,只有我好好休息么?天要去哪个宫里睡?”鼻头酸酸……

宸轩愣了一愣,眉尖微挑,好像没有听见我蚊蝇般的哼哼声,“什么?”

我的心骤然有紧跳起来,热血直冲上脸颊,心神跟着看往宸轩的目光荡啊荡,我忙侧过身,心还突突直跳,“我的意思是,你今天还要留宿么?呃,你还要别处去?”

宸轩笑笑,漆黑幽深的眸子里荡着月光一般的粼泽,“你希望我留下来吗?”

我拧着衣带,脸辣的,违心道,“随便你啊,反正整个宸宫都是你家,你高兴就留下来,不高兴……”不高兴就走。WWw.QUAbEn-XIAoShUo.COm

宸轩淡淡道,“嗯,我知道了。”他转身向离若之外走去,孑然而优雅,却惟独不见转身多瞧我此时我懊恼失望的劲儿。

看着他越走越远,一股恼怒直顶上心尖来,我像一个小怨妇似地气得直跺脚,正当我也要回头进屋的时候,他却蓦然停住脚步,回头笑笑,眉目清朗欣然,“天尚早,你先睡下。我等会就回来。”

什么?我怔在了原地。

“娘娘,您还杵在这里干什么?王上走远了。喏,汤茶已经送过来了,喝完您还要去沐浴,茹儿已经帮您吩咐好了哦。”旁边闪过香茹那张笑得很暧昧的脸。

我脸红了红,“知道了。沐浴?昨天不是才洗过澡的……你们最近怎么在这件事情上较的这么紧啊?”

“哦。您没听到啊?王上说了。等会还要回来。侍寝宫妃规矩不都是这么地吗?”香茹有一搭没一搭地道。

我脸更红了。任她将我拖到内室梳妆台前将宸后地装束给卸下来。边看边道。“从前好像没有这么具体地安排近怎么越来越充分落实这些规矩了?”

“这个……”香茹脸一红。正巧花嬷嬷走了进来。她羞笑着放下手中地木。轻推我肩膀。“这样地深奥地问题茹儿还想不通。花嬷嬷定然是想通地。”话罢。捂着嘴笑嘻嘻地跑开。让花嬷嬷继续为我松下那些繁琐地髻。

看着香茹那娇羞地模样。我约莫能猜得到她想说地内容。不禁也有些赧然。向着香茹跑走地方向。嗔怪着努嘴。“这个小丫头天天脑子里都装些什么。嬷嬷您不能就这么饶了她。”

花嬷嬷笑笑。拾起木为我轻轻梳理头。语重心长道。“茹儿也是为了您好。请恕老奴说句犯上地话。娘娘现在得宠。是该要为以后打算打算了。娘娘如今就剩自个了。以后总得有一个靠山才行。靠绑住男人地心这毕竟不是长法子。但若是有个一儿半女地。将来再怎么样。膝下也有个依傍不是?依老奴地意思。娘娘要趁现在圣眷。好好地把握一下才是。老奴在这宫里呆久了。愈加觉得这是每一个娘娘最拿得稳地事情。”

呃。我脸颊辣地。把头差点低地要埋进脖颈里。“嬷嬷。这件事情不用这么急切……”我试图规劝。但并不指望会有多大地收获。

如果我真的是灵惜,也许此刻我会感激花嬷嬷一番好言。只可惜我不是,也不会是,花嬷嬷的话只能让我更加挣扎与苦恼。

我也许不能阻止自己喜欢他,但更具体的那些,太过遥远,更何况人命关天,这个……还是需要天时地利与人和……

花嬷嬷笑了,轻叹了一口气,“老奴明白娘娘的心思。老奴看得出你们都是彼此欢喜着对方,只是不能明白,娘娘您还顾忌什么呢?老奴斗胆规劝娘娘一句,莫要让自己后悔。哪怕您终有一日要离开他,要离开宸宫。”

“嬷嬷?”我有些讶异地抬头看她。

花嬷嬷慈爱地笑笑,“娘娘与宸宫就像清水与油墨一般,难以相容。老奴这点是能看的出来的,有时候老奴都会错以为娘娘同那些刚入宫,心地单纯的秀女一般。对这里,羞涩而陌生。但有时候娘娘又不是,行事作为,具象他看破这宫廷争斗的老人一般。行为处事,娘娘像那深潭一般,难以让人猜透。但是有一样娘娘却不善于掩饰,那便是您对宫外天地地向往,好似天生一般,难以压抑的住。老奴既然能看的如此清楚明白,王上那样聪慧地人又如何不能?他没有道破娘娘的心思不代表他被蒙在鼓里,他一直在默默等着您,等着您告诉他您不会离开宸宫,或不会离开他。王上,他从小一直都是很寂寞地。”

花嬷嬷最后那句话语意悠长,似乎带上了一种年老的人特有地沧桑眷恋感。她好像

劝我,而是在托付,请求。请求我好好照顾他。

我心里不由的酸涩,轻轻握住花嬷嬷干瘪皱褶的手,“嬷嬷,您在心疼王上。他打生下来就是王子的命,这一路上怎么会寂寞呢?”

