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瘸子,我有话跟你说。”

无情二人没走几步,便被背后一道吁吁的声音唤住,两回头,只见连欣一边招手,一边却神色古怪的看着冷血。

冷血对连欣没什么好感,嗤然:“放心,你们的谈话我没兴趣。”

他说着迅速退到一旁。

无情慢慢走过去,见他额角微皱看着自己,连欣心下一跳,微微别开头,“你看这样好不好,李怀素不是没证据吗,还有七天时间,我们出去再对那些可疑的人调查一番,然后有意无意把消息告诉她。珥”

无情眸光微重,“你赞成小周的意见?”

听着他微带沙哑的说出小周的名字,连欣心中莫名又是一拧,几乎立即反驳,“这不是你本来就想的吗,跟他有什么关系!”

无情若有所思的看着她,正想说话,连欣却飞快跑了,只远远留下一句“我明早找你”骂。

小周从不远处的回廊慢慢现身,扯扯嘴角,她走了一步,很快又停在原地。既然有人已说了她想说的话,她还过去做什么。连欣是金枝玉叶,她又是什么。

冷血自然不会问无情八卦,无情却似无意瞒冷血,将连欣的主意说了出来,甚至问道:“你会去吗?”

冷血冷冷道:“你方才便知道我答案,但你要去我不会拦你。”

无情神色有些莫测,淡淡道:“我不想她放弃,所以我才会有此提议。但是,你和霍长安说的却也是对的,如果她觉得有可能办,她方才离去了也回回去,她没有,就表示她确实办不来。而且,没有谁愿意面对自己的失败,若继续把调查的情况告诉她,无疑让她难堪。”

冷血却道:“你虽这样说,可明日还是会和公主去。否则,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件事。无情,你和小周其实都是同一类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无情忽而笑了,目中透出少见的邪佞,“原来,你不仅要和我去喝一盅那么简单。”

更晚一点的时候,青龙敲开连玉屋子的门,给他送了封信。

连玉已然就寝,让青龙退下,拆开了信封。

里面只有两行字,很简单:

据其所说,乃无计可施,看情况也似属实,不过四字江郎才尽。具体情况如何,进一步察看。

连玉看罢信,将纸张拿到桌上烛台付之一炬。

桌上歪斜的躺着支笛子,似是片刻前被人遗跌,也似是被人扔掉。

翌日,驿馆一切显得越发平静,却让人觉得不安,就像风暴前奏时的闷窒和压抑。

素珍无事可做,困在屋中又怕冷血担心,索性携他在驿馆闲逛,一来二去,倒遇到从别处请回来的几名有名的大夫在院中验药。

冷血怕素珍触景生情,道:“今天就出去用膳如何?”

素珍自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摇头一笑,“倒不必刻意,我没事,冷血。既然碰上,倒要向几位老行尊请教点事。”

冷血心忖,她果还是放不开案子,没想到,却听得她问道:“几位夫子,我朋友的腿算是新伤,骨节碎裂再长歪曲,如今虽能行走,却限制了速度,不知几位验完药后能否替他诊断一下?”

她接着又天花乱坠的说了些这腿疾如何如何难治,经哪些名家看过,同为医疗圣手的七爷连捷都束手无策。

这几个老行家虽非御医级别,但在邻近省府却也是有名的,专治疑难杂症的老中医当即表现出很大兴趣,说手上工作一完就过去和她研究,她又问以前可有类似个案,几人当即让随身僮子回府带一批诊案药案过来,只待晚上一起研究。

素珍大喜,见几人面前药材极多,又有些担忧,“这药料众多,怕有得验吧,各位夫子晚上能验完吗,在下也略通些医术,我朋友那腿若不早治,只怕……”

其中一名老者捋了捋须道:“公子不必担心。已验大半,确定都是好货。想来这整批药材都是真的,要是有假,只怕早也销毁了。”

素珍:“可销毁那么多,还不亏了?”

老者:“何止亏,必定亏死,就他那药铺子的规模,至少上万两白银的货。”

素珍也有些吃惊,似乎想到自己又逾越到案子去了,一揖离开。

冷血习惯泼她冷水,“你如今都自顾不暇了,还去管一个来历不明的人?”

“他是我朋友。”

“以后也许就不是了。”

“可现下还是,哪怕明日我们刀剑相向,但今天我们还是朋友。而且我也是有些私.心的。”

冷血疑惑,“私.心?”

