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的,中秋节便悄无声息地来临了。这是一个特别容易思念亲人的日子,青青很想念自己现代的爸妈,也很想现在的娘和木木。

据说,元朝末年,广大人民为了推翻残暴的元朝统治,把发动暴动的日期写在纸条上,放在月饼馅子里,以便互相秘密传递,号召大家在八月十五日起义。此后,中秋吃月饼的风俗就更加广泛地流传开来。不难看出,中秋节与明朝的建立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在明代中秋节是被非常看重的节日。

对于牡丹楼来说,这天也是个特别的日子。牡丹楼的常客们也得回家过各自的节日,于是暄闹的牡丹楼一下便冷冷清清,老鸨夫人干脆做个顺水人情给大家放一天假。姑娘们大都在睡懒觉,睡得昏昏沉沉也不使唤青青挑水送饭的。

不愧为牡丹楼,身份为厨房挑水打杂的青青都分到了一斤月饼,一大早的青青便怀揣着月饼,从后院溜了出去。虽说今天放假,可以光明正大地出去,但免不了惯性像只过街老鼠沿着墙根走。

好些日子没见着娘和木木了,不知他们在黄家过得可好?

青青刚窜进小巷,就撞见睡眼惺松的黄莺去采购。

黄姑娘娇嗔道:“好你个青木,把你娘丢给我就不管啦!”

“哪能呢,这不忙吗!今天刚好中秋节,我特地早早来陪陪他俩。他们还习惯吧?你爹有没不高兴?”

“哎,我说你这个人,一来就连珠带炮的问这么多问题。唯独不问问我怎样呢!”黄莺脸色故意下沉。

青青忙嬉皮笑脸道:“好妹妹,莫生气啦。我信任你,才放心把我娘和木木安顿在你家。我知道我黄莺妹子是个乐于助人的大好人,您就大人大量啦。。。。。。”

“好了,少贫啦!陪我去采购些瓜果月饼之类的东西,晚上要拜月。”黄莺扯上青青便要走。

青青一手伸进怀里摩挲着几个温温热热的月饼,心不在焉道:“今天过节才去采购,你太马虎了吧。我娘和木木呢?”

“你才不知道行情!月饼今天去买可以比前些天便宜许多,一样的钱我能多买几个呢!你娘他们在早市卖鱼,等我们买好东西再去接他们。”黄莺掰着手指头算计着。

青青无奈之下被拖着充当保镖及人力车夫的角色,还好,不拿我当钱袋就行!

黄莺买东西倒也利索,看来将来就算能嫁进大户人家也是个当家的好能手。这古代的街本就不似现在那样花样繁多,黄莺一早便打算好要买什么,看中之后,三家比价,取物美价廉者,一会便搞定。

该去接她老娘和木木喽。只是一个大过节的,青青身无分文,只有怀里揣着的几个月饼,怎么对得起如此美好的月光?

再次看到娘和木木的时候,青青眼睛都直了。半月未见,这两人身着新衣衫,人立刻就变了个样。她老娘被一袭藕荷色的长衫及同色系的八幅长裙衬托得显年青不少,从背后望去,根本就是个年方二八的小姑娘嘛。而木木穿上新衣衫后人也精神许多,闷声闷气地说他还以为得穿着短褂过冬呢。

回到家,迎接他们的,照例是黄老爹那毫无表情的脸,捉摸不透,好像根本不可能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黄莺整理她的战利品去了,而这三人,则关起房门话起家常话。

“这段日子存住了些钱吗?”三人坐定后,青青突兀地问道。

了解她为人的这俩人倒也没觉着寒心,花枝她娘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个钱袋,鼓鼓的,倒出来却都是些铜板。罢了,也不指着他们能赚钱,养活自个还能有余就算不错。

花枝她娘拽了把青青的衣襟,委屈道:“这黄大哥好像很不喜欢我哩”

青青诧异,偶这般娇滴滴粉嫩嫩的娘,还有谁会嫌弃?

青青从怀里拿出宝贝月饼,递了个给木木吃,其余的则交由她老娘保管。环顾了四周,又仔细瞧瞧眼前的二人,方才接过她老娘的话茬,“黄老爹也许是不会表达感情的人,你们安心在这住着,房租我会按时缴纳。”

沉闷半晌,她老娘一改郁闷之色,欣喜地从木箱里拿出套崭新的衣衫来就要给青青试。

青青感动了,这老娘居然还记得留些钱给她置套衣裳,她都没有拿得出手的衣服在牡丹楼里头混了。

喜滋滋地换上,刚好合身,这扬州城里的裁缝也确实不赖,一套简单的粗布衣裳,针脚也是非常细密均匀。

可是,半晌青青才反应过来,这。。。。。。是套女装!

看着镜中的人儿,青青差点认不出自己,虽然梳着男人的发式,但一袭烟青色的衣裙仍是把她衬得似朵孤傲的花,不祈求雨水的灌溉,不奢求阳光的温暖,在无人的角落,仍在寂寞地绽放。

花枝她娘在背后替她理顺衫角,轻声细气地问道:“花枝儿,你什么时候恢复女装?”

