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饭,何维又独自到演武场练了会儿降龙十八掌,算算时间不早,便回房休息了。

躺在**,何维还有些做梦般的感觉,只是怀中的数万两银票一点不假,略一提劲遍沛然而至的内力,也远比武功被废前更为雄浑,能在黄山派演武场练习掌法,更能和黄山来客,清风道长这样的武林高人共进晚餐,这在以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哪怕何家也算是武林七大世家之一,却也只能巴结武夷派这样的中等门派,象黄山派这样的顶级门派,尤其是黄山来客这样的一派之长,平日里更是想远远见上一面都难,若知道自己能被黄山派待为上宾,父亲一定很高兴吧。想到父亲,何维便想起了那日父亲愤怒的脸容,火红的双眼,不禁打了个寒战,随即又陷入悲伤之中。

如此胡思乱想,直到天色渐亮,何维才迷迷糊糊地睡去。也不知过了多久,何维被人摇醒,勉力睁眼一看,却是杨晨在叫他起床。

“起来吃饭啦,就等你一个了。”杨晨见他醒来,叫了声,便转身出门。

听说众人都在等他,何维哪敢迟疑,当下睡意全消,三下五除二地梳洗过后,便直奔内进餐室。正要开口道歉,却见诺大的餐室空荡荡的,除了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难道大家已用过早餐了?何维大疑。

“嘿嘿,吓吓你,果然有用。”何维正暗怪自己睡得太死,却见杨晨笑吟吟地从门外进来。“看来我份量还是不够啊。我来叫你,你怎么也不醒,一抬出那帮老家伙,你就马上跑这儿来了。”

知道自己上当了,何维虽有些气恼,却也顿时安下心来。当下与杨晨聊起天来,等几位掌门,长老起床。

说到当日的初会,何维向杨晨解释,自己其实不懂英语,只是和几个英国客户打过交道,听过几次,当日才会有此一问,从而结识了杨晨和方仲永。正说着,黄山来客和清风已相携进了餐室。

“想不到何二公子有这么大面子。”黄山来客还未落座,便对着何维上下打量起来,象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

“前辈说笑了,何维冤屈未雪,承蒙各位青眼相看,但若论面子,恐怕……”

话没说完,便被黄山来客打断了:“冤屈未雪?呵呵,何公子,你只怕还不知道吧,刚才本派接到飞鸽传书,就在昨日,由少林发起,八大门派已联名公告江湖,何公子一案另有隐情,凶手决非何二公子。呵呵,前有方前辈和杨晨,后有八大门派联名担保,这样的面子,至少也是前无古人了吧。”

“八大门派?联名担保?”何维知道以黄山来客的身份,绝对不会这么和自己开玩笑,当下又惊又喜,但心知八大派与自己毫无瓜葛,突然一起站出来为自己说话,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转头看了看杨晨,见他微笑不语,何维知道多半是他和方仲永捣的鬼,只是这几日他们始终在黄山派不曾离开,却不知是如何办到的。

对两人的神通广大,何维早已习以为常,当下只感到欢喜,也不觉得怎么吃惊。黄山来客不明究里,以为何维交游广阔,四处结交高人,对他也更为客气起来。见何维仍有些恍惚,黄山来客笑道:“是八大门派没错,不过现在该说是十大门派了,刚才我和清风道长已传出话去,武当黄山两派,也为何公子作保。”

不一会儿,早餐已准备就绪,黄山派诸人也纷纷到齐,听到这消息,除了方仲永,无不大吃一惊。加上黄山武当,十派联名担保某人无罪,在江湖上可是从未有过的事,这种情况下,就算何维真的罪大恶极,恐怕也再无人敢指着他说凶手了。

用过早餐,略作休息,欲去许州给凌云龙拜寿的一行人便出发了。同行的除了黄山清风,以及方杨何三人,还有两个黄山派年轻弟子,两人都与杨晨差不多大小,二十出头的模样,其中一个浓眉大眼,叫做林志刚,一路上几乎不曾说话,而另一个却话声不断,叫做方远扬,长得也如方仲永般清秀。因为他本是个孤儿,杨晨几次和他打趣,说他是方仲永早年抛弃的私生子,方远扬一时福至心灵,当即便要拜方仲永为义父,方仲永见他虽飞扬跳脱,心性却也善良,便收了这个义子。

这么一来,黄山来客却是有些尴尬,这方远扬本是派中后辈,但拜了方仲永这义父,辈分顿时不同了,自己反倒要叫他师祖了。好在方仲永也不在乎这些繁文缛节,当下提出各交各的,免去他一场担心。

