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丝赌气的意味,忻晓落又进了舞厅

只从怀孕一来,忻晓落还没有进过舞厅的。因为是周末,舞厅人很多,一群群红男绿女在疯狂乱摇,拼命宣泄着什么,刺鼻的怪味熏的忻晓落想吐

风言也跟着进了舞厅,忻晓落没有理他,默默坐到吧台前,要了一大杯啤酒,小小地抿了一口。其实,要酒也只是做做样子,她知道为了肚子里的小宝贝,自己不能再喝酒了

风言坐在离忻晓落一两米距离的地方,也要了一杯啤酒,大口大口喝着,一脸阴沉

忻晓落一只手撑着腮,一只手把玩着酒杯,默默想着心事,一会儿是风言,一会儿是孩子,茫无头绪。忽然,有只大手重重搭到了忻晓落的肩上,吓的晓落手一抖,把酒杯“啪”的砸在了桌上

吃惊转回头,只见一个着花衬衫,满头红发,手指上圈满金戒指的年轻男人,正嘻皮笑脸站在忻晓落身后

“你想干什么?”忻晓落有点恼怒,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

“靓女,跳个舞吧?”男人仍旧嘻笑,手掌顺着忻晓落肩头滑向胸前**的地方

忻晓落恼羞成怒,来不及多想,抓起面前的啤酒一古脑朝着男人脸上泼去,洒了个正着。旁边响起一片戏谑的轰笑声

“臭婊子,你不要命了,敢拿酒泼老子?老子做了你”男人甩甩头,抖掉脸上的酒水,从皮裤兜里摸出一把匕首猛地朝忻晓落刺去

忻晓落吓呆了,望着白晃晃的刀子竟然忘了躲闪,就在刀尖快刺上忻晓落胸口的时候,一个身影挡在了晓落前面,随着尖叫声四起,忻晓落看到有鲜红的血飞溅了出去……

是风言替忻晓落挡住了刀子

忻晓落只感到五雷轰顶,大声尖叫,抱住风言的头瘫坐在地上,整个身子巨烈颤抖,恐惧袭遍了全身

风言的胸前很快被鲜血浸红了,忻晓落从未感到这样害怕过,用发抖的手紧捂着风言的伤口,想要堵住喷涌而出的鲜血,无奈怎么也堵不住。忻晓落大声哭着,脑子一片空白,忘了自己该怎么做,只是不停哭喊着风言的名字

“晓落,我爱你”风言吃力抬起眼皮,挤出几个字,脸色越来越苍白,嘴边挂着一丝得意的笑意

“风言,你为什么现在才說爱我?我也是爱你的啊”忻晓落将满是泪水的脸埋在风言的脖子里,牙齿紧咬着嘴唇

风言,我好恨自己啊,为什么要顾虑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平平静静的接受你的感情?就算你不是真心爱我也行啊,我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非要闹到这种地步?

“小姐,我已替你打电话叫了120,相信救护车很快便会来的”旁边一个中年男人低下头道

忻晓落泪眼婆娑道了一声谢,望着风言逐渐黯淡的眼神,只觉的自己好无助,好害怕,快要崩溃了。原来,这个男人早已深深溶入了自己的生命,忻晓落有一种想捡起地上的刀子刺入自己胸口的冲动

风言嘴唇嚅弱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头一歪,终于晕了过去。忻晓落的心也跟着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只是更紧的抱着他的头,凄苦叫着他的名字,泪流成河

“唉,这个男人真是不要命啊,本来可以将女的拉开,不用自己挨刀的,真搞不懂……”旁边有个不住叹息的声音传入忻晓落的耳中

风言是故意要挨这一刀的?

忻晓落想起刚才挂在风言嘴边的那一丝得意的笑,想起风言說她会后悔时冷冷的语气。风言,他竟然用这种方式来惩罚晓落的无情?竟然用这种方式让晓落后悔一辈子?

忻晓落仰起头,发出凄厉的嚎哭声。乱发遮脸,形如鬼魅

救护车很快来了,忻晓落紧紧抓着医生的手,哭泣着恳求他一定要救活风言。医生木无表情,冷冰冰說会尽力而为。忻晓落的内心升起一股寒意,坐在救护车上,双手紧握着风言的手,生怕一不小心他便会飞走

医生启动救护车上的医疗设备,对风言进行临时急救。忻晓落呆呆望着风言插着氧气管、死一般苍白的脸,再次心痛如绞,泪水一直没有断过……

漫长的煎熬中,终于熬过去几个小时了,风言还在抢救室没有出来,只看到偶而进出脚步匆忙的医生。忻晓落孤零零坐在手术室门口的凳子上,眼睛紧盯着“正在手术中”那几个亮闪闪的大字,整颗心揪的生疼,浑身虚脱,没有一丝力气

过了好久,忻晓落鼓足勇气,截住一名小护士探问风言的情况,对方没有出声,只是摇了摇头,又进到手术室去了

忻晓落瘫坐在凳子上,五内俱焚。后来,想起该给风言的家里打个电话

忻晓落掏出手机,在记录里翻找。风言曾用她的手机给他的母亲打过电话,号码一直留在晓落的手机里。打了几遍,手机响着,却没有人接听。忻晓落的内心很是焦急,边看手术室大门,边不停拨号。终于通了,晓落哆嗦着向风言的母亲报告风言的情况,电话那端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有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晓落喊叫了几声,没有反应,只好挂了电话

一会儿,忻晓落的手机响了,是风言的父亲打来的。忻晓落再次粗略述說了一下情况,又将医院地址告诉了他。风言的父亲說马上搭飞机过来,托晓落先照看风言

忻晓落再次泪如雨下

两个小时后,风言的父母带着几个看似保镖的男人出现在医院,风言依然还没有从手术室出来。忻晓落只是木然的向他們打了一声招呼,便疲倦地靠在椅子上不再吭声

风言的母亲一直在轻声抽泣,双眼红肿,娇小的身子不停颤抖着,早已失去了原来的优雅。看的忻晓落心里一阵阵痛,如果不是自己,这个母亲怎么会悲痛到如此地步?

是的,是我伤害了他們

风言,你說对了,我真的真的好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