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雅怔愣地任他抱着,整个人都仍未意识到几秒钟前所发生的一切,看着他因为疼痛而扭曲的脸,心却不受控制地疼着,眼泪流得更凶了.

风寂远发力,勉强地把她从地上抱起,跟司机先生说了声对不起,便不顾风雅的挣扎,将她塞进前座的座位。

动作是她想不到的温柔。

“敢给我逃跑试试看!”他撂下话,帮她拉来安全带扣上瞳。

风雅颂被风寂远威胁的口气吓住,不禁怔住,加之适才发生的一幕,她整个人已经不受控制,任由他想怎么摆弄就怎么摆弄。

就在这时,风寂远己关好车门,回头捡起躺在地上的几本书,重新坐进驾驶座,随便扔到了车后座,迅速地倒档,踩油门,载着她飞快离去。

一直开了半个小时左右,车子来到曼城的边缘地带,不远处就是一片蔚蓝的海景,再过去除了几栋海边别墅已看不到任何建筑物。

他们远离了曼城市区的喧嚣,置身在原始的景象里。

装著书的牛皮纸袋不知几时已被她重新揽在怀里,风雅颂没打算放开了,仿佛那就是她的救命稻草,两手环住自己,咬着唇,小脸白惨惨的,像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风寂远在心里诅咒,猛然间,方向盘一个大回旋,底下车轮扬起漫天尘土,车子终于停下来馁。

“抬头看我!”依然是命令人的坏口气,可惜效果不彰。

见她冷漠又抗拒的模样,他心中十分不是滋味,忍着背脊撕裂的疼痛,修长手指探了过去,硬是扳起她几乎要埋进书本里去的小脸,这一看,胸口被狠狠撞了一下……

她在哭,正静静地掉着眼泪。

她的泪总是有办法让他感到烦躁,而且是莫名的烦躁,仿佛失去了些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东西,可不管他怎么努力去想都没办法想明白。

“风雅,你是不是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了?”他颓然地挨在车子的座位上,嗓音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风雅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更没办法开口。

她想他,很想很想,想到心都痛了,可是见了面又能怎样呢,彼此伤害,她不愿意。

“让我走吧,我想一个人呆几天……好不好?”

她终于自愿抬起头了,泪眼婆娑地看向他苍白的侧脸,心下大恸。

他是受伤了么,怎么脸色会苍白的那么厉害?

“阿远,你……”

风寂远脸色微沉,可他已经尽力敛住自己的情绪了,他怕一时没办法控制心底的愤怒而伤了她,立刻打断了她的话,道:“再跟我呆会儿吧,我让阿灿来接你回去就是。”

语毕,他立刻拨通了阿灿的电话。

“阿灿,立刻到海滨的别墅去接少奶奶回东郊去,十分钟到!”

十分钟?

如果她没猜错,阿灿应该在风宅,风宅离这儿可远得很,十分钟,能到么?

“就多陪我十分钟,可以么?”

风寂远的背脊因为刚才救她的时候被地上擦伤了一把片,甚至伤到了脊骨,早已痛到麻木了,如果不是他紧紧地贴着椅子,风雅或许能够看清那被鲜血染红的靠椅。

风雅紧紧地抓着怀里的书,胸口堵塞得慌,木讷地点头,“嗯。”

就这么静静地呆了十分,他们谁也没开口多说半句,风寂远载着她到了位于海边的别墅,在门外停了车便没在动多,不多久阿灿便来到。

“走吧……”风寂远直视前方刚停下的车子,冷冷道。

风雅恍然一愣,担忧地看着他越来越不对劲的脸色,想要开口时,车窗已经被人轻轻地敲了两下。

阿灿在车子一步之遥的地方站得笔直,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风寂远感觉自己快撑不下去了,她再不走就会发现他的伤,于是,口气又冷了几分,几乎是吼出来的,道:“不是想要走么,走啊!”

心一疼,她咬咬牙,抱着书飞快地下车。

“等等——”

他这么快就反悔了?

风雅奇怪地等着他的话,并没有回头。

风寂远深呼吸,道:“这阵子不准乱跑!”

风雅一愣,点点头,走向阿灿。

“少奶奶,请上车。”阿灿不敢多管闲事,风寂远吩咐他干什么,他干好了就是,至于两个人发生了些什么,他不敢去理。

静静地站在愿意许久,她想回头再看他一眼,可终究是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坐上了阿灿的车里,风寂远整个人顿时失了防备之心,瘫软在座位上,艰难地掏出手机给路非易打了电话,把伤势告诉他了,让他来海边别墅接他。

风雅安静地坐在车里,阿灿飞快地重新坐到车上,发动车子,把她安全地送了回家。

路非易来到时风寂远已经在车里昏迷了,整张脸都是惨惨的白,了无生气地瘫软在椅子上,一动也不动。

心头一紧,他飞快地拉起他,看到车被鲜血湿透了的椅子时浑身大震,血迹甚至有些已经干涸了,可想而知,他忍受多大的痛楚才撑到了他的到来。

把他扛进屋,他立刻帮他进行消毒和包扎,背部大片的皮肉擦伤了,有一节脊骨裂了,如果他当时逞强自己进屋,很可能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他庆幸他有点医学知识,懂得呆在原地等他来,才躲过了这一劫。

一切妥当后,风寂远幽幽转醒,路非易坐在床边,晦气地看着他,“醒了?”

风寂远虚弱一笑,点点头,伤口疼得没办法张嘴说话。

“怎么受的伤?”

风寂远脸色一沉,本就苍白的脸色现在更难看了,摇摇头,什么表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