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醒来的时候,蓝衫男子一众已然不在,夜幕下一场刺杀如梦。冷血站在床边,静静看着她。

她和冷血相识十年,从未见过他这副神色。

他眼里血丝深纵,透着一丝悲恸。

看她醒来,他欲将她扶起,她却猛地挣脱,死死看着他,“来不及了对不对?告诉我,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冷血闭了闭眼,不顾她挣打,强自将她扶起,“我带你去。”

素珍一怔,过去?他们回到淮县了吗?这里已非他们先前所住的客栈—阄—

外面天色尚早,光亮初开。

这里并不是淮县。

一路所见百姓商铺众多……较淮县繁华热闹许多,必是高一级的州府。

她问冷血这是哪里。

冷血说,你已睡了五天,这里是琼荣郡。

她的心不断往下沉,没有再问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再问哦。

到得市集,冷血停下脚步。

这里必定发生了什么事,人们竟撤下买卖,向城门方向涌去。她看向冷血,冷血却缓缓别开脸,轻声道:“珍儿,你想知道的在那边,你去看看,看看吧……”

此时已然入冬,风寒刺骨,在耳边鼓鼓的响,今天天气并不好,天空一派阴暗霾恻,一场更刻骨的寒冷仿佛随时而至。

她猛然甩开冷血的手,没入人海里。

彼处,数十层百姓,桓桓叠叠,声音密密麻麻。

“你说新皇登基,可有好事布施?”

“谁知道,听说这位爷喜怒不形于色,但当太子时的政绩却大是不凡。”

“你们怎敢当众讨论这等事情?”

几个书生模样的男子从她身边走过,本兴高而议,又一时噤声,素珍只听得有人压低声音问,“那淮县之事却是怎么说?”

淮县?

她微微一震,心急如焚,几次发狠,却始终无法挤进人墙。

腰间一紧,熟悉的气息遽然而至,只听得阵阵惊呼从人群中而来,抱着她的人已施展轻功越过人群,将她放到最前面。

素珍终于知道人们在看什么。

城门前张贴着两张皇榜。

其中一张写了不少辞话,总结起来正是:王薨,新君登基。

而另一张,写的却是:查浔阳郡淮县冯少卿为晋王旧党,本家四口均已伏诛。淮县城门曝尸三日,以儆效尤。凡作乱者,一经查出,当以此十百倍严惩,祸及九族。

晋王,即皇帝……不,先帝兄长,多年前曾发动叛乱,已被先帝赐死。

而冯少卿,正是她爹爹的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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