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血洗黄村

村民们在近处却看得分明。原来是黄铁从桌子底下冲了出来,一把夺过那个日本兵手里的刀,对着那个日本兵的头部砍了下去。这一刀,力劈华山,将那个日本兵从头部直劈而下,剁成两截。

黄铁滚到桌子底下后,双手双脚被那个日本兵捆住,本来就怒火中烧。合田言而无信,本是他意料之中,他只是想救其他的乡亲们。可是,麻里竟然那样凶狠,是他开始没有想到的。他在桌子底下想解开绳子,却谈何容易。当他看到黄钢被那个日本兵砍去一只手时,不知道那里来了一股那么大的力气,用力一挣,竟然就将晾衣服的绳子挣断了。

黄铁刀劈了那个日本兵之后,就去看黄钢。此时只听到一个声音喊道:“快,快躲开麻里的枪!”喊这一声的是大牛。但是,大牛的这一声还是晚了一点。只听得又是“砰!”的一声,麻里的枪还是快了一步。

黄铁的左手中了一枪。但是,大牛的这一声喊还是起了作用。黄铁听到大牛的声音时,身子下意识地一偏,这是他们平时打猎时早就训练好的。就是这一偏,躲过了麻里打他心脏的子弹。

黄铁十分清醒,他忍着疼痛,立即就地一滚。果然,麻里的第三枪响了,打在黄铁刚才站立的地方。

麻里两枪没有打中黄铁,气急败坏,举着枪对着倒在地上的黄钢一连放了三四枪。

黄钢即使中了三四枪,依然大声喊道:“黄铁,别管我,我已经不行了,你快走,快到大牛他们那边去!”

黄铁在地上看着黄钢,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哥——”他还想去扯哥哥的手,可是,麻里的枪对着他一路放了过来。而且,有几枪打中黄钢的胸部。黄钢瞪着眼睛看着黄铁,示意他尽快地离开。

黄铁又大叫了几声:“哥哥!”声音极其凄惨,在场所有的中国人都流下了眼泪,就连日本兵此时也一个个死了一般,没有声音。

黄铁一连滚了十几滚,麻里自称是神枪手,却没有打中黄铁一枪。因为经过训练的黄铁,每一滚的速度并不相同。

黄铁依然滚到桌子底下,可是,麻里的枪跟到桌子底下。只听“乒乒乓乓”一阵响,麻里的枪穿过桌面,依然打了下来。

原来,麻里的王八盖子是新造出来的特制手枪。日本打到湘西这一带,已经是穷途末路。日本新上任的中国派遣军总司令冈村宁次一意孤行,发动了以夺取芷江为目的的芷江会战。中国将这次会战叫做湘西会战,又叫雪峰山会战。因为战争主要是在雪峰山东麓进行的。(那个狗日的冈村宁次竟然在东京审判中没有判死刑,那是美国的功劳!二战的战火没有烧到美国的本土,美国鬼子就不理解别国人民的血海深仇。这是后话,暂且不提,还是说说这种新的王八盖子吧。)

在长达八年的侵略中国的过程中,狗日的日本猪(我本来是一个文雅的书生,但是听过湘西会战中日本的暴行,我不得不用这样一个不文雅的词,我觉得不用这个词,不足以表达我对日本猪的愤恨之情。我的外祖父,我的大舅舅就是被日本猪杀害的。我向读者保证,我以下所写的所有日本兵杀害我的乡亲们的事实,是绝对真实的,事实真相比我写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我从小就听过许多日本兵杀害我们的亲人的血淋淋事实,我很早就有一种愿望把这些事实写出来。如果我写的没有感动读者,那是我的水平问题,绝对不会是这个事实本身不使人流泪。)觉得旧的王八盖子打人穿透力不强,所以在临近走向坟墓的时候,又造出了一种新的王八盖子,这种王八盖子射出的子弹可以穿过一堵坚实的墙。

麻里的王八盖子可以连续射出多颗子弹。在麻里的连续射击下,黄铁被逼到桌子堆的一角,眼看无处可逃,而麻里的枪弹依然紧跟而进,情况万分危急。所有的人都认为黄铁必死无疑了。

