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堂内的气氛依然很紧张,赵子陌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扫了扫,确定没有人注意自己,悄悄裉下手上的镯子扔到脚边。

“怎么了?”听到那声响,南宫离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

“镯子太大了”,赵子陌蹲下身拾起地上的镯子晃了晃,顺带将纸团藏入手心之中,又往旁边轻轻挪了一下,与南宫离有了点距离。

南宫离凝视了她一眼,脸色似乎有点苍白,眼眶有点陷进去,原本比较有肉感的脸此刻也显得稍稍瘦削了点,只是她刚刚迈出那一步什么意思,不想待在他身边?

赵子陌本来只是想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看眼那个小纸团,也许上边传递了什么消息,毕竟这么严肃的时候谁会没事到处扔垃圾玩。没想到刚要打开手却被南宫离一把拉过,又怕泄露急忙拽成拳。

这举动无疑又让南宫离不满,若是以前,她一定会乖乖地摊开手掌,十指交错,可这会捏成拳头,让他牵手很为难么需要很大的决心么。

“皇后娘娘,你一定要为老臣做主啊!”一直蹲在王思语尸体边的男人突然开口,本来沉寂的气氛又因他这一声饱含悲痛与不满的声音扰乱。

杨后环视了众人,“王卿家放心,本宫定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赵子陌不禁抬头扫了眼那位尊贵无比的皇后,其实她对这类女强人还是很有好感的,不依附男人可以独挡一面,撑起半边天。许是她倾羡的目光太火热,美人皇后竟感应到了似的朝她这方向了一眼,只一刹的眼神接触,赵子陌像做错了事心慌慌,急忙转移了目光。

太子府的大婚凶杀案自此拉开帷幕,也许朝堂和民间又要风起云涌了。

回府的路上就像是把之前去太子府的过程重新倒带温习了一遍,赵子陌一言不发,对于南宫离递过来的水果糕点外加眼神一律拒之门外。

南宫离强制住眼里滋滋往外冒的火苗,她从去到太子府到现在几乎没有吃过东西,这笨女人是打算掉完了镯子掉里子,非得再减少点份量来吓唬他么。

见女人还是没有反应,“本王不缺钱”,南宫离生硬的说出口,将小桌上的糕点推过去,就算她一顿能吃牛那么多也没关系,所以最好趁他没有打算掰开她的嘴往里塞的时候乖乖地自己往肚子里咽。

赵子陌斜眼脸带蕴色的南宫离,如果没记错之前就是这样先讨好她之后再捅上一刀,还打算再来一次么?

“吁”,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之际,车夫一声大喝突然停下马车,两人身子向前晃了晃。

“出什么事了?”南宫离皱了下眉。

“启禀王爷,凤仪姑娘突然拦住马车…”

“王爷不好了,姚妹妹突然昏倒了。”车夫还未说完便被一道急切的女声打断。

“你说什么?”南宫离一下掀开帘,凌利的目光扫向前方的女人。

“妾身本来正在房中绣花,忽听丫环说姚妹妹昏倒了,思来想去只好斗胆在王爷回府的路中拦轿。”

赵子陌瞟了眼多日未见的凤仪,她似乎特别钟爱红色,这一身红色丝绸裙缎展现出她妖娆的身材。她的脸上也还有一些细汗冒出,两只手不停地扯着丝娟手帕,如果再隐去偶尔投向她的挑衅的目光,这出心急如焚的戏码会更精彩。而她也似乎特别热衷认姐妹,之前是王妃姐姐,现在是姚妹妹,啧啧,好一张甜嘴。

南宫离顾不得去细究凤仪嘴里的称谓,他甚至觉得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人,可是她说的事却让他担心不已,急忙吩咐车夫往府里赶去。

“太医呢,请太医没?”刚一下车,南宫离便匆匆去向静怡轩。

“妾身哪有资格去请太医”,凤仪微微嘟了嘟嘴又立马说道,“不过妾身派人请了郎中,这会应该正替姚妹妹诊治着。”

“嗯”,南宫离急切的神色有所缓解,又像想到什么,“你叫什么名?”

“妾身凤仪”,她顾不得心里那一点失落感,急忙回道。

赵子陌冷冷扫过两人,勾起嘴角,“既然王爷有重要事,妾身就先不打扰了。”特地咬重妾身二字,似在提醒他又像在提醒自己,这个男人是王爷。

“王妃最好也去看一看”,不等南宫离说话,凤仪倒先开了口,看起来似乎有点畏惧赵子陌,实际眼神却是兴灾乐祸,等着看好戏。

“凤仪说的对,你也去看一看吧。”南宫离沉默了一会开口说疲乏,本意是想郎中给姚静儿诊治完后,顺便一起给她看看,她时不时的捂着胸口,总让他不太放心。

可是他没有把后边的话说出口,这样听在赵子陌耳朵就像是在说她是老大,有责任照顾一下小的们。如果这样,她为什么要去?

“春草也在”,从凤仪嘴里又蹦出一句话,很成功的让她停下离去的脚步。

一路上几人无语,而赵子陌的心自从听到那句话后就变的很不安,在她看来春草和姚静儿完全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人,怎么会突然扯到一起,总不可能因为都在王府中没事坐一起唠唠嗑什么的。也便加快脚步,内心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也不是多余的,刚步入静怡轩就是一片混乱的景象。院角边趴着一只狗,一动不动,原本雪白的浑身已沾染了不少灰尘与血迹,两只眼睛还睁开着,没有光泽。

被几个丫环扶着的春草看起来也好不了多少,她的衣衫有些破碎,带着些血迹,脸上还有些污青和伤痕,见到赵子陌,只呆呆地张了张嘴,“王妃,旺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