花嬷嬷轻摇着头叹了口气,慈爱而细心的将头用一根长长的银丝带松松的系住,任长如瀑布的乌闲散的披落肩头,“娘娘不是说过,高处不胜寒吗?王上自小聪颖,被先帝极为看好,但因为华太妃年少过于急功近利、性格敏感之极,所以王上身边的太监宫女从未少过。按说他自小都应该按着华太妃定好的路线走,但也许就连他的生母也没想到,王上的聪慧早熟竟如历经百世磨练一般老练而成熟,最后监管他的人反倒都能成为被他监管,受他控制的人。他那种隐忍的贵气仿佛与生俱来,让人不得不为之俯称臣。王上每一个人皆取之有度,用之以道,连先王都多次啧啧惊叹。后来因为太妃娘娘受了藩国的私物,设计促成又玉公主和王上的那件丑事,先帝震怒,将太妃借口谴了出去,又玉也被迫离开京都,返回藩国。生母尚能如此,况且他人呢?小王子在那些人的眼中,只是一块诱惑力极大的金子罢了。王上心中的苦深到什么地步,老奴只能汗颜痛心,却不敢妄加揣度。如今,这件事情除了老奴知晓,其他知道的人早就在四五年前被杀尽。”

我惊诧的回头望着已经泪眼朦胧的花嬷嬷,心里被轻轻撕扯了下,我握紧了花嬷嬷的手,“嬷嬷,是他想法子保下来的您对不对?您今天说的这些若是给第三个人听去了,可是要灭九族的!”

花嬷嬷目光中闪过一丝坦然的刚毅,平淡无奇的道,“小王子对老奴的恩德,此生都难以忘却。”她定定望着我,凄惶的一笑,“九族?娘娘真是天真,像老奴、吴公公还有各宫中那些所谓得宠的奴才总管,是不配有亲人家族的。一旦被主子看上,那就意味着你背后的一切都要斩断,你不斩,自然有人会替你杀戮殆尽。主子也怕出卖,奴才也怕被人捏去了把柄。所以啊,老奴是赤条条的一个人咯!不过老奴也有弱处,那便是王上那里了。”

我幽幽的垂下双眸,没有在言语。花嬷嬷帮我梳好头,默默的退下去安排其他的事情。

花嬷嬷和我相处也是一天两天了,她的为人我也摸清个七八,却从不曾细心去了解她背后的故事。

原来每一张笑着的面孔后,都有如此不堪和痛心的过往。宸轩也是如此吗?花嬷嬷如此郑重,而我却不敢贸然答应,我不知道自己在犹疑什么,也许是因为他那若即若离的目光,若隐若幻,沉稳不定的情愫吧?

对爱,我真的需要一个肯定的,确切的答复。而他,像一潭深幽不见底的寒潭,如果我不能看清楚潭底的心,我便会惶恐不安。

夜深如墨,我带着香靡混沌的花香,早早的缩进被窝,不知道是有意还是疏忽,她们为我准备的睡袍很薄,薄的似乎能看见肌肤淡淡的色泽。而宸轩一向睡卧的软榻也没有铺上锦被,我只好懊恼的趁她们走都出去之后,自己忍着寒意,帮忙铺好。

一群什么人嘛!看着思想都挺保守的,但真正当亲身经历一番后,你才现,其实这群女人大胆的狠,简直,简直就是色女当道,弄得我自己一点现代人豁达开放的风度都没能好好展现一番。

我掀起绵软的锦被,脸颊火辣辣的去瞄着自己这一身性感小睡袍,心里突突直跳,甚至有些难以明说的期待感,是不是每一个女人都喜欢测测喜欢自己男人的抵抗力?我有些莫名的一笑,裹紧被窝,眨着眼睛有些兴奋的等待着。

也许是因为几个丫头用的香料太过火了,等着等着我的双眼皮就开始打起架来。最后好像什么都没记得,什么都没看到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然后就在朦胧华丽的梦里,看到宸轩疲惫慵懒的身影。他好像很平常很熟练的轻轻掀开我的被窝,就要躺下的时候,秀丽的眉毛因看到什么而诧异困窘的蹙了起来,似乎有些欣喜,似乎有些惆怅,似乎又有些宠溺,而后腼腆的笑了,轻轻拥我入怀……

我咧嘴,憨憨的笑笑,窘窘地回抱过去,软软的,睁开朦胧的睡眼,鹅黄色的锦枕被我宝贝似地拥在怀里,枕面绣着的碎花处,隐约印着浅浅的口水花花……(全本小说网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