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城外二十里天予军的驻扎地,在千万顶帐篷深处一顶黄色帐篷有些鲜艳。一个穿青色衣衫的人没有停留得掀开帐帘走了进去。

“王,你的脸色不好,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坐在主位上的江宸涵盯着桌上的地图一动不动,没有回话。

站着的青衣人忍不住皱起眉头,走上前收起了地图,看着地图的人终于抬起了头有些发怒:“烟破,你做什么!”

“王,就算你整天看着地图也看不出什么的,冒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西凉就只剩了冒城未破,所有的兵力都在这了,一时找不出破绽也不是什么怪事。”

江宸涵想反驳什么但最终没说什么,他转而把视线转向了帐帘,烟破知道透过帐帘,那个方向便是冒城,王是在看谁?

烟破无奈打算出去准备些东西,必须要想办法让王进食、睡觉!这时水杉冲了进来也不行礼抓了烟破就说:“烟破,快去看看……”

“水杉你别急,慢慢说。”

水杉喘了口气:“公主发热了。”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烟破的语气并未显得多焦急但快速的步伐任谁都看的出他的重视。小姐的孩子不能有任何闪失,才百日的孩子发热是很凶险。在出帐篷时,烟破留意到江宸涵发直的眼神有了一丝的晃动。

江宸涵这一坐就坐到了天黑。

“王,公主的病情稳定了,您要去看看太子和公主吗?”

江宸涵面无表情的发出一个声音:“不见。”

烟破不死心,竟是叫奶妈把两个孩子抱了过来,孩子换了地方哭闹起来,江宸涵的视线终于从帐帘上移开。“出去,抱出去。”

奶娘被江宸涵没有一丝温度的语气吓得转身就想逃,可是烟破拦了下来,抱过了孝敏,在江宸涵冰冷的视线下一步一步走近江宸涵,狠心把还在哭闹的孝敏硬塞在江宸涵的手中。

江宸涵反射似的想扔掉手中的孩子,低头看到嫩白的小脸上挂着泪珠,心里的一块地方硬生生的疼了起来。江宸涵的视线开始闪烁,我的心还会痛,我以为失去了她我的心便会变成石头,没想到还会痛。

烟破见势把孝浩也塞在了江宸涵的手中,带着一干人等静静出了帐篷,守在门口。不消一刻,烟破听到从帐篷中传出的哭泣声,声音由隐约可闻到后来的清晰无比,哭声中的伤心和思念让闻者无不伤神。没有人会嘲笑此时的王,此刻他也不是王,只是一个思念妻子的丈夫。

在冒城病中的我突然惊醒,一阵风过才发现身上的绸衣已被汗打湿被夜风吹得浑身冰冷,可是身上再冷也比不过心痛,捂着胸口看向窗口,涵不要哭,不要伤心……心痛,无可抑制的痛,痛得冷汗把绸衣再次打湿,我在**翻滚,不想竟从**滚了下来,碰到摆在旁边的琴,琴架倒下砸到了桌子上,带倒了桌上的茶具,茶具摔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那两个宫女马上推门而入,见到我蜷缩在地上,一人立刻向我跑来另一人则反身跑了出去。宫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我重新扶回到**,使劲按着我翻滚的身体,口中发出呜呜的声音,我知道她是想问我怎么了。

“怎么回事?”晚煜还未进门就喝问道,等他看到屋内的狼藉怔了一下,本按着我的宫女连忙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

我没了控制,眼看就要再次翻到地上,晚煜快走几步过来重新把我按回**,发现被子根本盖不住,他回头呵斥那两个宫女:“还不快去叫医官过来!”

两宫女连忙往外跑连行礼都忘了,晚煜回头审视着我:“你最好不是在耍什么花样!”我虽然痛但也瞪他一眼,你见过装那么像的嘛!我可以想象我现在的样子,惨白的脸,发丝凌乱得贴在脸上,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似乎也意识到严重性:“你到底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啊。”

“心……心痛……”

他的眸子猛的一寒放开我:“我就说你在耍花样,你是在想江宸涵!”

没了他的压制我再次滚落到地上,手压在了茶具的碎片上割出几道深深的伤口,我啊了一声抬起手下一刻却又被心痛控制,身体不自觉得滚。

“该死!”在我滚在碎片上的前一刻,晚煜暗骂一声抱起了我,重新把我按在**。晚煜见我不停得翻滚便点了我的穴,我只能躺在那白着脸冒冷汗。

“参见王。”

“过来给她看看。”说着让开位置,坐在宫女放好的凳子上。

医官点头跪在我床前给我把脉,一搭上我的手他的冷汗就开始冒。“王,敢问事谁点了姑娘的穴。”

“是本王。”

医官连忙磕头:“可以的话还请王解开姑娘的穴道,否则姑娘会筋脉寸断而死。”

晚煜一听顿时站起身过来解了我的穴,恢复自由的我又开始翻滚,晚煜只好再按着我。

“她说她心痛,还不停得翻滚,是为什么?”

“王恕罪,臣只把到姑娘体内有灵力在激烈的游走,至于脉象臣……臣把不到……王饶命!”

出乎我的意料,晚幽竟然没有发怒,只是皱着眉头:“那有没有减轻她痛苦的办法?”

“臣……臣可以为姑娘针灸试试看。”

晚煜点头,让开一点位置让医官下针。不得不承认这医官还有两把刷子,几针下去,疼痛居然减轻了不少,我停止了翻滚。

“王,这针只扎进了三分,如果姑娘还是觉得疼痛难忍,臣可以扎进四分试试。”晚煜看向我竟是在问我的意思。我摇摇头。医官已经明白,收拾了东西行礼道:“臣在外守候。”

晚煜等所有人出去,站在我床前,依然看着我苍白的脸:“真不知道我把你带来是不是在给自己找麻烦。”说罢不再看我走到一旁扶起了琴,手指一拨,音符跳出渐渐连了起来。

我凝神去听,竟是我昨日我弹过的那首《只要有你》。我怎么忘了,晚煜也是个音乐高手。他的琴声伴着我,竟也觉得那疼痛减轻了不少,我合上了眼睛。在他的琴声中我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费力得睁开眼睛模糊中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不是那两个哑巴宫女,因为我知道她在和晚煜说话,她的背影好熟悉,是前几天我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她……是谁?我再次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