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和的阳光下,风寂远从医院里走出来,他整个人却比往日沧桑了许多,这两个礼拜以来,除了没日没夜地追查风雅颂的消息外,他还必须每天来医院一趟.

自从唐诗言醒后,知道了自己的双腿再也没办法站起来行走时,整个人都变得十分的敏感,唐家和顾家的人知道这件事以后,少不免对他一顿埋怨,狠骂,平日里,唐诗言最不愿意听见别人说起她双腿的事情,终日以泪洗脸,对他的依赖越来越强了。

拖着身心俱疲的躯体,他坐上车子,目光空洞地凝视窗外的一处,半晌,从口袋里掏出了当日警察交给他的那枚星星发夹,脑袋里不断涌现一张小脸。

这些日子,他一直是依赖着路非易在帮他寻找风雅颂的下落,可已经两个礼拜了,一点消息也没有,甚至连路非易也都鲜少出现。

习惯性地拨通他的号码,久久的,后者才接听了,气喘吁吁的,“阿远,我刚要给你打电话!砍”

风寂远心下大悦,“有风雅消息了?”

“嗯,原来风雅一直都在唐诗言入住的医院里接受治疗,可消息一直被言川封锁了,昨晚凌晨两点钟左右手里的人才看见他在那家医院里出没!”

风寂远马上挂断电话,召集了几十号人,到东郊言川家“拜访”玩。

一行人,风风火火地闯进了言川所住的宅邸,言川似乎早就有所预料,单枪匹马站在大厅上等候客人的到来。

风寂远与他对峙而立,身后几十号人举着枪对准了言川的脑袋,风寂远步步逼近,“人呢?”

言川环视着用枪指着自己的一群人,笑了笑,道:“不知道风总裁这是要问我要哪个人?”

风寂远让手里的人把枪给收起来,锐利的双眸直逼言川玩世不恭的眼神,“少给我装蒜,我要的人,不就是你私藏了两个礼拜的么?”

言川仰头大笑,看了他许久,不知道给谁拨了通电话,“立刻下来带风总上楼去!”

风寂远一凛,飞快地撞开他挡住他的身体,冲了上楼,刚刚那个接电话的人才冲到楼梯口便撞上了飞奔上来的风寂远,差点就要掉下楼去了,被风寂远揪住了衣领,“人呢?在哪个房间?”

那人慌慌忙忙地指着指角落最里头的那间,房门打开着的房间,“在……在那人……”

甩开他碍事的身体,他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往那个房间跑去。

他是那么的想要立刻就见到她,告诉她,他想她,很想很想,在没有她的两个礼拜里,他才发现,她已经成为了自己生命里最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即使以后发生了什么事,除非死,否则,他都不会让她离开他。

风寂远走入房间的第一眼便看见风雅一个人坐在大**,抱着虚弱的身子躲在床角,整个人缩作一团。

那一场车祸夺去了无辜的出租车司机的命,也夺走了她肚子里刚要成型的孩子的命,却唯独没有要了她的命。

为什么不要呢,为什么所有人都死光了,就她没有死!

她才是最该死的,不是么?

从她醒来的那一刻开始,言川就已经把唐诗言半身不遂的事情告诉她了,孩子没了,为了自己的爱情,她竟然自私地害死了两条无辜的生命,还把一个好好的姑娘给弄残废了……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望着门外许久不见的男人,一瞬间的刺痛穿透了她的心脏,仿佛所有的悲伤,所有的脆弱在一瞬间崩塌,就这么睁大双眼看着他。

许久以后,当泪水汹涌地从眼眶里涌出,她冲着他如机器人一般逐渐靠近的身体失控大吼:“啊——”

像个疯子,把**的被子和枕头通通扫到地上,赤着双脚跑到窗边,把房间里的东西全部打碎,瘦得可怜的身子仅穿着一套面纸的睡衣,本来黑亮的一头长发却被她失控的身体和动作弄得凌乱不已。

“你走……走啊……”

风寂远也快要疯了,冲过去把她疯狂的身体紧紧地抱在怀里,眼泪在眼底打转,心脏的那个地方就像是被人用成千上万枚针扎一样,痛的再也不能呼吸了。

“别这样,风雅,别这样!”