来到山下,七人一番商议,因清风年老,不惯坐飞鸡,而坐马车又嫌气闷,最后还是决定,干脆施轻功赶路。只是杨晨和方仲永虽内力深厚,更能用瞬间移动和飞行术作弊,但真正的轻功却是不会。经两大宗师略加提点,方仲永很快便掌握了初步身法,而杨晨也在反复练习后有所领悟,只觉得提气之下,果然身体轻飘飘的似乎毫不受力,而轻轻点地,人便窜出去好远。当下喜不自胜,还没练熟,便提出以许州为目标,比试一下轻功。

何维等三人在年轻一辈中虽然也算好手,但比起其它四人,却差距甚远,经杨晨提议,由他带上何维,方仲永带着新认义子方远扬,黄山来客带上弟子林志刚,而清风年事已高,便占个便宜,空身而行。约好先到者在许州最大的黄鹤酒楼等待,四人各自带上累赘,风驰电掣而去。

初时,黄山来客一马当先,赶在第一,清风虽空身而行,却仍落后一段,方仲永紧随其后,而杨晨初学轻功,一时还未适应,当下落在最后,眼见其他人渐渐远去,不由大急,内息也随即紊乱起来,身法越见放慢。经何维再三指点,杨晨终于将内力一分分地用了出来,越奔越快,渐渐追了上去。只见清风毕竟占了空身的便宜,加上武当心法更擅长力,此时已赶过黄山来客,成为第二。而方仲永似乎更早掌握了窍门,遥遥领先于三人,只能远远看见他一个背影。

杨晨鼓劲急追,不久便超过黄山,然后又超过清风,只是随着他增快速度,方仲永也同样在提速,因此杨晨虽不被拉得更远,却也始终追之不上,最后前脚后脚地赶到许州城。而杨晨却占了个向导的便宜,他所带的何维年龄虽也不大,游历却已颇丰,这许州早已来过,当下指点杨晨直接向黄鹤楼而去,最后竟比方仲永早到了片刻。

见黄山清风不见踪影,已到的四人随便要了些酒菜,在底楼大厅内找了张桌子坐下。也许因为时间未到,此时酒楼内甚是冷清,除了他们四人和一个小二,便只有两桌有人,靠窗一桌是一对中年男女,穿着甚是朴素,桌上放着两把长刀,显然是江湖中人,而另一桌则是三个身材面貌有些相似的大汉,均是五大三粗的江湖豪客模样,兵刃靠在桌上,却是三条大铁棍。

杨晨正与方远扬打赌黄山清风谁会先到,忽然一个猥琐汉子慌慌张张地跑进大厅,四面环顾一下,竟一头钻进杨晨这桌的桌底,低声道:“各位好汉行行好,让小人躲上一躲,求各位千万莫要声张,否则小人性命难保。若逃过此劫,小人定有重谢。”

说话间,四个粗壮大汉手持利刃冲进酒楼,见楼下只有寥寥几个客人,便由两人守住门口,另两人上楼搜索。桌底下那人似乎吓得浑身哆嗦,却强忍着不敢动弹。过了片刻,上楼的两个大汉终于下来,其中一个叫了声:“不在这儿。”而门口一人似乎颇为失望,骂了一声,便带头离去。

等他们去得远了,桌下那人才长长舒了口气,爬出来便给四人磕头道谢。方仲永挥手阻住,脸上似笑非笑,问道:“那四人真是你仇家?”

知方仲永之能,听他这么说,杨晨已是起了疑心,但也不怕他耍什么花招。那人跪不下去,神色更为恭敬,连连点头道:“小人不敢欺瞒各位恩公,那四人是周老爷子的护院,确是来追捕小人的,但不是小人仇家。”说到这里,那人放低了声音:“只因小人盗了周老爷子一本武林秘籍,他们才四处抓我。”

“哦?什么秘籍?”方仲永脸上笑意更浓了。

“这秘籍可非同小可,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追得这么凶了。那是黄山派的不传绝学——摩云掌。”那人声音更低了。

“摩云掌?怎么会到了他们手里?周老爷子是谁?”方远扬急道。

“这位公子,您可轻些说话,别让人听去了。”那人四顾一下,才小声道:“各位是才来许州的吧?不然不会不知道周老爷子的大名。他可是黄山派掌门黄山来客的至交好友,不久前黄山来客送给他这摩云掌秘籍,却被我盗来了。”顿了顿,那人似乎犹豫了一番,才下定决心道:“小人性命乃是各位相救,本该把这部秘籍双手奉上,只是小人家有体弱老父,小人无能,供养他不起,只要各位给小人三百两银子,便将这秘籍送予各位,可好?”

方远扬正要说话,却被杨晨阻住。那人见四人不吭声,便道:“要不两百两也成。这摩云掌黄山派向不出售,否则,少说也得卖上两三万两银子。”

“两三万两?呵呵,摩云掌可不值这个钱。”话音刚落,门外闪进三人,却是黄山来客和清风一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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