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从嵇府搬了出来,是净身出户!呃,她顺手带了几套衣裳,当然也没拉下那几百两银票。她可没那么傻,要自尊到视金钱为无物的地步。

男人没了,她更把这银子瞧的紧。

她偷偷离去,没跟风云轩外的任何人打声招呼,甚至也不想与嵇老夫人告别。

最不舍她的人,应该是那短短数月,却相处的似家人般的妍姨小柔阿宝众人。她撇下嵇毅之,远远地与众人告别。

她淡淡笑道:“想我了随时来我们的铺子,小清阿宝知道在哪。只是,没能继续让大家多赚点小钱,对不住了。”

众人皆黯然。

青青灵光突现,安慰道:“其实也有法子,诸位在空闲时也可以赶货,等统一做好,月中时派小清或阿宝给送来。我照样给大家提成,好不好?”

妍姨劝道:“少夫人,您还是别.走了。这事找老夫人说道说道,兴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青青苦笑,“就算有,我也不稀罕了,没意思透了!”

她像只骄傲的孔雀般扬长而去,.内心却苦涩难耐。纵使她休了他,他仍是没有挽留自己。连他都不在乎她了,那么她还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嵇府,又有何意义。

她不想从大门出去,引来众人猜忌复杂的目光。

翻上围墙的那一刻,她有些迷.茫,也许,今生将不会再踏足此地。

永别了,嵇家大院!永别了,所有关心过她的人!永......远.别再让我碰见你!否则见一次揍一次!嵇毅之大坏蛋!

青青气鼓鼓离开嵇家,可是,她又该何去何从?

没有落脚处,这会才想起她娘的好处来,投奔黄家.去吧?希望黄老爹不会赶自己出来,幸好那次没兴冲冲地告诉他们她与嵇毅之成亲的事,否则,真是糗大了!

哎,还是算了,太没面子了!

青青提着个小包袱,去了自己的铺子。白天在那.看铺子,夜里就睡在后头,熬熬便过去了。守铺子的是个老婆婆,无儿无女很正直善良的一个老人,当初青青便是瞧见她虽穷困,却仍不贪财这点上,才选择日夜守着这铺子。那老婆婆吃住都在铺子里,青青过去,她也有个伴了。

其实这样也很.好,她闷闷地想到。不用瞧着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不用气得牙痒,不用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很好。

她现在的日子过的很充实,白天忙的不可开交,买卖多了,荷包也充实了。果真是那个情场失意,钱场就得意啊!

生活还是很潇洒自在却又很孤苦无依,她不能去想嵇毅之,也不敢回黄家,万一她娘问起什么来,她要是知道自己偷偷成亲了,一转眼的功夫又被男人给甩了,岂不会很伤心。

白天忙,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夜里,是最难熬的时刻。她怎么会那么没出息,脑海里还是那臭家伙的身影,想念他温暖的怀抱。可想起他,又牵扯到心脏那个最柔软的部位,很痛很痛。

一直那么煎熬着,她觉得自己早晚一天会心脏破裂而亡。

话说那头的黄家,李秀娘终于下定决心,与黄老爹共结连理。那么就想着要通知下青青,李秀娘也一直担心着她女儿怎么会一直杳无音信,所以就和着龙乘深一脚浅一脚去了嵇府。

李秀娘知道她女儿在这里头当差的名儿叫花语,打门房里头一问,那人却立即卑躬曲膝派人上风云轩请示去了。李秀娘有些不安,她女儿,似乎在这嵇府,还算有些地位?难不成那小丫头片子混上了丫鬟的头头了?

小清出来领二人进去了,一路辗转,那家伙也不敢对二人多说什么,也没说他们少夫人不在,更没说他们少夫人豪气云天地休了他们少爷。因为少爷下了死令,少夫人出走的事,万万不可泄漏半点出去。

小清的小脑瓜想不通,这是为什么?

妍姨淡淡告诉他们,这少爷啊,要么是怕老夫人怪罪下来,要么,怕是还没估摸着自个的心意,希望仍有回旋的余地。如若真是如此,那就太好了。大家也认为,后者的可能性居多,否则,为何少夫人一走,少爷就把那只狐狸精给送走了?

然不成,他是故意做给少夫人瞧的?为什么?

众人仍一致认为他们少爷人品不至于坏成这样,故意与那个妖媚的女人胡搞的成分较大。否则,少夫人在场时,少爷就故意跟那个女人很亲密;少夫人一走,他就冷冷地推开那个女人?

林嫂当时一拍大腿,连声附合,她怎么当时没想到这个?要不少夫人也不至于离家出走!她冲动着就要小清跑一趟去把少夫人给找回来,可妍姨却叹道,解铃需系铃人。

他小清也这么认为,少夫人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不是少爷跪着求她,她肯定是不会再回嵇府的。

可是为什么他要这么做?为什么要逼走少夫人?

小清领着二人回到风云轩,嵇毅之早已在正堂等候,脸色阴沉。

李秀娘见着嵇毅之熟悉的面孔,忙行礼。

嵇毅之有些坐立不安,害怕李秀娘是来替花语打抱不平的,娶了人家的女儿,又不由分说逼走了她。哪个做娘的,都不会饶了他。

待二人坐定,丫头奉上茶,嵇毅之忙屏退左右。

李秀娘方才不急不缓地问道:“怎么没瞧见花语呢?”

嵇毅之头脑一沉,什么?她没回黄家?那么她在哪,这扬州城,她又可以去哪?难不成就像以前她笑着说过她就呆在那破庙里头?他的心一紧,又是心疼又是愧疚。

李秀娘见他不答,忙追问道:“三少爷,花语那丫头呢?许久没见着她,有点事也难找到她的人。”

嵇毅之猛地抬头,急道:“你们当真没见着她?”

龙乘性子急,粗声粗气道:“难道我们还诳你不成!没见着便是没见着!”

李秀娘闻着了丝不对劲的意味,反问道:“花语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嵇毅之咬咬牙,愧疚不安道:“花语几日前已经离开嵇府,我还以为她会回你们那。”

李秀娘面色顿时惨白,惊慌失措,转身有些神经质地问龙乘,“你没见着花枝回吧?”

不待龙乘应道,嵇毅之却扑通一声在李秀娘面前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