可是,就在这时,从麻里背后的屋里传来一阵凄惨的怒吼:“拼了!狗日的日本猪,我跟你拼了!”随着怒吼声,一个老人从屋里冲了出来。老人手里高高举起一把切菜刀,风一般地奔向麻里。

众村民回头看时,只见冲出来的是黄铁的父亲黄生火。麻里也是一惊,急忙回头。就在麻里回头的一当儿,黄铁以极快的速度冲向碾子台。大牛赶紧将手里的铳抛给了他,并且大声喊道:“接铳!”黄铁腾空而起,接着大牛抛过来的铳。接到铳后,黄铁立即改变的跑向,直冲到井台后面,举铳瞄准麻里。

黄铁的速度再快,也没有麻里的手快。麻里转过身来,对准黄生火就是一枪。

别看黄生火年事已高,却也是猎人出身,身手还是相当敏捷。就在麻里回过头来时,一猫腰,躲过了麻里的一枪。而他砍向麻里的刀,因为一猫腰,也就砍偏了。麻里一侧身,躲过了黄生火砍过来的那一刀,接着一扬手,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在黄生火举刀的那只手上。

生火手里的刀“哐当!”一声,落到了地上。但是,生火前冲之势不减,直来到麻里的身边,伸出另外一只手,向着麻里握枪的那只手狠命一劈,麻里一声嚎叫,枪落到了地上。生火又是一脚,踢在麻里小腿的当面骨上。

麻里又是一声鬼叫,但是他没有受伤,伸出双手,将生火按倒在地。于是两人竟然缠斗在一起。

黄铁举起铳看时,已经无法开铳。于是,他想绕道冲过去,可是,他刚伸出脚,就有一阵枪弹向他飞了过来。原来,守在门口的那些日本兵已经冲了过来。

黄铁又退了回来,躲在井台的后面,对准那些冲过来的日本兵就是一铳。那些日本兵已经看到刚才那个同伙的下场,知道这种东西的厉害,虽然不至于致人死命,但是中弹后,身上四处疼痛,简直比死还难受。于是纷纷躲到那些被抓住的村民的身后。黄铁也不敢再开铳。

躲在碾子台后面的大牛从铳队的一个队员手里夺过一把铳,冲了出来。只听“乒乒乓乓”一阵枪响,雨点般的子弹立即向他飞来。大牛立即退了回去,只见碾子台的石头上被打出了一阵火花。

原来是躲在村民们后面的日本兵开的枪。

枪声响后,院子里反而静了下来。这时,一个声音从桌子底下传来,“我砍死你!”“我砍死你!”当然,这个声音只有日本兵听懂了。中国人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却知道声音的来源。

他们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合田躲在桌子底下,拿出刀在砍着什么。

大家仔细看时,原来刚才合田砍死同嫂子之后,同嫂子的双手仍然紧紧地掐着合田的脖子不放,她的嘴紧紧地咬住合田的鼻子,尽管脖子被砍断了,她的头依然通过牙齿紧紧地挂在合田的鼻子上。

此时合田正用刀一刀一刀地砍着同嫂子的双肩,可是,双肩砍去了,双手还是掐着他的脖子。合田就用双手去扯同嫂子是两只砍断的手臂。尽管同嫂子的手只有了手臂,合田还是没有扯下来。而挂在他头上的同嫂子的头,他就更加不敢用刀去砍了。

合田躲在桌子底下不敢出来,他知道,他一出来,就有可能遭到来自铳队和黄铁的铳击,而铳是打不穿桌子的。

也没有日本兵去救他,因为那个家伙平时过于跋扈,日本兵受尽了他的欺凌。

院子里的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很快就被一个猪叫般的声音打破了。

“各位乡亲们,你们听着,我,麻里,是不会与你们为敌的,只要,你们,放下,手里的那个,枪,我就不为难你们。”一个声音从对面传来。

黄铁顺着声音看时,不觉大吃一惊。原来在滚打的过程中,麻里将他父亲抓在手里,并且反剪着双手,而他父亲已经筋疲力尽。其实,这是很自然的,麻里终究是经过正规训练的军人,况且正是年轻力壮的时候,他父亲自然不是对手。

大家的注意力再也不放在那个日本怕死鬼合田那边,立即看着黄生火这边。

黄生火尽管已经筋疲力尽,但是还是高声喊道:“铁儿,牛儿,不要相信这些畜生,他们是不讲信用的,你们只管向我开铳,我有一个日本队长作陪,死也值得!”