风雅颂的双手在刚才疯狂扫荡房间里的东西时刮出了许多大小不一的伤口,此时正不断地渗出鲜红的血丝,“你走啊,我不要你靠近我,我是害人精,我害死了好多人,我满手都是血……我是害人精啊……”

风寂远大震,才知道她的心里会这么痛全因为把所有的一切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不关你事,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不该瞒着你跟诗言接触,我不该因为害怕你误会就什么事都瞒着你,是我不好……”

风雅紧紧地抱着他,在他的怀里失声痛哭,娇弱的身体一点力都没有,抱着她,就像是抱着一排骨头,他真害怕,如果他抱得太用力了,她会不会就这么碎掉?

言川躲在门后把这一切都听到了心坎上,四处并没有人,也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允许自己的脸上露出真正的表情。

为什么醒了这么久从来都没有掉过一次眼泪,他一来,你就失控到如此的地步?

“风雅!”须臾,风寂远一声惊呼,言川猛地一颤。

风雅已经在风寂远的怀里晕过去了,风寂远长这么大第一次有了流泪的冲动,慌忙地把她轻如薄纱的身体横抱起来,飞快地离开了这里,带着她回到了风宅。

路非易早就按照风寂远的吩咐等在风家,看着他把晕倒的风雅抱回来,立刻让他把她放到**。

“她晕倒了,她突然晕倒了,你救她,马上救她!”风寂远从没有过的惊慌,路非易稳住他的肩膀,“阿远,你镇定一点,你镇定一点!你先出去好吗,到外面等!我不会让她有事!”

风寂远失神地望着**了无生气的人儿,心一狠,快步离开了。

路非易把门关好了,才敢认真地望向那张苍白的脸,她并没有大碍,只是流产后的身体太虚弱了,加上她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身体没办法负荷得了才会突然晕倒。

抚着她几乎没有肉的脸蛋,沉声道:“风雅,两个礼拜了,你的泪终于在看见他以后掉光了么?”傍晚时分,风雅颂醒过来了,风寂远心焦地早就等在她的身旁,没想到她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阿远,我想去海边看日落!”.

风寂远用深沉的目光看了她许久,点头答应了。

海边。

暮色苍茫,紫色的云霞堆在天边,遮住了落日。

风寂远站在在沙滩上,海风从他身边呼啸而过,吹乱的却是风雅颂的长发。

在他身边,是一张轮椅,风雅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她的耳畔别着一枚缀满小钻石的星型发夹,那是风寂远还给她的,她想也没想就带上了,在海风的吹拂下那把黑色的秀发依然有些零乱。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她想要带上这枚发夹,好好跟他说一声再见。

十年前,她是带着这枚发夹送他离开,然后一直等着他回来,十年后,她要带着这枚发夹跟他离别。

又一阵风吹来,发丝抚过她的脸颊,清秀而年轻的脸庞,白皙的皮肤,小巧的下巴,微扬的嘴角,挺直的鼻梁,乌黑的眼睛,这张脸很美,可已经没有生命了。

风寂远弯腰细看她的表情,心一疼。

“冷吗?”他把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

风雅难得挤出了一抹笑容,顺从地抱住他为她披上的衣服,轻声道:“谢谢你!”

他记得她笑起来的模样,她那双可爱的梨涡会微微皱起,笑意抵达眼眸双眸顾盼生姿,散发动人的光彩,可是,现在在这双眼睛中的,没有一丝神采,没有一丝活力,没有任何光芒的闪烁。

“傻瓜,我们是夫妻,没什么好谢的!”

他握住了她的手,他慢慢地站起身,面对着一望无际,泛着粼粼波光的大海,夕阳在坠落的最后一刻,穿过沉沉暮霭,绽放出金红色的光芒,阳光射向海边,撒落在那队犹如剪影般的人影身上。

她一动不动地坐着,面对着落日,在这一瞬间,金色的阳光射入她的眼中,她的瞳仁晶莹剔透,仿佛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他迎风而立,所以没有看见。

一颗泪从她的眼角流出,在夕阳的余辉下闪烁着透明的光彩。

“阿远……”寂静的沙滩上,除了她飘渺的呼唤,再也没有什么声音了。

“嗯?”风寂远耐心地俯身看向她,笑问。

“我们离婚吧,我跟你再也不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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