素珍笑笑,没说什么。目光只落在前方几个出门女子身上。

这些女子中,少了双城。素珍似乎有些了悟,快步离开。冷血越发觉得以前的素珍已经逐渐消失了,他突然想起一句诗:佳期不可再,风雨杳如年。

回屋后,冷血明显觉得素珍还是在意案子的,因为她忽然挽袖研墨,临摹起帖子。

每当她这样做的时候,就是要让自己冷静下来。

两个时辰过去,她方才掷了笔,却劈头就问:“知道这些人中为何没了双城吗?”

这神来一句让冷血怔了怔,但他明显不信,冷哼道:“人家动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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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知道?”

“我还真是知道。”

“双城必定想到了一些破案之法,所以她没有再出门,而是专心思考案情。听连小欣说,她接了第一个案子,第一个案子。”

她笑着,小巧的鼻翼却皱起淡淡细纹,冷血心头一沉,她没有办法,但其实放不下。

倒也不必冷血安慰,下一瞬,屋门便被人推开,连欣、无情赫然出现在二人面前,素珍有些奇怪:“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连欣额上还有汗水,两颊红艳艳的倒煞是让人怜爱,她拿起桌上一只杯子自己给自己倒杯茶,

也咕咚咕咚便喝了。看样子已经渴得不行。

素珍和冷血互视一眼,谁也不打算告诉连欣,这水方才素珍洗过笔。当然,只有那么一下。

无情是个聪明的,立刻明白了什么。

连欣放下杯子,咂巴咂巴几下嘴巴,素珍小心翼翼问:“连小欣,你很渴么?”连欣怒瞪着她:“本宫今儿个和无情烈日下足足站了两个时辰。”

素珍看着无情:“无情,你都不管水吗堂堂一个公主。”

无情:“公主没说。”

连欣见无情看过来,连忙摆手,“我也不是那么娇生惯养的,我方才不渴。”

素珍看着连欣忐忐忑忑的眼眸,心里顿时明白了些什么,只是还是有些不解,“你们今天怎么会走到一块了?”

无情瞥连欣一眼,连欣心领神会,忙道:“你……暂时不想查案,可我们对查案有兴趣呀,就跟过去看看还能有什么线索了。当然,我们是躲在一旁看的。”

素珍虽不打算接任何案子了,但没有逃避这问题,几乎立刻就问:“怎样,你们去了哪儿?有什么新发现吗?”

连欣嘻嘻一笑:“成少东的铺子。”

顾双城的案子不简单,斗归斗,不能意气乱接,连月的案子,李怀素和霍长安交情摆在那,和他老婆争不是太仗义,那就剩魏无烟和妙音接的案子了。反正,魏无烟对素珍态度实在不咋的,和她斗斗无妨。所以,他们去了药铺。

她续道:“线索什么表面看去还真没有。但有个好玩事儿,这成少东可真不是个省油灯,上回就懂得用不明真相的百姓来给我们压力。这回更变本加厉,你们以为他把谁推出来了?”

“谁?”

问话的是刚刚走进来的霍长安,微微笑着问,但没有掩饰眼里的好奇。

几人点下头算是打了招呼,都看着连欣,霍长安也是个自来熟,也不在意,只听得连欣道:“他妻子。他妻子正怀着身孕呢,看样子离临盆也不远了,肚子浑圆浑圆的。带着丫鬟过来,说是家里的安胎药都用光了,过来拿一点。这让丫鬟单独去拿会死啊。这也便罢了,店里从掌柜到伙计一副忙得不可开交的样子,以顾客为先,让少奶.奶稍等一会,先给客人抓药。”

她说到这里,眼睛一亮,竖指到唇上,“只见那漂亮的少奶.奶很和气的等在一旁,等等,容我再吐槽一句,她可以坐下来等啊,偏偏扶腰站着,那个香汗淋漓呀,可把她丫鬟紧张得的。这时,水军出场了。正好,注意,是正好轮到一个孕妇抓药,丫鬟就问那孕.妇能不能先把药让给她家夫人,说反正都是普通安胎药,外加点人参补气,都能用。那孕妇当然不会反对。”

霍长安大笑,“这成少东确实是个人物。自家夫人都用自家的药,其他人还能有怀疑?如此一来,百姓关何氏一事更加对日后生意也是百利而无一害,只是,可苦了那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无情补充,“一举三得,魏妃和妙姑娘过去勘察,非常不讨好。”

霍长安扯扯嘴角,“噢,魏无烟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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