黄生火叫大牛为牛儿,说明他已经将大牛看成是他的女婿。而在此之前,他一直不太同意将他的宝贝女儿黄雪莲嫁给大牛,只是碍于和王自来的交情,才勉强同意。然而,在这样的生死关头,他突然想通了,只有后辈们互相恩爱,便什么都不重要了。

大牛一听,很受感动,尽管他平时少言少语,甚至有不少人认为他不懂感情,正像他对动物冷酷无情一样。然而,没有几个人真正了解他,除了黄铁等几个铳队的成员外。大牛这时,也悄悄地流着泪,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所以,尽管生火叫着他的名字,他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黄生火见没有人回答,更没有人开铳,就又大声地说:“各位乡亲,在如此的国难面前,我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况且,覆巢之下无完卵,国若不存,何以家为?大家看看同嫂子,一个弱女子,却如此坚强;再看那个日本猪合田,他奈何了同嫂子吗?同嫂子尽管只剩下一个头和两只手,依然在抵抗着那个日本猪。”黄生火说到这里时,有些村民竟然哭了起来。

麻里一看形势不对,立即举起刀,向生火的脖子割了下去。

黄生火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乡亲们,向我开铳……,开……铳……”“蓬!”“蓬!”几乎是同时,大牛和黄铁的铳响了。

接着,两声男人的撕心裂肺的悲愤喊声同时响起:“爹!”“爹爹!”

父仇不共戴天!黄铁再也顾不上个人的生死,在开完铳后,立即冲了出去。大牛看到之后,也顾不上后果了,他实在不能再看到黄家兄弟在自己的面前死去,所以,立即命令铳队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躲在村民后面的那群日本兵也冲了出来,此时两股对立的势力竟然奔向同一个目标:生火和麻里所在的地方。

这样,一场混战出现了。这样的混战,本来就不是大牛和黄铁看见的,终究,他们心里清楚,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和几杆土铳,哪里敌得过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一群日本强盗?

然而,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大牛本来是个很冷静的人,但是,情势所逼,他没有别的选择。看到这一景象,被捆在树上的族长恨得直跺脚,但是,他的嘴被堵着。他知道,两个年轻人中了狡猾的麻里的奸计了!

一场血腥屠杀开始了。

麻里摸透了中国人的特点,他知道黄铁他们会开铳,而他们的父亲死后他们必然被激怒。所以,当黄铁他们举铳时,麻里早已躲到黄生火的身后,然而,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有想到,两人同时开铳,而且是不同的方向。

因而,麻里尽管躲到了黄生火的背后,但是,身上依然中了几弹。他开始时还不明白那个士兵为什么那样大叫,现在他明白了。他只感觉中弹的地方火烧一样地痛,痛得他无法忍受。他实在忍不住想跳,但是,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此时,他再也顾不得什么“大东亚共荣圈”之类的鬼话,向他的士兵大声喊道:“杀!杀!给我杀!”

那些士兵一得到他的命令,就行动起来。

村民们本来早就被他们抓在手里,一听到麻里杀的命令,立即行动起来。只是将早就端起的刺刀往前一捅,一股热血就从村民的背后冲了出来。几乎所有的士兵都是用刺刀。

村民们中了刺刀后,便痛得大叫着倒在地上,有的在地上打滚。

由于日本猪是同时动的手,因而,整个院子里只见一股股血雾向上喷出,形成一张大血网。这一张血网将所有的人都笼罩着,互相之间根本看不见对方。

同时,凄惨的喊叫声充满了整个庭院。甚至没有被刺中的人也喊了起来,他们大都也以为自己被刺中了,倒在地上,滚爬起来。实际上,地上到处都是血,没有被刺中的人也都满身血污,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刺中,也跟着叫了起来。

一时间,庭院里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