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送晚了。我面壁……)

贺兰楚凉诊完上午最后一个病人,长吐了口气,并将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公子,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您昨晚看了一夜的书!”小七放下手中药篓走过来,昨晚公子看了一宿的药书,甚至都没回世女府,他劝了两回也都被拦下了,不知是否遇上了棘手的病情。

贺兰楚凉淡淡“嗯”了一声,闭目稍作休憩,而后睁开眼从诊台前站起,“今日实在没精神,下午不出诊了!”

借“也好!公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小七道。

贺兰楚凉点头,将药箱推向一旁,又嘱咐了小七两句,便抬步出了千灵阁。

说他认真看了一晚的药书,实则是囫囵吞枣,看了下页忘上页,今日一早又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惦念,不时的恍惚走神。

颏此时走在回世女府的路上,也是一脑子的慌张,他不停的按揉太阳穴,不停的呼气吸气来调节自己的心境。

前脚刚一踏进府门,就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下人们聚在一起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贺兰楚凉正了正色,跨步走了过去,“牡丹,怎么了?”

人群呼啦一下闪开,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牡丹手里捏着一页纸,抬头朝他看去,“楚公子!”

贺兰楚凉微笑着点头,走到牡丹近前,看了眼她手中的宣纸,“出了什么事吗?”

牡丹眼底暗了暗,将宣纸递给他看,“楚公子,小姐又走了!”

贺兰楚凉霍地一惊,只觉得心里头狠狠抽.动了一下,忙抢过宣纸看去,那上面确是音瑟的字迹,她果真,又走了!

“何时走的?难道是昨晚?”想不到他一夜未归,回来时她居然不在了。

牡丹摇了摇头,“昨晚还听到小姐房中有动静,应当是今日一早走的!”

贺兰楚凉眉头拧了再拧,久久沉默,牡丹看了看他,他挥了挥手,“都去忙吧!”

下人们散了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贺兰楚凉将那信重新交回给牡丹,落寞地朝楚苑走去,本就压抑的情绪,突然间跌到了谷底。

楚苑的门大开着,仿佛在迎接着他这位迟归的人,他站在门边朝内看去,犹记得前晚,她就睡在了那间屋子里,只是他,落荒而逃了。

她一走半年,回来不过几日,这一走,又不知几时才归,几时才能与她见面。

心念一动间,竟是有些酸涩。

抬步走向屋子,踏上门前的青石板,随意那么一瞥,却瞥见石板上静静躺着一只翠玉耳环,心思电转,想起这是属于音瑟的东西。

他忙俯身将那耳环小心拾起,放在手心当中详看,难道说……她昨晚来过?

胸腔似有什么充斥着的东西在涌动,他将耳环在掌心一捏,快步冲进了屋子,却见屋内一切安静如初,没有她留下的任何信笺。

床.上整齐洁净,已被人打理过,早已不见了那夜他离开时的凌乱样子……

音瑟与北堂兮出了沽阳城,沿着地图上可见的能走最久的一条路行进,她看着地图上断掉的地方,琢磨着道:“这路的后方是一座山,不知从哪里翻越,翻过去了,又要走哪边?”

北堂兮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地图,“只要认准一个方位走过去,不要迷失了方向,就不至于走得太错!”

音瑟微侧头看他,没有抬脸,只看到了他俊挺的鼻梁,“说得对!只是不知要走多久!”

“没有路,时日不好估计!”不是打击她,他是实话实说。

音瑟脸蛋一垮,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中途再迷路,便更麻烦了!”

北堂兮空出一手将她的脸蛋捏起,肉感的嘴.唇在她眼前轻轻蠕动,“有我在,无需你操心!”

他看起来信心满满,脸上不见任何担忧的神色,音瑟也不由得被他这自信给感染,想起慕殇然说,他不知道只是因为没去寻找,那就是说,只要他用心去找,便没有找不到的地方!

北堂兮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笑道:“如果连天机门都找寻不到的地方,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它不存在!”

音瑟闻言,眼底露出了别样的神采,是了,她该有自信,更该对他有信心,如果连起码的信心都没有,还怎么找下去?

灿然一笑,她不禁捏住了他握着马缰的手腕,“嗯!我们一定能找得到!”

她的相信让他心情大好,他从来不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从未受过别人的怀疑,但对于她的相信,还是让他心里莫名的躁动兴奋。

当天黑得再也看不清前路时,两人停了下来。

因为想将时间缩到最短,所以并没有选择在后头的镇子住客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睡树林。

音瑟也不是没在野外睡过,那时跟楼雨过逃难,还曾遇到过恶狼,所以此时对这荒郊野外倒也没有多少害怕。

北堂兮捡来树枝点起了篝火,而后将枣红马牵走栓到了离得最近的一棵树上。

音瑟看着他微微隐进夜色的身影,托腮问:“这马是你的?以前鲜少见你骑马!”

唯一的一次,那马还是抢来的,虽然扔了钱给人家,但没经过主人同意的行为,还是被她归结为抢。

北堂兮拍了拍马头,回转身靠在马身上,“你不记得了?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定……”音瑟张口结舌,“它就是你抢来的那匹马?”

北堂兮偏头而笑,火光从他脸上移开,只照亮了唇角,“这马被你遗弃,亏得萧烬叫人好生养着!”

话毕回转头来,突然身形一晃到了她跟前,站在她身旁,成九十度角的弯身攫起她的下巴,“小没良心的,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