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晚宴回来后,嵇毅之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笑容不在,眼神亦似这冬天般寒意浓浓。

青青越发感觉自己的预感是对的,只是一夜之后,他为何对自己的态度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她与那嵇夫人,绝对没有丝毫的瓜葛啊!

嵇毅之又开始了终日不着家的日子,她就算要问个明白,也没有机会。

她不明白,整日长嘘短叹似个怨妇般。

风云轩里头的众人更是不明白,前一日还瞧着两人浓情mi意如胶似漆呢。然而他们不敢问,瞧着他们女主子脸上的神情便明白了。

青青消沉了几日,终于踏出了房门。镜子里的她,脸色惨白的与樱草有的一拼,她内心苦笑,为何还是落得一个可怜女人的下场?

她不想去找他,她也不知道他在哪里。

于是,只有把所有的心思都.投入到她的小作坊里去。白天一直带着小清与阿宝在外头跑,也谈成了几桩大生意。然而心里头怎么都兴奋不起来,没有他的日子,阴霾的见不到一点阳光。

怨妇,十足的怨妇啊!

小清与阿宝苦不堪言,这几日在.外面跑的是腿都快折了。还好今日,他们少夫人自个可能也是乏了,不到晌午便回了风云轩。他们高兴哪,可万万不敢表现出来。

远远地便见有抹娇小的人影冲上来,气喘吁吁。

小清大感诧异,问道:“小柔,你不.在里头赶货,跑出来偷懒做什么?”

小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却朝青青急道:“少夫人,不.妙了!”

青青抬起一双无神的大眼,懒懒地问道:“能有什么.事?”还有啥子事比夫君不归家更不妙的!

“那个......”小柔目光躲闪,吱吱唔唔老半天方才狠心.道:“少爷回来了。”

“什么?他回来了!”.青青两眼闪着鸡冻的光芒,甩下几人撒开腿便往风云轩冲去。

“哎......”小柔苦着脸,在后头喊道。可她家少夫人,早就没影了......

小清与阿宝闻得此喜讯,亦是兴高采烈起来。

小清揉揉发酸的腿肚子,叹道:“终于可以歇阵子了。少爷回来就好了,我们也可以不用整天陪着少夫人在外头跑了。”

阿宝搔着头皮,憨厚地笑起来。

小柔闲闲地丢下句话,“你们怕是高兴得太早了。”

“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小柔满脸苦瓜色,吱唔道:“少爷带了个妖媚的女人回来。”

“什么?”两人大叫,吼道:“你方才怎么不早说!”话语未落,二人脚底抹油,忙朝青青追去。天哪,这要打起来了,可不得了了!

“我......”小柔哀怨地揉着衣角,再抬头,面前哪有人影了。

这头的青青丝毫没有淑女状像只打了鸡血的野兔一蹦一跳地往风云轩奔去,心里面想的,是她夫君绝美的容颜。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快想疯了。

临了门,才缓住脚,手足无措地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头发。糟糕,又是身男装打扮,没让他第一眼瞧见美美漂亮的自己,真是懊悔。

她小心翼翼地进去,碰见几个丫头,她们却都目光闪躲,不敢瞧她的眼睛。青青也无心顾及,嘴上急问道:“少爷呢?”

妍姨慌乱地从里屋闪出身来,低声道:“少夫人......您还是别进去了。”

“怎么了?”青青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一头便往里头栽去。

面前的景象,令她窒息!她傻呆呆地站在门口,抬起的左脚定格在门槛之上。

嵇毅之脸埋在一个衣着暴lou的女子胸口,闭着眼睛嗅着她身上的脂粉香气,引得那女子娇笑连连。

见门口有人,那女人转过头,娇喝道:“不是说了不要来打扰吗!”

青青仍傻站着,如定格了般,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未消化这个事实。突然,她身子颤抖了一下,她见着了那个女子的脸,赫然是牡丹楼的花魁姑娘!

牡丹姑娘似乎也愣了片刻,迟疑道:“青木,怎么是你?”

嵇毅之闻言猛然抬起头,眼神冷漠地直视她。

两人的眼神交织着,青青的眼里满是怀疑、屈辱和不堪。她忍住尖叫着逃跑的冲动,无视于王牡丹妖娆的身姿,冷冷地问他,“为什么?”

他避开她的疑问,转头却朝王牡丹笑道:“小娘子,来瞧瞧嵇府的三少夫人,今后你可得喊上她一声姐姐了。”

青青猛然抬头瞧他,眼泪差点就要喷涌而出,他说什么?他叫王牡丹什么?小娘子?!

王牡丹尖叫,“青木,你果真是个女人!”

青青面色顿时惨白,一哭?二闹?三上吊?

不!姑且不说他是否会回心转意,用这种方法去挽留一个男人,连她会瞧不起自己。

青青继续无视王牡丹,冷冷朝他问道:“她是你的女人?”

他大刺刺地瞧着她,眼神里没有丝毫歉疚,嘴角扬起形成一个讽刺的笑容,算是默认。

青青可以听见自己的内被撕裂的声音,不能在他面前流泪!她不能这么没有出息!

“那么,二位请继续了!祝你们愉快!”青青僵硬地转过身,倔强地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像个没事人般径直来到后院仓库车间,众人也无心针线,都有些心浮气燥,满是同情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她。

青青以为自己会号啕大哭,她能这般冷静,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这些日子自己狂燥不安,冥冥中似有预感,一定会发生点什么。

只是,她没有料到,她的夫君竟然把牡丹楼的花魁姑娘带回了家!他是什么时候与她有一腿的?这个大骗子,还诳自己说除了自己外没有别的女人!

青青慢慢冷静下来,第一时间的打击与心痛已过了一波,她现在想的是,这个男人倒底要不要原谅。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女性,没有几个人可以处之泰然地同另外的女人分享同一个男人,她当然也是这样!想想,她便觉得很恶心!

如若他非要纳那王牡丹为妾的话,她定饶不了他!她要休了他!现在是否有静观其变的必要?只是,这么离开,她又觉得难过,她好不容易才爱上了他啊!为何偏偏又要来此一遭?此时的她,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