“恢复女装?”青青毫无意识地呢喃,眼睛里似乎起了层薄薄的雾气。半晌她赶紧把衣衫给换了下来,内心暗暗责怪她娘浪费钱给她置了套用不着的衣裳,长叹了口气道:“娘,您觉得我现在还有机会穿女装吗?快收起来吧,被黄家人看到不好!”

“可是你这样好么?黄姑娘似乎有所误会。。。。。。”她老娘吱吱唔唔道,似乎也看出了些门道。

青青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她果真是个无耻之徒,现在这样是否是在利用黄莺?一旦恢复女儿身,黄莺定会恼怒得不理会自己,说不定也会把她娘和木木赶出去,到时怎么办?青青给她娘一个惨淡的笑容,“一切顺其自然吧。。。。。。”

是啊,我们都踩着命运的车轮在转动,而方向,却不是自己所能够掌握的。

一家人好不容易聚集在一起,青青一扫先前的抑郁,故意板起个脸把她老娘训斥了一番,都是些不要乱花钱之类的屁话。这俩人权当是左耳进右耳出了,都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还要怎么省啊!

“倒是你花花,半月不见,怎么油光满面了?牡丹楼的饭菜真是滋养人喔。”木木天真地感叹道。

“啊。。。。。。”青青惨叫,这些时日只记得拼命吃,怎么把减肥这件最重大的事给望了呢?虽然挑水也消耗了一定里的卡路里,但比起自己吃的,供严重大于求哇!掐了把腰间不知何时又偷偷长上的肥肉,青青重新下定决心:管住自己的嘴,千万别再胖回去!

三人再商议,天气渐冷,过段时日再起早贪黑的钓鱼卖鱼也不是个办法,一定要转换营生。青青垂涎地望着黄莺家空着那间铺子,暗自诧异为何会没有租出去。可是,怎么还好意思向黄莺开口?

中秋月圆,人月两团圆。孤苦怜丁的三人与同样是残缺之家的黄老爹黄莺一起坐在院中赏月。

时辰到,黄姑娘点着三枝香cha在柚子上,便朝月而拜。木木嚷嚷着他也要拜,被黄老爹一把挡住,闷声闷气道:“自古男子不拜月,都是些娘们的事情,你瞎凑啥热闹!”

木木扁嘴了,但没有生气,倒是她老娘脸色却变了。青青瞧出了些端倪,这黄老爹,天性应该不是这般粗鲁吧?

果不其然,黄老爹浅尝了几口月饼后便闷气地回去睡觉了,黄莺有些尴尬地道出了个惊人秘密。大约是在黄莺三、四岁时,她娘便跟着个男人跑了。原因不祥,后来黄老爹就一直是副不爱搭理人的欠揍模样,并且,很讨厌女人!特别是漂亮的女人!

花枝她娘双手抚胸,听的是颇为感动,一切情有可原,也就原谅了黄老爹之前对她的态度。

青青看夜色不早,便起身告辞,今晚怕是还得回牡丹楼过夜。木木依依不舍,却倔强地不说出半个挽留的字。

回过头,地上是那被月光拖得孤长的影子,青青觉得寂寞了。

像个孤魂野鬼般晃荡回牡丹楼,远远地看见小强房间的糊纸窗格子上映着几个黑压压的人影,青青第六感觉来者不善,转身便闪进黑暗的阴影里。

“走走走,真是晦气,等了大半时辰那厮还没回来。”其中一人不耐烦地嚷道。

不一会,青青便听到门吱呀地开了,接着便是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今晚真便宜那小子了,本以为他那kao山不在,可以修理修理他!想起那天,老子便很不爽!”一个高大的黑暗粗声粗气道。

青青躲在树干后头听得是头冒冷汗,她听出了这个狰狞的声音,是老鹰没错!

“走走走,过半个时辰我们再回过来瞧瞧,我就不信今天整不死那小子!”其中一人催促众人,“这大好的月色,别浪费在这里了,找几个娘们乐乐吧!”

于是,空气中爆发出阵阵**猥的笑声。青青听得全身起鸡皮疙瘩,待脚步声远去,她才敢kao近窗户往里瞧瞧,这小强哪去了?

牡丹楼后院有棵巨大的树,粗得几个人都怀抱不过来,茂密的树枝一蜿蜒至二楼姑娘们的窗前。青青思索片刻,利索地爬了上去,这还多亏了木木的教导。躲在这茂盛的树叶中,老鹰他们定不会发现自己。人在高处放眼望去,冰冷而华美的月色流光溢彩地泄了一地,整个牡丹楼都浸**在这银色的月光中。

突然,一阵古筝遥远而空灵的琴声响起,穿透夜空。青青的内心也震撼了,普天之下,又有谁也似她这般寂寞?

青青仰起头,透过半掩着的窗户,瞥见个貌比天仙的女子,正蹙眉弹琴,水袖轻舞,却是满脸的寂寞。

满脑混沌的某青当前想不起用何种言语来形容此女子的美来了,只是隐隐感叹,这美人美景当前,就差壶美酒对酒当歌。

生活,就要苦中作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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